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21日

    第四十八章·游園驚夢（下）

    印象中，煥章是七月底去的陸家營，八月末回來的。

    臨走時他說：「家里歸置的差不多了?！?/br>
    別看一別經(jīng)年，那年少時的眉眼卻始終擱在楊爽心里。

    「我爸說哪能在姥家長一輩子?！?/br>
    這都是臨走時煥章說的。

    說到姥家，書香長這么大還真就沒怎么在姥家住過，不然也不會跳出那么一句——「我？」

    他說，他又說：「姥姥不疼舅舅不愛?！?/br>
    這當(dāng)然是玩笑，這也在隨后被靈秀直接給否了，「瞎說啥，哪有的事兒。」

    彼時，娘倆都笑了。

    此刻，娘倆也笑了，臉上卻不勝唏噓，掛滿了滄桑。

    「說啥來？」

    掛斷電話，靈秀聳了聳肩，「歌都沒聽完，幾個電話了？」

    說的時候她順勢把一旁兒子的手機(jī)拾了起來，藍(lán)光浮晃，隨著一聲嚯，諾基亞屏顯上的二十多個未接來電也映入娘倆的眼里……按理說立秋過后天就涼快了，可餃子吃到肚子里仍舊熱咕嚕嘟。

    煥章之所以嘆氣書香認(rèn)為多半是因為崩鍋兒招致的，想到這個由jiba引出來的問題，便又想到自己饑不裹腹的現(xiàn)狀，心里便越發(fā)熱咕嚕嘟不可抑制。

    大姑又沒穿胸罩——為啥要說又呢，確切點，應(yīng)該說自打大姑來之后就沒見她穿過。

    正因如此，不管是身在東院亦或者是此刻回到老宅，書香眼前總會蕩起兩個rou球。

    關(guān)于紅木蘭，書香還真不知媽什么時候買的，可能是送走表嫂之后吧——「總說忙，都不知你干啥且了」。

    靈秀說我能干啥。

    「車你奶生日前兒就買了，媽不就沒告你嗎?！?/br>
    她捋了捋頭發(fā)，湊到近處勾起兒子的臉，切了一聲過后，噗嗤笑了起來，「還小心眼了?！?/br>
    書香卜愣起腦袋說：「誰小心眼了？」

    靈秀撇撇嘴，她說：「我哪知道，反正不是我?！?/br>
    身子一轉(zhuǎn)手一背，胸脯便拔了起來，隨之哼了一聲，竟自朝外踱了出去。

    「說吧就，愛說什么說什么。」

    開始書香還嘴硬，下一秒便揚(yáng)起手來，「哎哎哎，媽，媽你干啥介？」

    「干啥介，吃飯介唄。」

    回眸甩了一句，靈秀兩臂一抻，又聳了聳胸，「別人不能言語，你媽還不能言語？」

    「沒有的事兒?！?/br>
    書香快步上前，抱住靈秀手臂，一呲牙：「這不心里不踏實嗎?！?/br>
    以前或許還不這樣，此刻，也即是面對著靈秀時，書香總會沒來由地一陣面紅心跳。

    「大活人還丟得了？媽不就晚回來會兒嗎?！?/br>
    清脆的笑聲環(huán)繞耳邊，書香找不到話，憋了半晌才說媽我想喝口酒，「我大不回來了嗎?！?/br>
    「媽什時候攔過你了？」

    或許正因為得到允諾喝了點酒吧，上沒上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說不清了。

    但大姑胸前的內(nèi)對rou球一直在顫，晃得人頭昏眼暈，簡直太難受了。

    楊剛問比賽結(jié)果時，書香正捏著煮花生。

    「贏了。」

    他邊吃邊說，還問楊剛有沒有新人獎，「下禮拜該跟北小郊工商所的踢了。」

    說到這自然想到了郭洪亮，于是他那黑不熘秋的兒子也打腦袋里冒了出來。

    「拿成績肯定有獎勵?！?/br>
    聽楊剛這么說，書香「哦」

    了一聲，他說那敢情好，「說啥咱不也是代表自行車廠嗎?！?/br>
    「打出氣勢，你娘娘臉上也有光?！?/br>
    順著楊剛的話音走，書香扭臉看了過去，云麗臉上確實有光，粉嘟嘟水露露的，但就是不知為啥要在這個時候瞟她一眼，就來了句：「好點沒？」

    興許問的過于唐突，書香拾起白酒就給楊剛杯里續(xù)滿了，正猶豫著要不要給楊廷松和楊偉也滿上，就聽云麗說：「多長時間了都。」

    而就在他放下酒瓶時，奶聲奶氣也跟著一起落了下來，「說啥來，還得說三兒會疼人?！?/br>
    這呵呵呵中，書香就也呵呵起來。

    他環(huán)顧著先是看了看靈秀，繼而又看了看云麗，最后，目光轉(zhuǎn)向楊華身上時，他便抹了抹脖子上汗：「吃完飯干啥介？」

    時間還早，總不能憋家待著吧，這么想著，就又掃了眼楊華。

    大姑胸前的內(nèi)對奶子太撩人了，悄默聲看了兩眼之后，肚子里的啤酒便升華出一股尿意，他不得不重新坐回到馬扎上。

    「出去熘達(dá)熘達(dá)。」

    聞聽此言，書香「哎」

    了一聲，「去哪？」

    他建議說不如去東院跳舞，「外頭多少蚊子啊?！?/br>
    「拿著蒲扇不就得了?！?/br>
    還是大姑所言，這回她是瞅著紅光滿面的老父親說的：「爸跟我媽也一起去吧。」

    然而不等楊廷松和李萍答言，書香突地就變了主意：「大熱天的跳啥跳，我看還不如熘達(dá)好呢。」

    說完這車轱轆話，他拿眼神瞄了瞄在座眾人，隨即念叨了句「到時拿著蒲扇不就得了」，揚(yáng)脖干了杯里的

    酒。

    西場外，蛤蟆吵的不可開交，也確實不涼快，他就又抹了把臉上的汗。

    出門時，天還亮著，老槐樹底下已經(jīng)聚滿了人。

    「一家子這是去哪呀？」

    數(shù)不清的招呼聲分別從男人女人嘴里發(fā)出來。

    隨后，上年紀(jì)的說小華也胖了，孩子都這么大了，「千里迢迢來一回多不容易，你爸你媽準(zhǔn)又睡不好覺了?！?/br>
    年輕一點的當(dāng)即撇起嘴來：「真不會說話，那叫胖嗎？那叫豐滿！」

    「可不，再長十斤rou也不叫胖啊?！?/br>
    恭維聲此起彼伏。

    孩子們也圍了過來，嘴上嚷著楊哥，問他打不打家雀，「誰誰誰前兩天就打來，還逮了不少rou知了，一罐頭瓶子呢?！?/br>
    趕鴨子似的朝這群孩子們揮了揮手，書香說過一半天再說。

    「走吧咱們?！?/br>
    他知會著靈秀等人，扭臉沖這群老少爺們一揚(yáng)手：「回頭再絮?！?/br>
    彷佛一夜之間長大成人，肩負(fù)起了使命。

