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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陛下養(yǎng)妻日常[重生]在線閱讀 - 第80頁

第80頁

    “大理寺卿盧照風,郡望范陽,年僅二十五,朕記得他有個小妹,也是在遠志館里讀書的,”圣上回憶從楊文遠口中聽到的人名,便撿了幾個說與她聽:“瑟瑟聽說過這個人么?”

    這是他記憶中最年長卻又潔身自好的一位人選,畢竟能全部符合隨國公要求的人也不算多,總有一二處不合但總體十分優(yōu)秀的郎君。

    楊徽音并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危險處境,她對旁的男子不甚關(guān)心:“聽說過,是個年少有為的郎君,聽說前幾年迎娶了一位宗室縣主,后來做了鰥夫,也很受女郎們的青睞?!?/br>
    遠志館里的故事一共就那么多,五姓之家,適婚的男女幾乎都心里都有數(shù),這些消息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她只是知無不言:“能做了鰥夫還能叫人傾心,想來極佳,可惜就是年歲有些大,否則一定更……”

    她終于察覺到周圍氣氛的低落,忽然就立刻打住了這個話,反而捧起了圣上的手,在上面輕輕吹了一下,還輕柔地摸了摸,企圖蒙混過關(guān)。

    圣上靜靜瞧著她,目光銳利,卻偏要聽下去,“更什么?”

    她咬唇低頭想了片刻,忽然莞爾,把貓放在皇帝懷中,叫它代替自己去逗他:“一定會更容易叫圣人拈酸?!?/br>
    那貓還有些瑟縮,圣上一笑,道它怕生,先放到一旁不管幾日,不必急于戲耍,才笑吟吟地去望她:“你怎么知道朕會吃醋?”

    他說怎么知道,楊徽音本來有些不敢肯定,現(xiàn)在卻覺得果然就是了,便用帕子扇了扇周圍的風,認真說:“或許是嗅到了氣味?!?/br>
    她說:“圣人以前雖然和我說朝里面的事情,也談?wù)撓喙依锶な?,但從不只說年齡郡望與婚否就住口,您說這些,沒頭沒尾的,還沒有講相公們吵架的事情有意思?!?/br>
    那一雙眼極靈動,顯得她狡黠極了,圣上的目光不回避,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承認得很磊落:“世家多才俊,朕每每坐朝,也不免生出相較之意?!?/br>
    “為什么,圣人今日服錯了什么藥?”

    楊徽音摸不著頭腦,還是她先開口要陛下與她試一試男女情思,但她今日雖然一心惦念著圣人,想著皇帝是否在想她,可也沒有立刻便與那些有志向成為皇后嬪妃的女郎仇讎相視,如此患得患失:“都不像您了?!?/br>
    皇帝的心高氣傲教他反而馭下十分寬容,賢明的君主有容下的美德,圣上說君主所做的是駕馭人心,不需要通過臣子的卑微粗劣來襯托自己樣樣勝出,只有中樞的臣子能干,才能更好地治理國家。

    他也是這樣教導她的,瞧見旁的女郎優(yōu)秀或有野心,亦不必生出嫉恨意,只要她達到能夠駕馭掌控她們的位置,那么她們再怎么優(yōu)秀,也是為她所驅(qū)使,她們明事理是很有助益的,像是太后從不嫉妒,除卻對丈夫和自身的信心,態(tài)度也是同理。

    即便她從前不明白對皇帝到底是何種意思,但遠志館里大家身份相差不大,平素相處頂多偶有口角,圣上也從不教她會生出別的女郎有一日能越過她的錯覺。

    她是圣上養(yǎng)大的姑娘,縱然論及血統(tǒng)在隨國公府里不算最佳,但卻應(yīng)該有這樣的自信。

    可是皇帝今日,與往常所思所想、所行所為大相徑庭。

    “做皇帝的時候沒有想過,但是做瑟瑟的情郎不免生出鄒忌問美之心,”圣上與她離得這樣近,是很適合隔著小幾伏低去親她,但終究沒有輕薄,只是低聲相問,“朕與范陽盧郎孰美?”

    楊徽音原本坐在那里,燈燭明處偶爾能見到漾起的酒窩,然而現(xiàn)下是壓不住的明顯,她忍笑道:“君美甚,盧郎何能及君?”

    “騙人,”圣上不信她的說辭,并不見遭人揶揄窘迫后的生氣,但也沒有因此自得:“他無暇入遠志館,你都沒有見過他?!?/br>
    “沒有見過便沒有罷,”她亦坦然,因為確實沒有見過,“正是因為沒有見過,更不妨礙我偏私陛下之心了。”

    盧家入宮的姑娘是家里的十一娘,叫舜華,性情溫和,雖然也是被家里嬌慣的脾性,但與她相交甚好,要是想見她的兄長一面,并不算為難,當然從她的美貌上來推測乃兄,也可見一斑。

    不過大理寺卿容貌的美丑與她沒什么相干,她欲偏私那更是理直氣壯,沒有一點可能存在的愧疚心:“不過正似圣人瞧我,我便是見了,也覺得圣人更好,天底下不會有比圣人更好的郎君了?!?/br>
    “臣之妻私臣,而宮婦左右,莫不私王,”她道:“我偏私陛下,這不是常理嗎?”

    又不是什么非進不可的忠言,她也確實不曾違心。

    圣上道:“瑟瑟一片赤誠,朕自愧不如?!?/br>
    他喜愛她,得失心愈重,不見往日清明,如今她肯拋卻對父兄老師的態(tài)度,嘗試如男女之間相處,楊文遠的話在皇帝耳中,便難得多了幾分份量,不再如過耳之風。

    隨國公說的每一個人,他都有記得,有些皇帝其實還是很看重的,有些或許還未在今年的考場中嶄露頭角,但午后,他們的名姓容貌都已經(jīng)呈到了皇帝御案上。

    何有為親眼見過陛下冷著臉一個個審閱過,然后丟到了火盆里,嫉妒之心幾乎不可理喻,但楊徽音自然無從聽說。

    “也不是大度赤誠,”她思考些許,誠懇道:“我也不懂該怎么來喜歡陛下,但陛下在我眼里最好,這應(yīng)該就是喜歡,圣人會吃別人的醋,我聽別人說也是一種喜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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