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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出岫微微斂眉,神色淡淡,語氣一如既往,平靜中卻透著幾分尖銳:“旁人之事,與我何干?我為何要為他們舒服,平白憋屈了自己?” “可……” “縱我行事如君千棠般周密,蘇越卿般圓滑,那又如何?天生腿疾,這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事實,只要我還是明幽宮的少主,就會有無數(shù)或出身不好,或資質駑鈍,或急于求成,卻又不愿意付諸汗水與奮斗,只是渴望天上掉餡餅砸中自己,心胸還無比狹窄的人,恨不得將一張嘴長在我的身上,說我如何的出生如何作孽,性情如何不好,以證明他們縱千般不如,卻能夠以一個健全人的姿態(tài)俯視我這個殘疾人,并覺得,才華不如也沒有關系,因為在‘品德’這一方面,卻是誰都能遠遠勝過我的。” 云出岫唇角揚起諷刺的弧度,語氣也頗為尖銳,尤其在“品德”二字上加重了音調。但他望著曲寧萱的神色卻漸漸柔和起來,與平日談及此事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破天荒少了許多憤懣,多了幾許平靜:“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為這些上不得臺面的角色委曲求全,讓他們的氣焰更加囂張?再說了,縱然千般詆毀。萬般污蔑,那又如何?他們仍然是陰溝里見不得陽光的老鼠,我依舊是云出岫。一切都不會因這些言辭而改變,不是么?” 曲寧萱聞言。沉默許久,才鄭重向他行了一禮,緩緩道:“你說得一點都不錯,這便是你的生活方式,強求你改變,完全是我太過……云公子莫怪?!?/br> “不……”云出岫輕輕搖頭,聲音也放柔了許多?!澳恪艘恢笨v容我行事,還幫我完善與鋪路的父親之外,你是第一個,沒有……僅僅出于好意,希望我得到旁人認同的人,若是早些年,我說不定還……” 越是這樣說,曲寧萱就越發(fā)慚愧:“我也不過是受流言誤導,對你存了偏見的庸人罷了,若非……根本就當不得你這些話。你非但沒怪罪我之前的無知與失禮,反倒這樣說,我……” 汀妧素來仇視人類,對云出岫的話也頗為贊同。但見曲寧萱向云出岫道歉,早已將曲寧萱當做自家人的汀妧想起云出岫剛才的威脅,不由心生不滿,插嘴道:“玉璇jiejie,你說哪里的話?聽見一個人很可怕,就不敢去靠近他,這不是人之常情么?雖說世人常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可無風不起浪的俗語,連我都明白,你又何須自責?” “妧兒——”曲寧萱見她還敢犯云出岫的忌諱,不由頭疼。 修真界一位德高望重,修為也位于頂點的前輩,應友人之邀,品評年輕一代的三大智囊,得出的結論是——君千棠“正”,蘇越卿“奇”,唯獨云出岫,這位老者在“險”與“詭”兩字之間猶豫極久,遲遲拿不定主意。 寥寥四個字,道盡他們的性情。 君千棠出身天下第一的君家,無異于修真者中隱形的皇太子,君家有足夠的勢力與底蘊,讓他行方正之道,做仲裁之事。他行事縝密,面面俱到,不偏不倚,雖說做不到所有人都心服,但至少從明面上,誰都找不出任何把柄攻擊君家,哪怕是給宋景雯求藥,他亦是用摧心魔尊墨千寒的身份,還多布疑陣,讓人聯(lián)想不到自己。為巧妙平衡諸多勢力,保持君家第一的名頭不墜,他屢屢用陽謀離間分化,手段高明之至。 蘇越卿出身兩大醫(yī)藥頂尖宗派之一的婆娑教,又生長于諸多女子之間,養(yǎng)成了八面玲瓏的性子,也練出了絕頂?shù)腻\心繡口。三教九流,男女老少,只要他想,都能很快地與之打好關系,雖這其中也有大家不愿得罪婆娑教這等醫(yī)藥名門,刻意與之結交的原因,但蘇越卿的個人魅力也不容小覷。再說了,蘇越卿非但舌綻蓮花,行事也讓人覺得春風拂面,思維更是沒多少約束,每每天馬行空,奇謀迭出,讓人拍案叫絕,捉摸不透。 至于云出岫……若以春秋諸子百家比擬,他當之無愧為縱橫家,世人厭惡他,這一點亦是緣由——無論怎樣做好心理建設,自我催眠討厭他討厭他討厭他,他過來是為了給明幽宮謀利,將你當做槍使……都沒有用。只要你給他說話的機會,聽他一分析利弊,就得按他的心思去做事,無論怎么掙扎都沒用。誰會喜歡被看透?誰又喜歡在另外一個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何況云出岫說話做事都太過鋒銳孤傲,張口閉口都充斥利益關系,連張?zhí)搨蔚恼谛咂ざ疾慌趺茨芗傩市蕬T了的修真者頂層諸人喜歡得起來? 汀妧不知云出岫的本事,曲寧萱卻是知道的,若是真惹怒了他,他若是直接在龍在野的登基大典上說了些什么,破壞汐姒與蛟王的初步盟約,這可就……曲寧萱欠了汐姒提供藥浴的人情,自然不能讓他們難做,唯有無奈地賠罪,昧著良心說:“妧兒……沒經(jīng)歷多少事情,心智尚幼,請……” “不必說了,我什么都不會做?!痹瞥鲠遁p輕搖頭,將視線移到一旁蔥蔥郁郁的大樹上,他神情一如往常,冷漠自持,心中卻浮現(xiàn)nongnong的悲哀之情。 剛才的話,他雖說得極滿,可唯有他自己明白,那不過是不再抱任何期望之后,習慣性的逞強而已。 若是無關緊要之人,聽從流言蜚語,視他如豺狼虎豹,他自然不會多么在意,可……親近之人,卻也……想到這里,他輕輕閉上眼睛,心中卻一片荒涼。 曲寧萱知云出岫心中難過,卻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