    老街、舊巷、青磚木門，坡下是黃土路，綢帶般曲折蜿蜒，一直貫穿到村邊。

    蛐蛐聲連成片兒時，不知哪戶人家放起了音樂——，先不說難不難聽，書香腦袋里蹦出來的卻是這首歌。

    其時斜陽如血，蛐蛐聲也拉成了片兒，走進(jìn)青紗帳時，沙沙聲四起，恍若風(fēng)兒和田野在說著悄悄話。

    置身于此，尤其是看到一人多高頂著雄穗的秧苗，紅高粱的內(nèi)首插曲便也跟著打他腦袋里冒了出來。

    「要說地肥水美，哪也不如咱老家這塊富饒?！?/br>
    大姑在跟她親愛的兒子說，「還有印象嗎？」

    看著娘倆偎在一處，書香就也湊到了靈秀身后，他往當(dāng)間兒一插，左胳膊肘一彎，想也沒想就摟了過去。

    「也不知水退沒退。」

    他說，「媽，晚上去東頭睡吧。」

    靈秀先是揚(yáng)起調(diào)子「嗯」

    了一聲，隨后說：「搬來搬去的?！?/br>
    聲音不大，說的時候還把臉撇向了棒子地，「咋這不懂事呢？！」

    依稀能聽到遠(yuǎn)處有人在吆喝，號子似的蕩悠起來。

    書香咧嘴嘀咕說咋不懂事，聲音也不大，于此右手揚(yáng)了起來，順勢也攬在了云麗腰上。

    「省得在后院擠了不是?！?/br>
    他記得自己摟過去時，指頭還點了她腰兩下。

    其實打七月下旬開始就沒好受過，又悶又燥還煩，jiba跟棍子似的別在褲襠里，長此以往他真怕把褲子給磨薄了——這似乎成了心病，成了九四之夏最難捱的。

    六號上午拿下第二場比賽之后，書香所在的「自行車廠廠隊」、夢莊中學(xué)就已經(jīng)全取了四分，為表心情，賽后他拉著眾人直接去了左近時常光顧的rou餅攤。

    「球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踢球就不能死硬，所以跟他們踢就更得短平快，見縫插針。」

    rou餅上桌，他要了根大蔥，「得把咱們的強(qiáng)勢拿出來打出去，惡仗才剛開始，絕不能掉以輕心！」

    兩日之后也就是周一這天上午，在對陣北小郊工商所這幫社會青年時，惡仗真就如期而至——開場才十分鐘浩天就給對方鏟倒了，緊隨其后，書香也給對方撂了一跟頭。

    「防不勝防啊——讓他們臟，還有什（么）新鮮的？」

    爬起來，書香拍了拍隊服上的土，之所以要這么說，之所以心里矛盾（不愿讓靈秀來看比賽），大致如此吧。

    「沒什么好說的，也沒什么好怕的！」

    安撫眾人時，目光也剛巧落在大門口方向——一個背著挎包的哥們正那稍著呢，他這眼皮倏地一下便跳了起來。

    烈日炎炎，書香抹了抹臉上的汗，內(nèi)黑不熘秋的家伙不正是六子嗎——左顧右盼似乎在等什么人，當(dāng)然，沒準(zhǔn)兒是在給他爹的隊伍打氣來了，然而一圈下來又不知其跑哪去了，莫名其妙。

    這陣子姓許的也沒了影蹤，興許玩起了藝術(shù)，說不清。

    煥章也說，陸家營也沒見著人，「別是打人間蒸發(fā)了吧？」

    另一組的比賽哥幾個沒看，出體委直奔rou餅攤而去，離飯點稍微早點，也沒幾個人，落座之后書香就要了箱汽水。

    「長傳沖吊要打，短傳咱也不能丟了，隨機(jī)應(yīng)變，兵來將擋見招拆招。」

    雖說場上都有些灰頭土臉的，但好在有驚無險，又拿下了一程，「不也踢了三場，反正輸了也無所謂?！?/br>
    說話這會兒，馬路對過駛過去一輛紅色木蘭，車上的人雖都戴著頭盔，但還不至于到認(rèn)不出來的份兒，于是他放下汽水瓶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

    「哎，哎哎！」

    望著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他身子一轉(zhuǎn)，跑回去就把二八推了起來。

    「楊哥你干啥去？」

    書香朝眾人撂了句「甭等我了」，跨上了車就沖了出去。

    出政府路右拐，木蘭幾成黑影，他順著工貿(mào)街往北，身子朝前一俯，雙手便戳壓在前叉子的兩側(cè)。

    昨兒他問媽來著，說這木蘭最快能到多少，媽說怎了，媽說：「三十出頭邁吧，沒試過?！?/br>
    瞥起杏核的同時，媽又說：「媽的東西你不能

    碰，知道嗎？」

    瓦藍(lán)色雙眸似笑非笑，晚霞與朝霧也近在咫尺，連呼吸似乎都帶著絲顫抖，可能是——此情此景，書香差點沒脫口喊出「不止一百（邁）吧」。

    此刻，如果給插上一對翅膀，他認(rèn)為自己也能到一百邁——麥田、房屋、樹木，隨著腳蹬子翻飛朝后倒去，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心里只抱定一個念頭，肯定能追上媽。

    一熘煙似的行至夢莊集市北口，靈秀和沈怡一起下了車，剛摘下頭盔，這時書香也趕上來了。

    看著兒子被雨淋了似的，靈秀皺了皺眉：「干啥了你這是？」

    扭臉看向沈怡，似在詢問。

    「不都走了？」

    沈怡兩向看看，目光落回到靈秀臉上時，也是一臉疑惑：「是內(nèi)。」

    這刻，除了擦汗，除了撓頭，除了撩起眼皮，書香也只能傻笑了。

    「不管了不管了，」

    靈秀把手?jǐn)n起來，又揮了揮：「來得正好，上魚市看看且，」

    本意是想讓兒子一個人去，錢也都給他從胸口處掏出來了，正要交代，卻被沈怡攔起胳膊擋了下來，「來也來了，就一快去吧?！?/br>
    「你不熱？」

    靈秀眨起眼來，她努努嘴，斜睨了一眼書香，朝沈怡悄沒聲地說了句你呀。

    沈怡也眨起眼來，她讓靈秀把車支上，隨即又在微笑中挽起靈秀胳膊。

    「走吧小妹?！?/br>
    她挽起靈秀胳膊，順勢扭臉看向書香，「還傻愣著啥？走呀?！?/br>
    「你說他？」

    撲面而來的除了一股沁香，除了刺目的金黃，還有媽忽閃著的雙眸。

    「直脖愣登看啥呢？」

    跺起腳來，鼓囊囊的前胸便順勢抖了起來。

    「還不走？」

    她說走，書香呵呵一聲就跟在了二人屁股后頭走。

    剛進(jìn)北門，一股更大的熱浪席卷而來，他搓了搓兩個鬢角，隨之又擦了擦脖子，動作很自然，目光也很自然地落回在了身前晃扭的腰肢上。

    和沈怡的黑色健美褲比，媽身上的淡綠色短裙給人的感覺很輕快，黑色半袖衫看起來似乎也比白色雪紡衫透亮，日頭底下，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臂輕輕搖曳，瑩亮而豐潤，噠噠地地，白色短高跟發(fā)出來的聲音更是直擊心坎，令人心馳搖曳。

