她與劍共眠 第36節(jié)
她迷迷糊糊地游過去,頭抵著樹干的時候差點(diǎn)兒又睡著了。 打盹時撞了樹,樹上一顆東西掉下來砸了她的頭, 蘇旖夢才徹底清醒, “啊, 又是一顆碎銀子!” 她仰頭感嘆:“什么時候才能搖到琉璃……” 蘇旖夢眼睛瞪大,怒吼:“我珠呢!” 我那么大一顆漂漂亮亮閃閃發(fā)光的琉璃珠呢? 書靈如實(shí)相告。 蘇旖夢更氣了,尾巴變成小鞭子,啪啪地抽桌面:“他拿走了琉璃珠,還帶走了我千辛萬苦才從乾坤戒里掏出來的發(fā)簪?” 謄抄了一半的玉簡都被她拿出來扔地上:“我太失望了,再也不要管他死活了?!?/br> 書靈弱弱解釋:“這也是受了原文劇情的影響?!?/br> 蘇旖夢發(fā)泄一會兒后又把玉簡撿起來塞回銀龍戒,“算了,不說他,我去找時jiejie玩。” 時驚春沒在院子里。 整個百煉峰都安安靜靜的,蘇旖夢閑逛一圈兒后又回了屋子,她登上玄音壁找了找,就看到云出岫求靈植的訊息。 “肯定是把我的琉璃靈珠拿去給云彩衣買變異靈植了!” “人家的好師兄都沒說話呢,上趕著給人送禮?!?/br> “呸,果然是劍,犯賤!” 她也沒回答問題,就趴在鏡湖上罵司空寒,罵了一會兒后才說:“我來打聽下哪里有越寒江的劍?!?/br> 早點(diǎn)兒煉個替身傀儡給他。 以后才不要再管他了。 反正是平等契約,不解也問題不大,最多不過就是在契約之下,她不能隨時變?nèi)恕?/br> 再說,若他死了,這契約也能自然解除。 蘇旖夢在鏡湖上留言。 日啖靈珠三百顆:“誰知道哪里收藏有越寒江越前輩的劍?” 有次問書靈,書靈不肯回答,估摸著越寒江用過的劍,以后十有八九會落在葉輕舟手里。 但蘇旖夢總覺得,堂堂劍尊,不可能一輩子只用一把劍吧? 萬一有什么書上沒寫,但實(shí)際上越寒江用過的劍呢? 底下回答五花八門,沒一個靠譜的。 鏡湖經(jīng)常出沒的都是低階修士,不知道也很正常。 蘇旖夢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沒勁兒了,新鮮期已過,鏡湖也不怎么好玩。 她退出去后又窩著睡覺,全然不知,她那句話會引起怎樣的誤會。 時驚春偷偷摸摸蹲在房梁上,看了她爹一天。 她想知道,他爹是否知道那兩瓶血液是假的,知道不知道,假的血液,會讓本就血脈力量低微的娘在覺醒時間因承受不住血脈力量的沖擊崩潰而死。 時長風(fēng)一整天都在忙碌,宗門缺靈石,他得想方設(shè)法地賺靈石,用以維持河關(guān)大陣以及宗門必備開銷。 他的新道侶會過來看他,給他端一碗養(yǎng)神的湯藥。 兩人看起來也不是很恩愛。 她爹對那個新夫人很冷淡,臉上都沒個笑容。 她是半妖,幾個月的貓其實(shí)就已經(jīng)能記住事了,因此還記得記憶里,爹是如何對待娘親的,他會看著她笑,替她畫眉綰發(fā)。 直到最后,時驚春也沒跳下去質(zhì)問:“娘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她揉了揉眉心,心想:“下次再說吧?!?/br> 回了百煉峰,正要進(jìn)門,就見隔壁的水知夏突兀出現(xiàn)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路。 時驚春笑嘻嘻地說:“好狗不擋道。”在旁人面前,她隨時都是一張笑瞇瞇的臉。只是誰都知道,她的笑浮于表面,不達(dá)眼底。 水知夏:“你果然還是對當(dāng)年的事耿耿于懷。” 時驚春本就心煩,垮下臉,頭側(cè)向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舊事重提做什么,我本來就不在乎?!?/br> “不在乎,為何又會在鏡湖問出那樣的問題?” 時驚春眼皮一跳。 視線已經(jīng)穿過院內(nèi)結(jié)界,看向了睡在屋子里的小蛇妖——小家伙又用我的玄音壁干了什么? 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沖進(jìn)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小蛇吊起來打一頓了。 時驚春身形一閃,想要越過水知夏入內(nèi),哪曉得水知夏不肯讓,居然出手阻攔。 兩人就在門外乒乒乓乓打起來了,動靜很大,將常櫻和古萬里都引了出來。 水知夏的實(shí)力稍遜一籌,打到后來,被速度快的時驚春鉆了空子,讓她遛進(jìn)了自己的院落,并又甩出了個結(jié)界陣盤。 水知夏只能微喘著氣道:“我會將驚春劍法領(lǐng)悟出來的。” 時驚春只覺得腦仁兒疼,撇嘴道:“隨你的便?!?/br> 她一腳踢開司空寒的房門,將睡得正香的小蛇妖給拽起來甩,等甩醒了,氣咻咻地問:“你到底在鏡湖問了什么?” 她都沒有自己上去看。 怕沒眼看! 蘇旖夢以為自己在蕩秋千。 被吼醒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我就問了一句,誰知道越寒江的劍在哪兒?” 