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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yī)都說了沒事,偏信那景王的鬼話。 “這才幾天啊,青哥兒好像又壯實了些?!睖爻赜昕粗喔鐑簉ourou的臉蛋,心里癢癢的也想捏捏,“姨母抱抱好嗎?” “他腿上力氣大了,蹬了你就不好了,讓白玉抱過去,你在邊上看看就好?!?/br> 青哥兒性子好,不認(rèn)人,誰抱在懷里都是樂呵呵的,稍微一逗眼睛都笑沒了,露出個剛冒出尖尖的小乳牙,當(dāng)真討喜,白玉抱著都舍不得還給王元清了。 只有溫菀瑤無動于衷,她之前被沈崢那外室的孩子哭怕了,現(xiàn)在看到多乖的孩子都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 孩子最有靈氣,青哥兒“咿咿呀呀”的,沖著溫菀瑤伸出了藕節(jié)般的胳膊。 溫菀瑤嘴角抽了抽,僵硬地將頭轉(zhuǎn)開,避開孩子天真的眼。 青哥兒不放棄,蹬著腿晃著手,看看他娘又看看溫菀瑤,仿佛要他娘替他做主呢。 王元清“噗嗤”笑出來:“青哥兒找你呢,不能讓小孩子失望吧。” 溫菀瑤沒法,只得伸出雙臂把泛著奶香的青哥兒抱過來:“來抱吧?!?/br> 青哥兒到她的懷里就安靜下來了,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啃著小rou手,竟然就這么睡著了,口水糊了滿臉。 “臟死了?!睖剌椰幾炖锵訔墸弥磷拥膭幼鲄s輕,僵直的嘴角不知什么時候上揚起來。 溫池雨和王元清看她柔軟的眉眼,相視一笑。 到了溫府,青哥兒還睡著。中午這一覺睡不好的話,接下來一整天都清凈不了,胭脂領(lǐng)著乳娘上了前面的馬車,由乳娘抱著青哥兒留在馬車?yán)铩?/br> 清涼的冰飲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溫池雨和王元清嗅著甜絲絲的涼氣,唇角翹了許久也不見垂下。 溫池雨想著肚子里的孩子,只稍稍用了幾勺解饞。 王元清飲得暢快,咬著最后一小塊荔枝果rou,意味深長地說:“還是溫大財主闊氣,秋日里還有荔枝吃。” 富貴人家都有冰窖,若有心,夏日里的果蔬放在冰窖也不是沒有,但是王元清嘴刁,嘗出這荔枝口感不一般,恐怕是專上貢給皇宮里的,早前皇上分給身邊的臣子分了些,她嘗得出來。 溫菀瑤理了理衣袖,余光看了眼旁邊的溫池雨,輕描淡寫地說:“別人送來的?!?/br> 這下連溫池雨的笑容都變了味,笑著問她:“是哪家的郎君?” 溫菀瑤搬出溫國公府后常在坊間行走,與世家小姐不同的性子吸引了不少優(yōu)秀的郎君,只是她誰也看不上。 “又不是給我吃的。”溫菀瑤小聲嘟囔一句,她們都沒聽清,轉(zhuǎn)眼就聊到別處去了。 青哥兒醒來后,乳娘把青哥兒抱過來,幾個人又逗著青哥兒玩了許久,聽門房跟溫菀瑤通報才道了別才相伴著往外走。 她們來這里來得勤,兩人的夫君也習(xí)慣了,下了值便會來接。 次數(shù)多了,溫菀瑤懶得同他們寒暄,都不親自往門外去了,看她們走遠(yuǎn)了就回房了,一推開門就看見穿著張揚紅衣的呼延濯。 “人都走了你還不走?” “我等阿囡?!?/br> 溫菀瑤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等到了,走吧。” 呼延濯不動,她只當(dāng)屋里沒人,招了玲瓏過來幫她拆發(fā)髻,玲瓏走后,她拿著木梳慢慢地通著發(fā)尾,忽然出聲打破一室寧靜:“等她生了孩子,我會去北栗?!?/br> “我陪你去?!?/br> 溫菀瑤還是淡淡的:“你在此處為質(zhì),怎么去?” “那有何難。” “可是我不愿、不喜、不要?!甭曇舳溉焕湎聛?,“你真疼她就去認(rèn)了這個meimei,有好東西直接往景王府里送,別再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多情的樣子,我看著惡心。” 算算他們再遇到有兩年了,溫菀瑤只覺得她受夠了他這樣沒有邊界的親昵。 他們這算什么? 假兄妹?真青梅竹馬?還是狗男女? 呼延濯默了半晌,緩緩道:“你知道不可能的?!?/br> 她生活幸福美滿,并不缺他這個狠心拋下她的親哥哥。 溫菀瑤不屑看他這副好似為所有人著想的模樣,冷嗤一聲:“假惺惺。” 呼延濯毫不在意,起身道:“今日不巧,下回我挑個阿囡歡喜的日子再來?!?/br> “別來了,你當(dāng)年就該想到有今日。” “阿囡別說?!焙粞渝持?,一向驕傲挺拔的背透出些許脆弱。 既然都說到這兒了,她干脆把話說開:“為了讓你襁褓里的meimei過上富貴日子,你讓人去溫國公府里偷換了我出來,奪了本該屬于我的安穩(wěn)人生。要是你做絕一點,將這秘密藏好,我也這一輩子也就無知無覺地這么過了,不會有埋怨,可你臨了了心軟,借孔氏的口揭開這秘密,甚至連當(dāng)年那個乳娘都替我找好了,看到皇城的繁華,國公府的富貴,我怎能不恨!” “溫池雨十幾年的安生日子也因為你的心軟毀于一旦?!?/br> “阿囡……” “啪”地一聲,溫菀瑤抓著木梳按著梳妝臺站起來,冷冷地盯著他:“別叫我!你不配?!?/br> “你不配做我哥哥,更不配做溫池雨的哥哥,走吧,別再出現(xiàn)在我眼前?!?/br> 呼延濯走了,只留下幽幽一道聲音:“我問心無愧?!?/br> 一路的逃和躲耗干了阿娘的身子,meimei的命是用阿娘的命換來的。那是最疼愛他,會溫柔地唱著小調(diào)哄他睡覺的阿娘啊,五歲的他就這么看著阿娘的身子慢慢變冷,襁褓里瘦弱的meimei卻只會哭,他只覺厭惡,覺得她害死了阿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