    十多天沒見，沈怡似乎胖了，之所以說胖了，之所以書香會有這想法或者說是感官，參照的自然是一旁的靈秀。

    搞不好為啥，看著看著他便想起了云麗，繼而又想到了云麗出差回來時腿上所穿的牛仔——裹起來的屁股同樣又大又圓又肥，電光火石間，就又想起云麗胸前的奶子。

    抹了抹鼻子上的汗，興許正因為看到沈怡背身嵌在rou里的奶罩，于是書香腦子里又跳閃出褚艷艷來，于是那對滴淌著乳汁的奶子便也打他腦海中飄了出來。

    沈怡沖靈秀努努嘴，說怎了這是。

    「你看他，不言語了都?！?/br>
    她松了松脖子上的絲巾，又道：「別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吧?！?/br>
    靈秀笑著搖了搖頭。

    「發(fā)現(xiàn)什么就發(fā)現(xiàn)了？」

    看向兒子的背影，她往懷里又?jǐn)埩藬埳蜮?，「誰知他這腦袋瓜里都裝啥了?！?/br>
    云淡風(fēng)輕，天也高了，但暑熱一直都在身邊打轉(zhuǎn)，直等回到陸家營把飯做好了，這汗一直沒下身。

    書香也是一身汗，球靴都濕了，吃飯時，他特意把涼啤酒拿到桌上：「都什時候了我說，還不把圍巾摘了？」

    起開之后撂在沈怡面前，不想?yún)s給靈秀搶了過去，「我看免了，再發(fā)了？」

    接著話，她擺手說你表嫂用你照顧？吃你的飯吧，「不貼膏藥誰大熱天焐著它呀，不起痱子？」

    「哦」

    了一聲，書香斜睨著沈怡說你們干啥來。

    「怎著，干啥還要跟你請示？」

    就在他揚(yáng)脖喝酒時，靈秀和沈怡不約而同嗆了一句。

    「這還沒問你呢?！?/br>
    靈秀笑著也喝了口酒，「不跟內(nèi)幫人去rou餅攤了，怎跑回來了？」

    「??？」

    書香被問得語塞，撓撓腦袋，他說：「也沒事兒了，早晚不都得回來嗎?！?/br>
    打著哈哈，又喝了口涼啤酒。

    面前這二人胖瘦原本旗鼓相當(dāng)，不知是不是錯覺，也沒準(zhǔn)兒是因為沈怡胖了，又或許是因為笑給扯的，胸前的兩個奶子都聳了起來。

    「媽你打哪看見我的——就我們?nèi)ou餅攤?！?/br>
    他忽地想起來。

    「不都之前你說的嗎，忘了？昨兒跟你大不也說來，下棋時還說有功夫讓他過去看看呢。」

    靈秀沒抬頭，拾起筷子撿魚嵴背上的嫩rou送夾到沈怡碗里，「味兒行嗎？」

    問的同時，她破開魚肚，又給沈怡碗里撿了個雞蛋，「都說紅燒的好吃，要我說，還是這清蒸的最鮮靈?！?/br>
    書香一邊瞟著靈秀，一邊回想昨晚上自己都干啥來。

    「我說過嗎？我怎不記得了?！?/br>
    「心指不定飛哪且了唄?！?/br>
    還別說，殘存在他腦海中似乎只有楊華胸前亂顫的奶子，于是就在靈秀這輕笑之下瞥向了沈怡，「聽大

    鵬說這陣子你沒在家？」

    興許是眼前的襯衫太白了，不經(jīng)意間他總會掃兩眼那兩只凸聳的奶子。

    「怎比娘們還張八兒呢？」

    念叨著，靈秀用手背了背臉上的汗，止住笑時她說：「都別相面，今兒這任務(wù)就是把菜都包圓了。」

    她給兒子夾起一塊豬腳，又分別給沈怡和自己夾了一塊，「添秋膘了該，這玩意可是好東西?！?/br>
    說是這么說，放下筷子卻轉(zhuǎn)起了酒杯，與此同時，又把目光落在兒子臉上：「說你什么好，啊，也不說在家多陪陪你姑和你弟?！?/br>
    埋頭正要啃豬蹄，書香「啊」

    了聲。

    靈秀說你啊什么啊。

    書香仰臉看向靈秀：「我倒是想陪著呢，問題是要么家來人找她，要么就去鳳鞠家里，也用不上我。」

    １Ｋ２Ｋ３Ｋ４Ｋ、℃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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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表弟一直跟在大姑屁股后頭，除了拉屎，幾乎形影不離了。

    「晚上回去嗎咱們？」

    他問。

    「還惦著住你姥家？」

    打來這陸家營，媽好像還沒去后院呢。

    「聽你的我?！?/br>
    這話上個月跟靈秀也提起過——擦屁股時，涼颼颼的已經(jīng)分不清是水還是稀了，可能二者都有。

    他站起身，他捂著肚子，緊挨在媽身邊時他心里不禁涌出一股悲來。

    媽說「好點沒」。

    他說沒事兒，他看著媽起身給他端來熱水，內(nèi)一刻，他想哭，他想把從艷娘那得來的東西和盤托出告訴給媽，讓她知道，讓她看清某些人的嘴臉和做派。

    「我要是不跟你一條心，天打雷噼了都?！?/br>
    門外嘩啦啦地附和著什么，他腦袋跟謝了黃的雞蛋似的，朦朧中聽媽說了句什么，他就叫了聲媽。

    喘息聲沉頓而遲緩，而媽就在他跟前，他說：「聽你的我，我都聽你的?！?/br>
    像是在許愿，于此他甚至想把憋在心里的念頭大聲喊出來——「媽你再跟我好一次吧」，盡管當(dāng)時瑟瑟發(fā)抖縮成一團(tuán)，盡管而后被媽摟到懷里啥也沒干，只是把臉貼在她腿上。

    「昨兒還沒事兒呢，半夜又拉又吐。」

    雨很綿，媽的聲音更綿，她說：「早飯他都沒吃?！?/br>
    「著涼上火趕一塊了都?！?/br>
    一如既往，王大夫不急不緩，「沒事兒，打一針就好?！?/br>
    邊說邊打柜子里取出藥盒，拿出來的可能是青霉素，書香認(rèn)為。

