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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的一張嘴,從前我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你這般伶牙俐齒?!”谷氏漲紅了臉,眼底怒火洶涌,又帶著幾分火氣。 “再厲害的嘴,也比不過谷嬸子的行事?!别⑽P(yáng)起的唇角,透著譏誚,道“想看清此事誰是誰非并不難,只要報官,便可查到夏蓙的下落,還有是不是谷氏和錢氏連手賣了夏蓙,半夜溜相親們耍兒!” 第37章 天底下唯有“窮”字最難寫 很快,田里長邁著八字步,緩緩走近。 夏家人聽到了消息,也聞訊趕來, “諸位相鄰,此事我四兒媳并不知情,都是老大家的借了四兒媳的名聲!”葛氏當(dāng)機(jī)立斷選擇站在谷氏一頭。 在池府唯一的少爺面前,她決定棄了錢氏,畢竟谷氏是池少爺?shù)纳浮?/br> 緊接著,葛氏請出家法,當(dāng)著眾人的面一鞭子接著一鞭子地抽在錢氏身上。 鞭子上啐了油,抽上去直接就是一條血痕。 頃刻間,染紅后背上的衣料。 “啊,娘啊,不要打了!”錢氏慘叫一聲,眼珠子幾乎要凸出來。 沒等她緩過勁來,下一鞭子就接著抽過來,痛得滿地打滾兒。 夏藕下意識的打一個哆嗦。 這家法她在原主的記憶中,清清楚楚的挨過,那是刻在靈魂深處的疼痛。 稷澂抬手,捂著小娘子的眼睛。 他微微掀起眼皮子,冷睨向一旁的谷氏。 谷氏臉色煞白,嘴唇微微發(fā)抖,似乎在極力的控制心底的驚懼,腦子里拉緊的弦?guī)缀醵家罃唷?/br> 她的蓙兒被賣入花樓,婆母能來得這般快,又處理這般迅猛,定是提前就看出端倪。 整個夏家都知道,唯獨(dú)瞞著她這個生母? 不過是欺負(fù)她們孤兒寡母! 依著葛氏權(quán)衡利弊的性子,她敢肯定,若是不知她李代挑僵,池少爺是她的親兒子,葛氏這頓家法定然會落在自己身上,再將賣掉蓙兒的事扣在她頭上。 他們夏家落得一身清明,而她卻滿身污穢! 她早該看明白的,從夏莧攛掇著用夏藕冒名頂替的那一刻起,她就該明白的,無用之人注定被犧牲…… 谷氏心中悲愴,唇邊卻掠過一抹極淺淡的笑,道“婆母,我要錢氏將我的女兒贖回來!” 她再也叫不了葛氏“娘”,一句婆母透著疏離。 錢氏忙不迭的道“那銀子早就丟了……再說贖身起碼是要好幾倍的價錢??!” 葛氏遞了一個眼色給錢氏。 當(dāng)即,錢氏心領(lǐng)神會,道“一定是小狗子偷了銀子,不然她怎么知道的這般清楚?” “小狗子,那銀子是你拿了?要是拿了就將銀子還回來,蓙兒是你jiejie!”谷氏的眸子閃過一道陰狠,道“若是你硬要賴賬,我就去衙門告你……” “你……”夏藕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谷氏以母告女,她定然會被下獄,這般也就連累到了提督大人。 “好,你去吧!”稷澂薄唇輕啟,面容格外拒人于千里之外,帶著深深的冷漠。 他會怕威脅? “娼妓之家,諱者、扯、丐、漏、走。 稷某也會去府學(xué)告夏?,縣學(xué)告夏蓅,讓學(xué)政看看夏家的門風(fēng),一門兩秀才還沒出來,先出了兩個艷名遠(yuǎn)播的花魁,再讓學(xué)府們的才子們看看,這兩個花魁可曾是他們的紅顏知己!” 身有功名的讀書人,慣愛留戀風(fēng)月場所,縣學(xué)、府學(xué)那種大學(xué)府更是如此。 果然,此言一出不僅僅谷氏不敢再拿夏藕說事,就連葛氏都收了心思。 如今,夏三姑只是稷寒山的棄妾,因?yàn)槟鞘鍌€鞭撻連原有的情分都斬斷了,他們夏家再也算不上稷澂的長輩。 而且那稷澂就是個瘋子,什么事都敢干,他們?nèi)遣黄稹?/br> 夏藕親眼看著提督大人一句話就震懾住了整個夏家人,心中崇拜非常。 她瞥了一眼神色清淡的提督大人。 他悶聲咳了咳,不知何時耳尖染上一層薄紅,散發(fā)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仿佛是一朵驕艷又藏著劇毒的罌粟花。 太對自己胃口了,她就稀罕這種調(diào)調(diào)的男人! 稷澂狹長的眼眸清澈澄凈,有如青山流水,高遠(yuǎn)曠達(dá),完全不似心機(jī)深沉之輩。 小娘子是他的人,豈容旁人算計? 他現(xiàn)在也算看明白了,自從成了家,他是連死都不敢去閉眼了。 就在這時,嫁給田里長的夏二姑趕到了。 她同鄉(xiāng)下婦人的氣質(zhì)不同,三四十的半老徐娘看起來卻有花信年華的韻味。 她穿了一身緞面圓領(lǐng)襖裙,頭上插著一根小指粗的金簪,還佩戴一雙流蘇的金耳環(huán),走起路來一擺一擺的。 夏二姑看著兩面還在對峙,她不安的雙手交疊起來,隱隱有一種事情超出她掌控的感覺。 她皺緊眉心,惱怒錢氏辦事不利。 這么久,還沒有把小狗子搞定。 她又給自家男人,低聲吹了吹耳邊風(fēng)。 田里長是個好面子的,便勸道“稷秀才,要不你給我個面子,借夏家點(diǎn)銀子,畢竟是親家不是?” “里長,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稷澂似乎不懂顧族長的話,修長的雙眉微皺,除此之外俊美的臉上再無半分表情。 呵,天底下唯有“窮”字最難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