時驚春拿指甲刮她,還真磨得她鱗片上都有了幾道劃痕,蘇旖夢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jiejie我錯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不能問,但認(rèn)錯的態(tài)度一定要端正。 她學(xué)著尋寶鼠認(rèn)錯的樣子,雖沒有爪爪,仍把身子繃緊,對折似的彎腰,連鞠躬幾次后,時驚春噗嗤一聲笑了。 時驚春:“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br> “以前我跟水知夏關(guān)系不錯,都是劍修,師承一人,經(jīng)常在一塊兒切磋劍術(shù)。有年宗門費(fèi)盡心思弄到了驚春劍訣,那種劍訣里有劍修本身的劍意,都只能傳給一個人,玉簡看過即毀?!?/br> “她覺得我適合驚春劍法,可我并不喜歡,就沒拿?!?/br> “水知夏那倔牛就認(rèn)為是我故意不要,施舍給她的。她氣不過說她也不要,沒人要的話,大不了扔煉爐里?!?/br> “結(jié)果,她就真扔進(jìn)去了,我不想練啊,我沒去撿,就……”時驚春雙手張開,又嘩的一下合攏,本是懶懶散散地站著,突然雙手指尖貼于大腿外側(cè),站得如松柏挺拔。 “我就這么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一步都沒挪?!?/br> 時驚春嘆了口氣:“她扔下去后看我沒撿,又自個兒撈回來,結(jié)果玉簡就損毀一半,自那之后,她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一天到晚冷著張臉,像是誰都欠她靈石。” “缺了一半的驚春劍法被她練得奇奇怪怪,我讓她不要練了,怎么勸她都不聽?!?/br> “我小心翼翼地討好了她許多年,她都沒給我個好臉色,最后我就放棄了?!?/br> “那家伙小心眼兒,你別得罪她?!?/br> 蘇旖夢想了想說:“前兩日常殿主他們找上門,是水殿主幫忙攔的?!?/br> 時驚春點(diǎn)點(diǎn)頭:“她以前還是不錯的。那時候是我?guī)熃?,對我照顧頗多。對了,你問越寒江的劍做什么?” 蘇旖夢直接道:“司空寒的劍意太兇了,世人都說越寒江的劍溫柔,我就想著若是能有一把越寒江的劍在身邊陪著,能不能讓司空寒性子收收?!?/br> 時驚春一臉古怪地看著她,“你這么小的妖,懂什么!” 她接著道:“越寒江原是丹修,練劍也是一時興起,據(jù)說當(dāng)時他就隨手撿了根松枝練劍,后來一直沒換,那樹枝在他手里,被他的劍意溫養(yǎng)逐漸生根發(fā)芽,長成了一棵參天古松。” “興許那劍已毀,又或是,就生長在某個山林里,是一棵平平無奇的松樹,哪怕到了它跟前,也無人能分辨不出來。” 蘇旖夢心里頭嘀咕:有本源珠的葉輕舟能分辨出來。 “小家伙,盡給我惹事!” 蘇旖夢想了想,把自己團(tuán)成了一個球,還原地蹦了蹦,問:“你要不要抓球玩兒?” 貓都愛玩這個。 “哈哈哈哈!”時驚春笑出了眼淚,只覺得煩悶的心情都輕松了幾分,她搖搖頭,將球狀的蘇旖夢塞回被子里,“不用了,你繼續(xù)睡。” 臨走前,時驚春還體貼地道:“做個好夢,我出去了?!?/br> 蘇旖夢:…… 房門都沒修,嗚嗚地刮大風(fēng),我現(xiàn)在哪兒還睡得著? 等時驚春走后,蘇旖夢問:“時jiejie和她師姐最后和好了嗎?” 書靈寫:“我最近對我所知更為明確,即這天地間,那些刻錄在陣法、玉簡、書籍、乃至石壁,任何地方的文字書畫我都心中有數(shù),哪怕后來損毀也沒關(guān)系,是以那些功法、丹方等等我都知道,然而從未有過記錄的,除了原文里明明白白寫出來的內(nèi)容我清楚,其他的我都無從知曉。” 蘇旖夢又問了,“驚春劍法能不能給她們一份兒?。俊?/br> 書靈:“我不知道?!?/br> 時驚春要不了多久就會死。 原文里根本沒有提這些炮灰之間的愛恨情仇,它哪兒知道會不會有影響,但是,一點(diǎn)兒細(xì)微的變化,都可能在未來掀起驚濤駭浪,讓它來決定的話,必然是不給! 書靈寫:“小祖宗,說好的不插手,安安靜靜地等呢?”這地位直線上升,一下子從閨女變成了祖宗。 蘇旖夢懨懨地垂下頭。 可她們都是很好的人啊。 在床上呆了一會兒沒睡著,透過大開的房門,蘇旖夢看到時驚春睡在了絲帶上。 時驚春那么大一個人睡上去都好似沒一點(diǎn)兒重量,風(fēng)一吹,就隨著絲帶一起搖晃,瞧著就舒服極了。 有妖族沐月修行。 她以前是身體不好,所以只能呆山洞里,后來也習(xí)慣了睡房間。 這會兒,看著睡在月色底下的時驚春,蘇旖夢莫名心動,她遛出去,本想隨意找根絲帶躺躺,哪曉得剛爬上去,就被時驚春撈了過去,“一起睡?!?/br> 蘇旖夢感覺到她身上暖烘烘的,忙不迭說好。 時jiejie真的好軟哦,挨著她睡可比司空寒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