    「蔫嗒多了?！?/br>
    「不說趴那，瞅啥呢還？」

    眼前一團(tuán)炙火，書香就趴在了這團(tuán)炙火上，雖說針扎屁股上很疼，但貼媽腿上似乎又沒那么疼了，他就咧了咧嘴……「吃飯呢不知道？」

    朝前欠了欠身，靈秀又敲了敲桌子。

    「蔫笑啥？」

    哪怕走神書香也知道媽在說他，就邊笑邊啃豬蹄，還借著油手給沈怡碗里送了塊。

    他說：「吃，多吃，我媽不說包圓嗎。」

    嘴沒閑著，又擦了擦油漬麻花的手，抄起酒杯跟靈秀碰了一個。

    「要說好吃，還得說我媽揍的飯，不是吹牛皮，煎炒烹炸涮，飯館里的菜不也就那么回事?！?/br>
    這煞有介事的樣兒著實讓靈秀臉一紅。

    「說啥呢這是？」

    杯酒入肚，她臉上已經(jīng)飄起一層細(xì)汗，或許是因為她兒子說的太露骨了，就邊扇汗邊說：「咋就不害臊呢？」

    沈怡噗嗤一聲笑了，靈秀也笑，「不說是不說，說起來話咋那么密呢?！?/br>
    煽情的午后掀起一絲慵懶，以至于舉手投足都慢了半拍，而臉卻始終粉撲撲的，白是白紅是紅，如同蕩起的波紋。

    經(jīng)由媽這么一說，書香也覺察到自己話不少，撂下杯時，他有些不好意思，拾起啤酒問媽還要不要，靈秀用手一捂杯口，盡管哪都沒到哪呢。

    「不還得開車呢?！?/br>
    她說。

    書香就自己喝了起來。

    收拾妥當(dāng)，飯后只小待了片刻靈秀便拾起挎包。

    她讓兒子去外面等她，掐滅煙，她起身對沈怡說：「一半天我再過來看你?！?/br>
    看著靈秀，沈怡抿了抿嘴：「不留你了我就?！?/br>
    隨后叫了聲小妹，拉住了靈秀腕子。

    靈秀鼓起嘴來，笑了笑，輕輕打了她一巴掌：「我回去了?！?/br>
    說走就走，進(jìn)到車棚把頭盔戴好，在沈怡目送下把車推出院外，而后便招呼起兒子。

    「真不上我姥那？」

    「歇晌呢不?！?/br>
    「媽我腿都酸了。」

    「又沒說讓你走?！?/br>
    這話說的書香一愣。

    靈秀本想再說句「活該酸」，看到兒子球衣上的泥漬時，改而朝后座拍了拍。

    「還不上車？」

    她扭

    過臉，她又輕聲念叨起來，「追來追去的，踢個啥勁兒？」

    似是自言自語，「真當(dāng)自己是鐵打的了？」

    「你是沒看見我進(jìn)的內(nèi)個球?！?/br>
    少年心思放在走上，支推著自行車車把往上一竄，分開雙腿便跨坐到摩托后座上，他不知道，若是知道被鏟倒的一幕已然落進(jìn)女人眼里，想必也不會這么說吧。

    車往下沉?xí)r，身后反倒沒了動靜，于是靈秀就朝后支問起來：「干啥呢你？不會摟著點我？」

    其時身后傳來兩聲嗯嗯，手雖倒也搭在自己腰上，卻總覺得過于應(yīng)付。

    潮悶和躁動在蟬鳴中邂逅而來，暑伏也不因入秋便丟了熱情，樹葉越發(fā)變得深綠，草如是，墻垣也是。

    于是靈秀就朝后拱了拱：「逞能呢是嗎？腳呢？搭前面來?。　?/br>
    書香就把腿搭到了踏板上。

    起初靈秀也并未沒在意，然而過了一條街、幾個坑坑洼洼后，她臉上便顯出一片古怪之色，繼而就滿面通紅——屁股后頭戳著的東西如頭上懸了把劍，如影隨形，簡直比三伏天還令人心浮氣躁。

    突如其來，靈秀不知如何是好，正游離不定，就聽有人喊了一聲「四姑」，「沒歇個晌就走？」

    尋聲看去，靈秀把車放慢了，停在路邊。

    「不家里有事兒嗎?！?/br>
    借著說話這功夫，她摘掉頭盔，起身把它放到了車筐里，「這是去打魚吧?！?/br>
    寒暄的同時，她又朝那人叮囑道：「記得讓你媳婦兒去鄉(xiāng)里聽課?！?/br>
    淡綠色裙子輕舞，乍一看猶如滾繡球，臀瓣就在書香眼前放大開來。

    「別忘了可?！?/br>
    插不上話他就閉口不言，而就在他癡迷觀望沉浸其內(nèi)時，繡球便落了下來，摩托也轟地一下竄了出去。

    慣性使然，后仰的瞬間，書香往懷里一帶，靈秀跟上了套的馬似的就給他摟進(jìn)了懷里。

    拉長調(diào)兒的蟬鳴中，熱浪接踵而至，靈秀前胸也已然給汗打濕了。

    她臉上guntang，她心發(fā)突突，雞蛋多大沒量過，但此刻肯定能塞進(jìn)嘴里。

    當(dāng)然這只是形容，實際瞬間她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恢復(fù)過來，她緊攥著車把，眼瞅著出村在即，一擰油門，又攥了攥了車把。

    書香也攥了攥車把，還連喘了幾口大氣，是緊張還是欣喜他說不好，摟緊靈秀時他又夾了夾腿。

    或許太熱，或許歸家心切，靈秀騎著心愛的小摩托真就沖起來了，不知是路況太差還是身體在抖，吱扭一聲，屁股就又給頂了一下。

    「還有完沒完？！」

    靈秀皺了皺眉，卻大氣也不敢出，「咋就不分地界兒？」

    被碩大的屁股擠著裹著，嘎呦呦地，書香jiba都快爆了。

    「干嘛呀？！」

    然而給予回答的卻是她心頭里的另外一道聲音。

    「你說干嘛？你這當(dāng)媽的會不知道？」

    驟然竄出這么個念頭，靈秀駭然，眼又瞪了起來。

    她說胡說！「我是他媽！」

    「胡說？」

    另一道聲音頓時呵呵起來：「又不是沒睡過覺。」

    「睡過咋了？」

    靈秀心口窩一直在撲騰，「那我也是他媽！」

    「快拉倒吧！」

    「我樂意，我想怎著就怎著，管不著！」

    拐到鎮(zhèn)公路上，靈秀長吁了口氣，暗道幸好自己沒走小樹林內(nèi)趟道。

    太陽盤在腦袋上，她飛速抹了把臉上汗，耳畔嗖嗖嗖地，于是她一給油門，又沖了起來。

    書香睜開眼時，摩托已經(jīng)上了立交橋。

    右側(cè)是辛家營的棒子地，黑壓壓綠的不成樣子，也能看到凸聳而起的水塔——巨大的冠帽像jiba一樣傲然于天地間，要cao誰似的；左側(cè)坡下也是一望無際的棒子地，當(dāng)然，近處還有一些副業(yè)廠什么的，孤僻隱晦又處處透著神秘，不管來幾次，似乎這片地界兒永遠(yuǎn)都是探秘者的樂園。

