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劍共眠 第74節(jié)
于是,它看了一眼司空寒那些話本,登時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真是圖文并茂,活色生香。 看了一眼旁邊才長了一個角角的幼崽龍,書靈暗嘆:還是不說了吧。 “我估摸他現(xiàn)在至少得攢了一千琉璃靈珠了。” 聽到這個數(shù)目,蘇旖夢想了想,回答:“那也不多啊。” “不多?你飄了!他才出去兩年,而且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凡間,回修真界才一個月,便快速積累了一千琉璃靈珠,我們辛辛苦苦折騰了這么久,收入也就跟他差不多?!?/br> 白琉璃將剝好的果子喂進小蛟嘴里,邊喂邊說:“他一個人賣太慢了,等他回來,你跟他說,我?guī)退u,我三他七,你看成不成?” 蘇旖夢:“好!” 等他回來我就跟他講? 關鍵,他啥時候回來呢? 昨日上鏡湖聽說現(xiàn)在外面的弟子陸續(xù)返回了宗門,只怕云彩衣也快回來了,真怕他倆一回來就碰上啊。 晚上睡覺前,蘇旖夢鏡湖里瞄一眼,傻了。 云彩衣果然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騎了只靈鹿,從天上落下時猶如仙子下凡。 蘇旖夢躺在床上碎碎念。 “我想給司空寒弄個青鳥傳訊,讓他進了宗門哪兒也別去,直接回百煉峰來看我?!?/br> “就說,我想他了!” 她把書靈抓過來,“有什么辦法能讓我的青鳥變胖一點兒嗎?很胖很胖,一眼就能看出我對他的感情有多深的那種。”希望他能感受到我沉甸甸的愛,老老實實地回百煉峰,盡量避免跟云彩衣碰面。 書靈:…… 它想了想,直搖頭,沒辦法,真沒辦法。 哪曉得蘇旖夢自個兒彈起來,“有辦法了!” 書靈好奇:你有? 青鳥傳情,情到深處自然沉,它都想不出作假的辦法,這小傻子能想出什么好辦法? 就聽蘇旖夢道:“來來,你把司空寒畫出來。就畫在我頭頂?shù)膸ぷ由?,要畫臉沒受傷的時候,還得把年紀畫大一些,你可以的吧?” 書靈:…… 蘇旖夢:“就他之前的模樣啊,你仔細想想再動筆?!?/br> 蘇旖夢:“你可是書靈,不能不行?!?/br> 在蘇旖夢的催促下,書靈只能將司空寒給畫了下來。 就見底下的小龍眼睛越來越直,呆呆地看著頭頂上方,好似心跳都加快了許多。 許久之后,她閉上眼,快速地引動靈氣,在身前凝聚出一只胖嘟嘟的青鳥。 蘇旖夢:“看看,我的胖鴿子!” “去吧,胖鴿子!”將青鳥放走后,頭頂上的司空寒也消失不見,蘇旖夢一臉悵然,“他可真好看?!?/br> 什么時候,司空寒才能拿回自己的臉? “聶朝云不是會以別的身份回來嗎?” 書靈點了下頭。 它沒說的是:天階宗門御獸宗的弟子快到了。 到時候他們要住的地方就是山外山內,種滿金棘草的那片山坡萬獸園。 聶朝云,會以御獸宗弟子身份返回萬相宗,到那時,又是血雨腥風,真不希望小龍卷入其中啊。 可她能老實嗎? 以及這天道規(guī)則到底是怎么回事,它自己也想弄明白,因此,暫時不打算過多干涉,走一步算一步了。 這幾天,白皎每天都會在鏡湖留言。 “我們很快就到了。” “還有三天的路程?!?/br> “還有兩天……” “明天就回來了!” 蘇旖夢特意起了個大早,還在自己的龍角上重新貼了新的花,本想穿上司空寒當初送給她的袖套,結果好不容易從銀龍戒里翻出來,蘇旖夢看著那皺巴巴的袖子,一臉為難。 她猛吸了幾口氣,低頭看著自己肚子道:“我以前那么瘦的嗎?” 怎么兩年時間胖了這么多?修為一點兒沒漲,身子倒是圓了一大圈。 這…… 還能鉆得進去嗎? 將頭鉆進去袖子后就卡住了,蘇旖夢還險些沒能退出來,她昂起頭左甩右甩,宛如舞獅子。 書靈想去幫忙的時候,她又自個兒鉆出來了,喘著氣道:“不穿了?!睂χR子照了照,“把我貼的花都弄歪了?!?/br> “我是不是要去大門口等更有誠意?”她一邊說,一邊往外飛。 就見書靈寫:“司空寒回來了?!?/br> 蘇旖夢飛得更快了一些,說到底,還是會想他。畢竟,司空寒曾為她引開蝙蝠,被蝙蝠剝掉了臉。 書靈總是說原文就是如此,是司空寒逃不開的宿命,可不管怎樣,這一次,那宿命因她而起,怎能當做不存在,不在意? 書靈又寫:“他去秀峰了!” 因為飛得很快,身子都成了一條直線的蘇旖夢頓在空中,像是一支箭撞上了無形的墻。 書靈寫:“在原文里,司空寒自從遇到云彩衣后,無時無刻不想著重逢,數(shù)次從河底游過去找云彩衣,這些都是云彩衣回憶里一筆帶過的情節(jié),這兩年他離開了沒有走劇情,現(xiàn)在回來,肯定難以控制住自己,用通俗點兒的話來說,恩,小別勝新婚!