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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對稷家的子侄,那么照顧。 如今,他們竟要刺殺自己…… 第250章 木有根、水有源、人有本 西市刑場。 人群之中的池澤,遠遠見到騎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沐月潭。 他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擠了過去,連鞋都被踩掉了。 他昂首望著那張印在自己心頭不改的嬌顏,心下隱感不安,不由得身形搖晃,暗暗咽了口口水,剛試圖開口。 卻見沐月潭垂眸,睨了過來,低低的哼笑,道“哼,這就是你選擇的大道?” 雖美人神色不虞,可仍舊端雅矜貴得體。 池澤晃得險些睜不開眼,愕然地望著她,道“月潭……對不起……” “不必道歉,在我心中,當你同高氏大婚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亡故,死者為大,又何須道歉?” 沐月潭彎唇,面上暈出喜色,可卻透著一股子讓人膽寒的詭測之意。 木有根、水有源、人有本,自古皆然。 看在他是小藕生父的份上,當年的情誼就當喂了狗。 她不會如何,但也不要再膈應她了。 否則,她可不是什么好性子…… 老樹枝椏上的黃葉,被西風吹得簌簌落下,鋪散下的陽光也越發(fā)變得斑斕不明。 稷澂的面色淡然,指尖不疾不徐的敲擊條案,淡淡地瞧著人群中的池澤。 分明輕到幾乎微不可聞,但每當指尖落下,卻好像千鈞之錘砸在池澤的心頭,震得背上冒出冷汗,疊疊滲出,連要說些什么都忘了。 當稷澂的視線,掃過小娘子時,不由變得繾綣。 幸好小娘子不像池澤一般優(yōu)柔寡斷,不然可就愁死人了。 金色馬背上的夏藕,瞅瞅父母這頭,又瞧瞧提督大人那邊,只覺得一雙眸子都不夠用的。 她想好了,無論母親如何選擇,只要出自本意,她便都會支持。 “篤……篤!”稷澂望了望日頭,不知想到什么,指尖砸在條案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圣人遇刺,還請成王救駕!” “請成王救駕!”有幾個狼奔豕突的血人,拼盡全力的對著人海里面喊話。 這一聲如同油鍋中濺入一滴水花,一下子喧騰起來。 “圣人遇刺?” “天啊,這可是天大的事??!” 百姓議論的同時,跪在下手的稷芷,忽然心思一動,喃喃道“是不是,要大赦天下了?” “帶路!”稷澂的視線掃過五個曲,之后才對著血人開口。 百姓正要讓路,破空的聲音傳來。 只見,稷澂足尖一點,騰空躍起,袍裾在半空中獵獵紛飛。 他踩著眾人的肩膀,越過人海。 幾乎同時,五個曲也立刻護在了夏藕身邊。 待稷澂跟著血人趕到小巷救駕時,稷業(yè)正揮著手中的長鞭,抽打被網(wǎng)在漁網(wǎng)里的人。 何文鼎與幾個暗衛(wèi)將道仁帝護在身下,任憑長鞭落下被抽得皮開rou綻,仍舊將道仁帝護得嚴絲合縫。 稷業(yè)打得很是用力,每一招都使了十足的內(nèi)力。 加之他招式精湛,專門瞄準人身體上的痛點。 夕陽的余暉透過云翳,層層疊疊的鋪展開,掩映在稷澂周身,無端添了一層旖麗華美的血色。 他眼底笑意微淡,唇角微不可見的往上挑了挑。 道家常言,起因緣,結(jié)因果。 既然,緣起。 該善了,還是惡了,也該看因。 他下顎微點,寒冰軍立刻將整個街道包圍。 “稷澂,你終于來了!”稷業(yè)聽到腳步聲,側(cè)過頭陰森森的看過去,道“你往身上捅一刀,我就放一個奴才!” 聞言,何文鼎口吐鮮血,卻硬撐著一口氣,道“成王殿下……救圣人,不要管老奴,奴才們命硬!” “是嗎?”稷業(yè)隨手就又給了對方一鞭子。 “啪!” 何文鼎被打在腦袋上,徹底昏死過去。 他攤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的道仁帝。 道仁帝被鞭尾掃到,發(fā)髻蓬亂的披散下來,錦緞的衣袍發(fā)皺。 雖然,他未受重傷,卻也十分狼狽。 他狠狠地瞪著稷業(yè),罵道“畜牲!” 此刻,他無比悔恨曾經(jīng)對稷家人的那些照顧。 簡直,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第251章 稷業(yè)之悔 天邊的日光漸漸暗淡,唯有火燒的夕云,映射出大片的赤紅,鋪灑在墻頭,卻照不進小巷之內(nèi)。 稷業(yè)見稷澂不言語,對著道仁帝又是一鞭子揮下去,絲毫不顧曾經(jīng)的舊情。 眼下,唯有魚死網(wǎng)玻,才能報仇雪恨。 如今,他早已身中劇毒,不過是吊著一條命罷了。 而且,他在池瑤離世的那一刻,也隨之生無可戀。 一旦道仁帝駕崩,太子朱燳是最有機會繼承大統(tǒng)的人。 待那時稷貴妃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后,權利非同一般,依著稷貴妃對母族的看重,一定會護母族周全。 “啪!” 道仁帝身上的錦衣劃開,血痕蜿蜒,皮開rou綻。 模糊的光線里,稷澂立在暗影之下,清俊的面龐仍舊不見絲毫慌亂,更不見一絲情緒。 他的視線,落在道仁帝繃直的肩背上。 對于稷業(yè)的打算,他再清楚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