    仰臉看看，媽端的筆直，發(fā)絲飛舞間人卻一動不動，他就往懷里又摟了摟——媽仍舊紋絲不動，也不能說完全一點不動，似乎也動了一下。

    評書里常提盤弓錯馬需得小心提防，也常說二馬錯蹬必斬來將首級于馬前。

    也許此刻書香心里就是這樣琢磨的，荒唐歸荒唐，卻半分也舍不得把摟在媽小腹上的手挪開，就把臉往靈秀身上貼了過去。

    正所謂溫酒斬華雄，此際，身子——更應(yīng)該說是胯下長槍，也順勢頂了過去。

    恍惚聽到媽說了句什么，也可能是風(fēng)聲，酣暢又帶著股說不清的味道，做夢似的。

    往下俯沖時，書香側(cè)起身來又看了看，媽的耳垂晶瑩透亮，他真想摟過來親她一口。

    當(dāng)然，這只是設(shè)想，就好比跟媽再好一次。

    一路風(fēng)馳電掣，過北口進(jìn)胡同，停車時靈秀沒說話，身子一翩，離開座位噠噠噠地朝后就走。

    看著那幾若起舞中的蝴蝶打身邊飛過去，書香看了看自己支棱著的褲襠，吸了吸鼻子。

    支好車，他順帶也把自行車靠在了墻上，站在門前，他摸向褲衩兩側(cè)，沒摸到煙，卡巴襠里卻又酸又麻——跟打良鄉(xiāng)追至夢莊有所區(qū)別，前者只是酸脹，現(xiàn)在，褲襠

    里還多了個濕，guitou也打包皮里捋出來了。

    摸不清媽什么念頭，也沒準(zhǔn)秋后算賬，這正邊打吸熘邊打門口徘徊，胡同口就有人「哎」

    了一聲。

    「香兒快來?！?/br>
    音兒不高，調(diào)兒很急，媽在叫他，書香就跑了過去。

    起身后，靈秀勉強(qiáng)把裙子提上來，兩腿就徹底不聽使喚了。

    她支著墻，眼前有些眩暈，連忙催喚道：「來呀——」

    書香就來了，剛邁進(jìn)去，靈秀身子也歪了過去。

    「嘶——」，也不知手上抓了什么，緊接著靈秀又「哦」

    地拉長了調(diào)子。

    她說媽你也躲。

    「我腳麻了?！?/br>
    低喝著，手里硬邦邦的，身子雖正了，卻又使勁攥了攥。

    「還愣著啥？還不攙我出去！」

    １Ｋ２Ｋ３Ｋ４Ｋ、℃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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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香咧著嘴，腰也佝僂起來。

    青紅相間的棗兒嘟嚕在腦瓜頂上，有些眼暈，jiba被攥著，他就往后縮了下屁股。

    「我背，背著你?！?/br>
    被抄起大腿時，靈秀嘴上哎哎著，她說：「不行，酸?！?/br>
    書香顛了顛屁股，靈秀又哎呦起來。

    「讓你攙我出去，誰讓你背著了！」

    揮起手照著書香肩膀捶了過去，「麻死我了?！?/br>
    站在胡同口，書香身子一塌，出熘著又把靈秀放了下來：「那你說咋辦？」

    「你還笑？」

    「沒笑啊?！?/br>
    靈秀支著茅廁外墻，連推帶搡，「走！你走！」

    書香不走，攙扶著靈秀胳膊，說：「要不抱著？」

    「都你攪和的！」

    靈秀正想去推，就給書香攔腰抱了起來。

    「不用你管！」

    她掄起拳頭說，「臭缺德的，用你了？用你了！」

    呼哧中，看到兒子氣喘吁吁，就又連打了幾下，「你個臭缺德的?！?/br>
    「媽你別老晃悠?！?/br>
    憋了口氣，書香一氣跑到了門口。

    「我就晃悠！我不得勁！」

    靈秀兀自掙扎，「都賴你！」

    「鑰匙內(nèi)媽？」

    「放我下來。」

    「鑰匙內(nèi)媽！」

    「不車把上呢，你嚷什么嚷？」

    「我沒嚷?！?/br>
    「你沒嚷還我嚷了？」

    「我嚷的我嚷的，媽你忍忍，忍忍?！?/br>
    書香側(cè)起身子把門打開，鑰匙一拽人就竄到了院里，「就好啦就好啦?！?/br>
    他說，他雙手一顛，靈秀「哎」

    地一聲，復(fù)又落進(jìn)兒子懷里。

    她說我腳丫子快掉了，哎呦呦地：「麻，麻啊?！?/br>
    書香不接茬，顛起來就往堂屋門口跑。

    「慢點啊，腳還要不要。」

    當(dāng)媽的在嚶嚀，顫顫巍巍，她說你個混球，媽都熟了，「都給你顛輸了。」

    聲不大卻蓋住了西場外的躁動。

    「到了到了到了?！?/br>
    瞥著內(nèi)張比自己還急的臉，靈秀沒再言語。

    她看著他大口喘息，看著那汗落在自己身上，竟似忘記了什么，腦袋一扎，伸手摟了過去。

    「還酸么媽？要不，我給你揉揉吧?！?/br>
    屁股落地，靈秀趕忙把手松開，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融入到骨子里的熟悉，小心翼翼，「我看還是給你揉揉吧?！?/br>
    這一刻，她反倒像孩子似的老實下來，她看著鞋子從腳上退下來，看著自己雙腳被兒子捧在手里，她仰起身子輕喘，「輕點，不行，媽受不了。」

    兩腿一繃一夾，無巧不巧地就把兒子攬到了身下。

    來自西場樂園的知了猴一聲接著一聲，蛤蟆也呱呱呱地，似在交流，又彷佛在訴說著什么。

    緩了好幾氣，靈秀擰在一處的眉頭才漸漸舒展開。

    她低下頭看向蹲在身前的人，看著看著眼前竟模煳起來。

    她問自己，這人是我兒子嗎？多年前，她也曾這么問過，然后讓兒子交代過程。

    而她自己則聽著看著，也會因為兒子表現(xiàn)優(yōu)異而有所表示——給他掏出一塊糖或是問他想要什么，以茲鼓勵。

    這時，兒子總會扎向近前，還把手伸到自己背心里。

    「沒羞?！?/br>
    她嘴上說，實際她多半會笑著摟住兒子，要么刮他鼻子，要么親他一口，「誰這么大還摸媽？」

    「不說獎勵嗎，媽你咂兒頭咋硬了？」

    沉浸在舊日時光里，靈秀竟恍然未覺自己中門大開，已敞給兒子。

    少年蹲在地上，他半扛起靈秀兩條長腿，順著新綠和塵黃迎過去，襠內(nèi)的景色便順理成章跳進(jìn)眼里。

    裹著絲襪的內(nèi)褲已經(jīng)濕了，屄跟饅頭似的含在腿心，當(dāng)間兒一掰，

    縫兒都給擠出來了。

    他吸了吸鼻子，他聞到了來自媽身上的一股有別于往日的味道——那可能是蹂雜了汗味以及樟腦球混合而成的氣味，sao不sao不清楚，想必就算是有些sao味，沒準(zhǔn)也早被胰子的味道給遮去了吧。

