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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仁帝素來是會權衡利弊,也會逼著旁人必須權衡利弊。 讓小娘子成為貴人的貴人? 那他就來教教他們,竹籃打水的后面是什么吧! 只要有他在,便不會讓小娘子給任何人背黑鍋…… 即使是一國之君,也不行! 夏藕是個心寬的,自是一夜好眠,而稷澂則是徹夜苦讀,會試在即,他沒有多少功夫了…… 宮外,道仁帝的七十二衛(wèi),連夜出動。 錦衣衛(wèi)、旗手衛(wèi)、金吾前衛(wèi)、金吾后衛(wèi)、羽林左衛(wèi)、羽林右衛(wèi)、府軍衛(wèi)、府軍左衛(wèi)、府軍右衛(wèi)、府軍前衛(wèi)、府軍后衛(wèi)、虎賁左衛(wèi)…… 數萬步騎軍,中軍,左、右掖,左、右哨,五軍營,徹夜不休的尋找“未央郡主”。 禁軍強勢搜尋,整個燕京城內,凡是家有女子的,無論年紀大小,成婚與否,全部都統(tǒng)計了出來,挨個與畫像做比。 此事一經傳開,未央郡主便處于流言的風口浪尖之上,人人都在打聽未央郡主是何許人。 為何他們之前卻從未聽過? “聽說未央郡主乃是今上遺落在民間的公主?” “不對,不對,那個是太康公主,未央郡主是公主民間的meimei?!?/br> “太康公主當年丟了,都沒有這個架勢吧?這個未央郡主難不成比今上的親骨rou還得圣心?” “你們這就不知道了吧!未央郡主便是池瑤的胞妹,當年池府高氏以女易子的女兒,這不聽說被誅三族就跑了!” “咱們的圣人乃是千古明君,極為仁善,不僅給將功過相抵了,還給那池瑤的胞妹加封郡主呢!” “竟是這樣,想不到池瑤那個禍頭子,愣有個救了太子與公主的胞妹,可真是前世積下大德了!” 坊間的各路傳聞,如同長了翅膀一般,不過數日的光景,已經傳遍了整個燕京城。 然而,就在這樣嚴密的部署下,足足一月間,禁衛(wèi)軍將整個燕京城都翻遍了,卻仍舊沒找到“未央郡主”。 文武百官親眼看看這段時間,禁衛(wèi)軍鬧得京中不得安寧,紛紛上奏,彈劾未央郡主,又請求今上收回成命。 道仁帝心中焦急,一改文儒模樣,直接擼了幾個鬧得最兇,帶頭的官員。 這回,眾臣一見這架勢,是真的沒有一個敢再上前觸霉頭的了。 但由于禁衛(wèi)軍已經封城一個月來了,京中糧價暴漲,達官貴人還好一些,可那些尋常百姓,卻只能勒緊褲腰帶過活。 福娃是最后才聽說此事的,這還仗著牟斌來東宮看未婚妻時,無意中提了那么一句半句。 否則,他們東宮算是徹底地與世隔絕了。 夏藥也是這才知道,道仁帝面上對未央郡主看重,實則借著meimei的名頭去找稷貴妃。 登時,她就要去找道仁帝說理去。 姑娘家的清白和名聲有多重要,沒人比她更了解…… 近來道仁帝下朝后,還時不時的來看看女兒,和藹可親的關懷一下晚輩。 這次,夏藥就立場極為堅定的同道仁帝,說了某些勸諫的話。 這話倘若是旁人說的,道仁帝早就大發(fā)雷霆了,哪怕是太子他都能揍一頓,可這話說的是女兒。 那個在他的失責之下,飽受稷家欺辱的遺落民間女兒。 是以,他不由得不退一步。 道仁帝承諾,只要誰能用計策,將稷貴妃找到,就為夏藕證明清白名聲。 登時,眾人齊齊望向提督大人。 稷澂不負眾望,當場獻策。 “以餌誘魚”。 倘若,此舉仍舊尋不到人,那便表明稷貴妃已經離開燕京城了,要往外省尋人。 瞬間,道仁帝如夢初醒。 沒錯,那個蠢女人不是在乎母族嘛? 那就用稷家人,來引她上鉤! 當下,道仁帝下旨,即刻當眾懲處稷家眾人,由太子親自監(jiān)刑。 福娃怕把握不好尺度,萬一做得過頭,弄巧成拙了,可如何是好? 他便要求,讓稷澂協(xié)助。 稷澂出謀劃策倒是可以,可他哪敢將小娘子一人留在宮里? 可他開口,又名不正言不順…… 夏藥看出了瀓哥的顧慮,便趁機央求道仁帝,說她也想親自看看稷家人的下場。 道仁帝看了女兒的傷勢,見月余間療養(yǎng)的確實不錯,才將將地準了。 又見,夏藕近日都很乖巧,任勞任怨的背著黑鍋,挺識時務的,便允她也可以女扮男裝去看看熱鬧。 夏藕連連道謝,表示自己不會辜負圣意。 不就是暗示她,不要表明身份嘛? 她懂! 時不我待,一行人在牟斌統(tǒng)領的錦衣衛(wèi)護送下,出了宮門。 皇家的馬車車廂之內熏著龍延香,清幽寧靜,與街上喧嘩的場面完全不同。 街上行人如織,兩邊店鋪林立,攤位繁鬧,小攤小販喜慶的吆喝著。 遠處高樓巍峨,近處繁華似錦。 夏藕挑開車幃,看著外面。 恍若隔世。 目光貪婪的望著這人間煙火氣。 稷澂隨手將車幃放下,在小娘子的耳邊,低聲道“都是禁衛(wèi)軍扮的?!?/br> “原來如此……”夏藕癟癟嘴道。 就說嘛,燕京城都封了一個月了,小販和店鋪們怕是早就賣光庫存了,又怎會仍舊如此繁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