壓抑了兩年,一旦爆發(fā),必定瘋狂。” 它寫字速度幾極快,在蘇旖夢面前都寫了面墻。 蘇旖夢本想轉身回屋,奈何看到那些字都覺得一肚子火,扭頭鉆了水知夏的院子。 水知夏院子里的景色并沒有變,仍是白茫茫的雪,雪中紅梅更艷。 她心里不舒服,就在雪地里滾了兩圈兒。滾著滾著,身體整個埋在了雪里,就露了一顆頭在外面。 在妖界的時候,她住的就是雪落崖,所以蘇旖夢一點兒都不怕冷。呆在雪里,煩躁的心都平靜許多,她嘟囔道:“劇情的力量這么強大嗎?那他回來就受劇情影響去見云彩衣,豈不是去煞都白去了?” 書靈:“煞氣鎮(zhèn)住了肯定比沒鎮(zhèn)好。原來的煞氣被除去,他就能更清醒一些,屬于越寒江的神魂便能影響到他的言行,而云彩衣則是一個引子,可能再次引發(fā)煞氣,但那是在得不到的情況下,這個時候,云彩衣還沒正大光明地跟葉輕舟在一起,他不會產生吃醋、嫉妒、瘋狂的念頭,就算有新生的煞氣,也不會太多的。如今得云彩衣一個微笑,他都能高興好久呢?!?/br> 蘇旖夢頭悶在雪里,嗡嗡地說:“明明司空寒給我的青鳥,那么沉,那么胖?!?/br> 書靈在雪地上寫:“如果他給云彩衣青鳥傳情,那只鳥可能飛不動。” 蘇旖夢一個字都不想看了,索性把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 她討厭這種無能為力感,因為它預示著,接下來,她可能還要面對更多痛徹心扉的失去。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蘇旖夢聽到了簌簌的踩雪聲。 她迷迷糊糊地想:是水峰主回來了嗎? 還是白琉璃? 正想著,頭上的獨角被手指輕輕摩挲,她渾身一個激靈,猛地抬起頭。 司空寒跪在雪地里,用手指輕輕捏著她的角尖尖,聲音像這冰雪一樣干凈清冽,“jiejie,你怎么藏在這里?” 他眼睛不紅的時候怪好看的,睫毛好長呀,蘇旖夢從那漆黑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傻乎乎的倒影,她將頭扭到一邊,冷哼一聲,“你管我在哪里?!?/br> 她被司空寒抱到了懷里。 不知為何,蘇旖夢感覺到司空寒的手微微一顫,就好像,抱不動她了一樣。 “我有那么沉?”蘇旖夢腦子里閃過這個念頭后,心情更糟糕了。 等被他的臂彎圈起來時,她不高興地掙扎,頭頂?shù)剿究蘸乜谖恢茫吐犓涣艘宦?,同時也能感覺到他胸膛往后挪了一點兒距離。 他那么硬,銅皮鐵骨,怎么可能被撞痛? 蘇旖夢釋放出一縷神識想要查看,哪曉得司空寒這衣服竟不是什么凡品,可以隔絕她神識窺探。 果真是有錢了哈。 她端坐起來,用角角輕輕碰了一下剛才撞到的位置:“你這里怎么了?受傷了嗎?”若不是因為心里還膈應著,她都直接鉆衣服里去看了。 但現(xiàn)在么,關系沒那么熟,不去! 司空寒咧嘴一笑,“沒有,不痛,是癢?!?/br> 手指如往前一樣從小蛟的頭頂一直摸到尾巴尖兒,司空寒輕聲道:“jiejie,我想你了!” 蘇旖夢一下子就炸了,“想個屁,你想我,你先去秀、別的地方!” 她滿肚子委屈沒處發(fā)泄,一口咬到司空寒的手上,剛咬下去的時候,腦子里還在想,他的手指漂亮修長,還怪好看的。 給他咬出血!就像這雪地紅梅,哼! 結果咔擦一聲,蘇旖夢險些崩了自己的牙——這臭小子怎么越來越硬了。 下一刻,蘇旖夢猛地想起司空寒這兩年的經歷,頓時…… 連連作嘔,雖吐不出什么東西,卻身子拱起,嘴張開,也是用盡力氣在表達嫌棄了…… 司空寒:“我去那是為了拿回……”他再次嘶了一聲,不過沒繼續(xù)說下去了,而是道:“jiejie,對不起?!?/br> 將小蛟龍舉到臉前與自己對視,他沒說話,也沒放手,就那么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黑蛟。 他很安靜。 眼瞳如墨,蘇旖夢能從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獨角上那朵閃光的紅花尤其的顯眼。 莫名的安靜,會讓一些奇怪的情緒在心底悄然滋生。 她下意識地想到了前些日子,書靈筆尖繪出的那張臉,畫上的人,和眼前的人逐漸重疊,蘇旖夢的心跳莫名加快,猶如有一頭小鹿在里頭哐哐撞墻,怦怦的心跳聲在靜謐之下尤其刺耳。 她無端的慌亂起來,十分不自在地扭了幾下身子。 頭上的梅樹也不知道湊什么熱鬧,突然飄下了大量的花瓣,落到他發(fā)梢眼角,本來清澈的眼神里便帶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朧暖光,讓周遭的氣氛變得,更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