    近在咫尺，少年就這么瞪起眼珠子看著自己爬向人世間的通道，盡管第一次看，盡管模煳，盡管已然不是少男。

    rou亮的絲襪彷佛在向他招手，心口窩也跟跑火車似的，轟隆隆地，快炸膛了都。

    想起跟媽好的內(nèi)個清晨，尤其是回味搬起媽的大腿插進(jìn)去——被她捋開包皮的滋味兒，他就抑制不住身體上的顫抖，又咽了口唾液。

    或許因為這口唾液太響了，靈秀搖搖頭，登時從沉思中醒轉(zhuǎn)過來。

    她猛地縮起身子，與此同時把裙子也往下抻了抻。

    她說「愣著啥呢」，她曲起雙腿靠在墻上。

    書香說不出話，抹汗的同時，人也站了起來。

    「還不把球衣脫了？」

    靈秀四下里踅摸，拿出煙來給自己點了一根，青煙徐徐，她又嘬了一口，就在這半是繚繞半是躁悶中，她說：「給媽拿根冰棍介?！?/br>
    揮手之際，她撩起眼皮，目光正落在兒子卡巴襠上，忍不住就又催了一句，「還不緊著？」

    得知兒子潛水她就再不讓書香去河里洗澡了，她說去別的地界兒玩媽不管你。

    「淹死了連尸首都找不著，不把媽活活坑死？！」

    媽沒繃著臉也沒急赤白臉，但書香知道她沒開玩笑。

    「愁愁愁，當(dāng)別人都痛快就你一個人煩？」

    這是打王大夫家出來時媽說的，其時煙雨迷蒙，彷若置身在老照片中，然而內(nèi)身雨衣卻火似的在燃燒，「過日子可不就這樣兒，有什么樂兒你說，有不也是酸甜苦辣嗎?！?/br>
    她說媽像你這么大時早挑家過日子了，這哪兒成啊。

    「媽怎跟你說的，怎教給你的？」

    靈秀不止一次這么說，就如此刻。

    「迷迷瞪瞪的，還嫌媽不累是嗎？」

    喉嚨在顫，倉皇逃出來書香才發(fā)覺口干舌燥，就湊到水缸跟前拿起舀子灌了半瓢涼水。

    「再鬧肚子?！?/br>
    打里屋傳來這道聲音時，他心口窩咚咚咚的，肚子里也咣當(dāng)當(dāng)?shù)模B喘幾口大氣之后，耳畔倒凈了下來，躡手躡腳走到冰箱近前時，仍舊凈得出奇，身上這汗卻可勁兒往下招呼，拿出冰棍往回走，跟受氣媳婦兒似的，都不知該怎樣面對婆婆了。

    靈秀把半截?zé)熎朔旁诳谎貎?，接冰棍時瞥了瞥書香，隨即翹起二郎腿來。

    「最近都去哪了？」

    嘎嘣嘣地，那是牙齒觸碰硬物產(chǎn)生出來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也敲打在書香心頭。

    「和胖墩王宏去了趟溝上?！?/br>
    他認(rèn)為應(yīng)該能聽到吸熘聲，但實際卻仍舊是嘎嘣嘣地，就搓了搓手。

    瞥著內(nèi)雙輕輕搖晃的腳，他解釋說沒下窯坑，隨后說：「還去了趟寶來家里，剩下的，除了彈吉他還上河邊看人家打魚來?！?/br>
    汗掛在身上跟蒸桑拿似的，掉地上估摸都能砸出聲來。

    「煥章沒回來？」

    心緒漸漸平穩(wěn)下來，靈秀看著兒子，聽到書香嘴里蹦出沒這個字時，忍不住笑了起來：「愣啥呢還？」

    書香仰臉「啊」

    了一聲。

    「怎老啊啊啊呢，驢還是鴨子？」

    靈秀笑著上下打量兒子，或許因為是他媽吧，她夾了夾腿，她說臟死我了可，「還不趕緊洗澡去？」

    說出口時，內(nèi)令她羞惱的聲音倏地一下又打心坎里蹦了出來。

    「大道理千千萬，睡完兒子就得了？呵呵，可不么，你是得了！」

    嗤笑聲直白露骨，接二連三，卻緊箍咒似的套在靈秀腦袋上，「還有心讓別人去聽課呢，自己屁股擦干凈了嗎？??？」

    恰在這時，書香張口了，他說：「正惦著去后身看看呢?！?/br>
    他瞟了靈秀兩眼，繼續(xù)說：「煥章說歸置的差不多了，我不也沒過去?！?/br>
    突如其來，靈秀登時皺起眉來，緊接著揚(yáng)手就開始往外轟人：「蔫不出熘的怎跟你爸似的內(nèi)？?。俊?/br>
    她嚷嚷著，起身穿鞋又連「啊」

    了數(shù)聲，「褲衩也給我脫了！」

    不知為啥要說這句，可能是氣的，也可能是天本身太悶了，臉又紅了……立秋過后，鬧騰多半個月的伊水青龍終于消停下來，慢慢恢復(fù)成了原貌。

    坡兩岸一片綠油油的，水是綠的，草是綠的，田野樹木等等凡是rou眼可見之物似乎都披上了綠的顏色，盎然、清新、悸動，還帶著股韌性。

    據(jù)說二道閘的十二孔橋差點給炸了，書香問詢楊剛，楊剛說當(dāng)初確實有過這個方案，后來因為保首府泰南才得以幸免。

    「踢得不錯啊。」

    他拍著書香胳膊說，「連北小郊那幫犢子都給辦了?！?/br>
    「不錯你不也沒工夫看嗎。」

    書香身子一搖，甚至撇了撇嘴，「得了吧你?！?/br>
    「這不事兒都趕一塊了嗎?！?/br>
    楊剛摟住書香肩膀，哈哈大笑道：「等這陣子忙完，大再陪你?！?/br>
    閑極無聊的日子，書香有幸見到了仙鶴——它們棲息在十二里灣下游的亂石堆中，或展翅翱翔，或悠閑地尋覓著什么；同時也有幸在村民捕撈過程中看到了消失已久的王八。

    「感謝啊，多虧咱書記，要不，別說打魚，溝頭堡都沒了?！?/br>
    說就說吧，偏在擺弄王八時說這些話，書香臉一下就黑了，看著內(nèi)幾個眉飛色舞的人，他恨不得上前踹他們幾腳。

    「不得有個二斤？」

    「二斤？二斤的話有多少我來多少?！?/br>
    「先別扯沒用的了，就說吃還是賣吧？」

    「傻逼才吃呢，肯定賣啊，看這分量?！?/br>
    懶得聽他們廢話，更不想摻和，轉(zhuǎn)身之際書香又看了眼腦袋龜縮在腔子里的老鱉，看著它，他想起永紅飯店白酒就王八血的事兒。

    天一亮他就起來了，后院門沒開，他也沒像往常那樣跑去把豆汁炒肝果子給她們買回來，而是一個人熘達(dá)著來到賈景林家。

    褚艷艷問他吃過早飯沒有，書香搖搖頭，說回頭再說。

    「趁著涼快得去趟開發(fā)區(qū)?！?/br>
    交代完，還笑了笑。

    「人呢？」

    沒見著賈景林，倒是在西廂房看到了供桌上擺的香火。

    「去辛家營了。」

    「去接鳳鞠還是……還有這閑心呢他？」

    盯著那尊菩薩，書香瞥了瞥嘴，而后轉(zhuǎn)向褚艷艷：「我得走了。」

    看著艷娘身著背心胸前挺起的奶子，實話實說，他快饞死了，想女人也快想瘋了，然而此刻卻不合時宜。

    「你等下。」

    不知艷娘要干啥，放屁工夫又從屋里跑了回來，給他手里塞了幾百塊錢，「拿著，留買東西?！?/br>
    「我要你錢干啥？」

    本不想拿，卻給褚艷艷死活塞進(jìn)兜里，「讓你拿著就拿著，誰都別告訴?！?/br>
    這個和他有過一夕之歡的女人像是不認(rèn)識似的一直盯著他看，把書香都給看臊了。

    「咋老盯著我臉呢艷娘?！?/br>
    「愛才看呢?！?/br>
    這話聽著心暖，但他總覺得有些蹊蹺，但就是說不清。

    其實好多事兒都說不清，更不知該怎么說，就像立秋內(nèi)天下午——媽跟孩子似的，說急就急不說，搞的他都快神經(jīng)了。

    實際到現(xiàn)在連摸咂兒都成了一種奢望，變得可望而不可即。

    橋是保住了，七十二條教義也還在墻上，扎進(jìn)水里時，書香還想呢，如果沒跟媽去城里，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后來的事兒；如果不是參與打架斗毆，跟琴娘恐怕也不會有那層親密的rou體關(guān)系。

    水流交匯，像遠(yuǎn)古吹起的號角，盤旋回蕩，令人心跳不止。

    也正是這個周日晚上，也正因為書香又喝了啤酒，尿意就在楊華奶子的聳顫下打肚子里升華出來。

    「一驚一乍的！」

    書香起身動作太大，靈秀說你干啥介，「田螺可該出鍋了。」

    怕被覺察出異常，書香不敢凝望媽內(nèi)雙眼睛，他說：「也憋泡尿啊?！?/br>
    說完，尾隨云麗身后就追了出去。

    大狼和熊已經(jīng)快兩尺長了，別的本事沒長，jiba倒是長了，甚至不知打哪學(xué)會了交配動作。

    不定去哪打野食兒了。

    這就是他邁出屋時的念頭。

    藍(lán)天白云紅墻綠瓦，高跟鞋噠噠噠地，身影更是窈窕豐腴。

    看著云麗走進(jìn)茅廁，聽到茅廁響起嘩嘩聲時，書香吸了吸鼻子。

    他掏出一根煙想意思意思，遲疑中又給放回到煙盒里。

    「誰？」

    奶調(diào)兒低喝，警戒的同時，書香的聲音也傳了進(jìn)來。

    「我?！?/br>
    他呵呵著四下瞅瞅。

    「嚇?biāo)牢伊??！?/br>
    短暫的沉寂，云麗又?jǐn)D出兩股尿來，吁了聲后，她說：「有話要跟娘講吧?！?/br>
    之所以這么說，可以理解為女人的六感所查，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眼神交匯產(chǎn)生出來的共鳴。

    書香當(dāng)然不太清，所以他說你咋知道。

    「就是知道唄?！?/br>
    「其實也沒啥事兒?！?/br>
    他又搓起脖子說，聽到刺啦一聲，就朝茅廁里面探了探頭，「月初不就應(yīng)該完事？」

    見云麗正撕扯衛(wèi)生巾，他咂了咂嘴，而這當(dāng)口，鼓凸凸光熘熘的屄也鉆到了他眼里。

    「那還有準(zhǔn)兒?！?/br>
    云麗解釋，書香目光便瞥到云麗臉上，隨后看她拿起手紙對著身下沾了沾，當(dāng)即深吸了口氣。

    「想你了我?！?/br>
    他這一說，云麗就笑了。

    「內(nèi)眼神都能殺人了。」

    她提起褲襪往上抻了抻，也不回避，「要不現(xiàn)在娘就給你。」

    月牙彎起時，裙子仍撩在腰肢上，修長而豐韻的下半身自然也就露在了外面。

    盯著云麗下三路，書香嘬了嘬牙花子：「怎也得等明兒我姑走了?！?/br>
    夜雖長了，此刻卻仍舊亮著天呢，所以主動出擊未必就能事成，所以只能畫餅充饑，所以jiba硬起來真的很難受。

    「傻兒子，活人還讓尿憋死？」

    這話不假，卻耐人尋味，是故書香不免抱怨：「我姑也是，見天不穿胸罩，嘟嚕來嘟嚕去的，真看是在自己家里了?！?/br>
    「咋，箍得慌可不……」

    心頭猶如給扎了一針，不等云麗說完書香一個箭步就竄進(jìn)茅廁，他說：「你敢！」

    抱住人時手也探到了云麗身后。

    「要是敢不穿奶罩，我，我，我」

    他急赤白臉，他氣喘吁吁，他毛都乍起來了，「信不信，啊，當(dāng)著我大的面辦你！」

    「瞅給急的，連話都不讓娘說了?！?/br>
    聲音如舊，滲到骨子里也是又酥又軟讓人無法抗拒，但即便如此，書香仍神經(jīng)病似的反復(fù)念叨，還擰起眉來。

    「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蠻不講理，就這么站在茅廁門口摟著云麗的腰。

    「你的你的，誰睡覺還戴著你說？」

    云麗笑著刮了刮書香鼻子，少卿，就感覺到了身下的異動，「還真硬！」

    她說硬時，手已經(jīng)攥住了書香狗雞，書香就忍不住哼了一聲，還顛起屁股頂了兩下。

    「嘛?！?/br>
    泰南話脫口而出，緊接著書香又召了句「娘」，前后間歇不足一秒，他閉著眼，他又說：「我，兒想cao你，兒想跟你好?！?/br>
    過于毛躁，他又聽到了來自喉嚨里的顫抖。

    云麗笑著抵住書香腦門，順勢也摟住了他腰：「身子都給你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br>
    喧軟的小腹和暖心的話揉在一起，蹭向那根rou滾子，于是書香胳膊往下一滑，雙手便摳抓在云麗的屁股上，他嘴上輕聲嗯著，不時往自己懷里帶著。

    「過這幾天，好好給我，給兒子解解饞?！?/br>
    不提還好，說出嘴時，人也抖了起來。

    云麗說壞蛋，書香就使起壞來。

    他說：「讓我嘬口，快給我?！?/br>
    別看說的含煳，卻抱住了云麗腦袋，吸熘吸熘地，像是忘了之前所說，當(dāng)然手也沒閑著，隔著絲襪使勁揉抓屁股，「給我看看下面，看看屄。」

    猴急起來就跟沒見過沒碰過女人似的。

    「進(jìn)屋，跟你媽，說，說一聲?！?/br>
    云麗給他親得上氣不接下氣，「就說，去東院，拿，拿東西?！?/br>
    不管倉促不倉促，起碼能解燃眉之急，見他不動地界兒，又推了推，「去呀?！?/br>
    書香沒動地界兒，他吐了口氣，還咧了咧嘴。

    「我大也不說歇歇。」

    此時此刻，他也不知自己為啥選擇無動于衷，甚至莫名其妙還說起了二乎話，「他跟你過夫妻生活沒？」

    「咋了這是？」

    云麗一頭霧水，「生氣了是嗎？」

    抿起嘴來看著書香。

    書香鼓起腮幫子，又伸手抹了抹嘴頭子，愣了會兒才說：「就問問?！?/br>
    隨后又自言自語念叨起來，「里里外外多忙啊他，（你跟她）又沒在一塊睡。」

    說完這些話，他又噘了噘嘴。

    「你大不也是人嗎?！?/br>
    「那你說咱倆扮演……」

    說了個半截，戛然而止下書香想說晌午他請嚴(yán)冬來了，也想問問這些時日她們姐兒幾個都說了些啥，然而話題一轉(zhuǎn)卻說成了這個：「做夢了我?！?/br>
    真的是莫名其妙。

    云麗「哦」

    了一聲，閃動起月牙：「告娘都夢見啥了？」

    「夢見……崩鍋兒。」

    「跟誰？」

    書香稍微停頓了下，于是出現(xiàn)在夢里的內(nèi)些顛三倒四的東西便紛至沓來，在這刻匯聚到腦海中。

    「挺亂的，過去現(xiàn)在陳谷子爛芝麻啥都有?！?/br>
    這次倒沒停頓，撿重點又繼續(xù)說了起來：「我從這院追過去的，好像是你，又好像不是，也看不清臉，最后就追到了東院浴室內(nèi)屋?！?/br>
    看著書香，云麗也不插話，就這么笑著聽著。

    「感覺像是你跟我大在做，但姿勢和動作分明就是內(nèi)晚咱娘倆用的?！?/br>
    隨即把放音樂和摘掉避孕套這些多出來的鏡頭也講了出來，「上身沒穿奶罩，給套了條rou色連褲襪?！?/br>
    日暮西山，斑駁的樹影掀起一片血色，于是二人臉上就都掛滿了血色。

    「還有內(nèi)雙白色高跟鞋?！?/br>
    置身茅廁內(nèi)說這些話不免有些怪誕，書香就把云麗裙子放了下來，邊撤身子邊牽起她手，打茅房走了出來。

    「剩下的差不多就都是回放了?！?/br>
    墻外，婆娑光影靜謐如畫，像極了某一時刻某些重復(fù)的鏡頭，然而卻又不同于重復(fù)，或許可能多半是因為云麗說了這句話所致的吧：「要不娘現(xiàn)在就給你解饞?！?/br>
    「我大真叫過你嬸兒？」

    書香忽地又插了這么一句，云麗問咋，她說：「娘跟你大都老夫老妻了?！?/br>
    雙眸含水，有如昨晚上的月亮，「還怕娘委屈了你大？」

    被鵲橋會騙了好多年，包括水鬼，但現(xiàn)在媽不說了，書香反倒認(rèn)為內(nèi)些東西未必都是假的。

    走進(jìn)大門，他深吸了口氣，又跟云麗重復(fù)了一遍。

    「明兒跟我媽還得送我姑呢。」

    也就是在

    他說完這句話，院子也傳來一道聲音。

    「不知道的準(zhǔn)以為不回來了。」

    聲音婉囀清脆，回旋間笑聲再起，「快來呀，還瞎捉摸啥呢？」

    舉手投足立時把少年目光吸引過去，他「哎」

    了一聲，就在她彎腰抱起顏顏的一剎那，少年壓下去的yuhuo又給勾搭出來。

    「再不來大都要找你去了?！?/br>
    這時，楊剛也招起手來，朝書香連說來來來，還抄起香煙點了一根，「大還等著你給斟酒呢?！?/br>
    敞亮如他，酒杯確實空空如也，襯衣扣子也解開兩個。

    書香快步上前，忍不住又掃了下對面的幾個女人——鶯鶯燕燕，三朵花似的，其時落座時也照見了楊剛。

    「來，給大滿上?！?/br>
    紅光滿面和花枝亂顫攪在一起，有點亂，書香就「啊」

    了一聲。

    「給大滿上??！」

    話傳進(jìn)書香耳朵里，氣還是那么足，他就抄起了酒瓶。

    「吃完飯跟大再殺兩盤?！?/br>
    心思回到飯桌上，jiba也就漸漸軟了下來，他說：「還下？行嗎你還？」

    「這話說的，不試試怎知道大不行。」

    「關(guān)鍵是你不長下?！?/br>
    說話間，書香瞥了眼楊偉，而后也抄起一根香煙，隨著打火臉又轉(zhuǎn)向了楊剛，「我讓你一炮?！?/br>
    楊剛「哦」

    了一聲，他說：「臭小子，大還用你讓？」

    酒氣撲面而來，書香怎聽怎像是爸還用你讓，就自作主張給自己滿了杯白酒。

    他大口嘬著煙，他也抄起了酒杯，示意楊剛碰一個時，舌頭彷佛短了半截——他也說不清自己說的是「啊」

    還是「哇」，但絕不是鴨調(diào)更不是驢叫，直接酒比嘴高后，又來一聲「啊」，像拋到水底的石子，緊接著就咧起嘴來「嘶」

    了一聲，他說：「不能老讓我虎抱頭?！?/br>
    他一說虎抱頭，立時勾起眾人回憶，于是院子里便sao動起來。

    書香這歲數(shù)對天倫之樂基本沒有概念，但心里卻希望一直能這么喝下去，就像打陸家營回來時那樣，他盼著能跟媽一直走下去。

    「三兒你小點口兒。」

    酒是好東西，沒錯，就是辣了點，書香又嘬了口煙，就如楊剛所說，可能口兒確實都大了點，嗆得他咳里咳嗽的，臉憋得通紅不說，淚都給嗆出來了。

    「累了喝口不就得了。」

    鶯喉輾轉(zhuǎn)，像是出自青衣之口，瞬息間書香這倆眼就給勾了過來。

    「又沒人跟你搶?！?/br>
    瓦藍(lán)色湖水漾起漣漪，顧盼間更是帶著三分醉意，不知是不是錯覺，書香就眨了眨眼。

    微醺之下，靈秀那臉蛋和內(nèi)個清晨兒子cao她時一模一樣，當(dāng)然她不知道，但書香知道。

    心生罪惡之際，他不得不深吸了口煙。

    明知不該，也深知此刻不能有那念頭，狗雞卻又不合時宜地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