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制裁
寂靜的病房內(nèi),白璟靜靜地看著躺在病床上昏睡著,打著點滴的許桃。 眼睛不知怎么就瞥到了她裹得跟個粽子一樣的左手上。 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指骨。 白璟現(xiàn)在腦子里只在思考一個問題。 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她束縛得太多了。 她不自由,也不開心,她看著好似也不是很愿意待在他的身邊。 可是他舍不得放手啊怎么辦? 沙子握得越緊,則流逝得越快。 這個道理白璟不是不懂。 銀白色蕾絲帕帕拉恰被他輕輕摘下,白璟看著手中小巧的婚戒,將寶石面上的臟污擦去,然后把戒指輕輕地放在了許桃的枕頭邊。 她不是一直想摘掉,不想帶著它嘛。 他成全她。 他想守護她的一切,想讓她開心。 可白璟發(fā)現(xiàn)每次小桃的受傷或者不開心,背后的根本原因全都是因為他。 無名指上的戒痕深深刺著他的眼睛,他發(fā)現(xiàn),他很早就中了一個叫許桃的毒,而今毒素早已彌漫全身。 他離了她感覺要活不下去。 白璟雙肘撐在膝蓋上,掌根緊緊地壓著自己的額頭。 他好痛苦。 可是他的小桃應該更痛苦吧? 病房的門被推開,沉儀容一看到坐在許桃身邊的白璟這個火就一下子蹭蹭蹭地往頭上冒。 “白家哥哥,你還好意思呆在這?” 沉儀容一下子把陸沉拉著她衣服的手給甩開,小嘴巴張張合合,說的話就和連珠炮一樣。 “都幾次了?!我們桃兒都第幾次因為你躺這狗屎的醫(yī)院了?” “六年前桃兒對你什么樣你不知道???你對她是什么態(tài)度?” “哦現(xiàn)在你知道要珍惜她了,你早當初干嘛去了?不知道有句話叫‘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啊?” “還有那個顏黎,一說我就來氣。” 撐著額頭的雙手放了下去,白璟定定地看著床上的小姑娘,似乎沒什么反應。 “你別巴拉我!我話還沒說完呢!” 沉儀容一把揮開陸沉的狗爪子,繼續(xù)對著白璟開罵:“當初念書的時候,白家哥哥,我就對你那屎一樣的眼光表示深深的懷疑?!?/br> “那顏黎是個什么女人啊你還對她一往情深,我們桃兒為你做那么多全當看不見就算了,你不喜歡她你別傷害她???!” 白璟對于沉儀容的質(zhì)問全都接受。 說的都沒錯,但是有一點他并不認同。 他是喜歡許桃的。 “我喜歡她?!?/br> 沉儀容都要被氣笑了。 “哎喲我的天,白家哥哥就你這喜歡,我求求你了,還是別了吧,你喜歡個人都把桃兒弄到醫(yī)院幾次了?!?/br> “這樣的喜歡我們桃兒可承受不住?!?/br> “離我們桃兒遠一點好嗎求你了?!?/br> “快別說了?!?/br> 陸沉一把拉住沉儀容就往門外走,也不顧她的叫囂,直接將她抱出門外。 “干什么!我還沒說完呢!他憑什么這么對桃兒?” 病房內(nèi)重新歸為平靜。 門外的抱怨聲逐漸變小。 花清清默不作聲地拿著毛巾給許桃擦著手,葉拓嵐則抱臂站在她身后。 “白總,我覺得容容的話有一句說的很對?!?/br> “不喜歡請別傷害,今天晚上的事情如果白總不出手,我和容容也會想辦法幫桃兒討一個公道的?!?/br> 白璟站起身,只是對著花清清說了一句“照顧好她”便徑直走出了病房。 “喂!老白!” 站在門外的陸沉見白璟出來,連忙攔住他的去路。 “老白,許桃她沒什么大礙,只不過她被注射的新型致幻藥比較麻煩,不過好在她之前喝了大量的水,掛幾天水就沒事了?!?/br> “倒是你身上的傷不用處理下?我聽老葉說,你在巷子里為了護著許桃可是吃了好幾記悶棍?。俊?/br> “我沒事?!?/br> 手臂被陸沉猛地一拉,白璟疼的悶哼一聲。 “怎么回事?”陸沉皺著眉看著手上暗紅色的液體,“什么時候傷的?怎么都沒說?” 由于是黑色布料,大臂那一塊被血液浸濕也看不出什么色差來。 白璟拂開陸沉:“這有什么好說的?!?/br> 他現(xiàn)在要趕著去警局。 那幾個人應該等自己很久了。 審訊室內(nèi),顏黎顯得特別平靜。 她想過這個結果,但沒想到會這么快。 事情才過去兩個小時。 最主要的是,聽外面警察說,她是被白璟送進來的。 白璟看著顏黎,這么冷靜的神態(tài)和隔壁倆個哭得就像死了爹媽的兩個女人完全不一樣。 她素白的手腕上扣著銀色的手銬。 他手里的古樸木牌捏的越來越緊,甚至有一絲紅色液體順著小臂流到了手心里。 剛在門外物品認領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小桃給他的平安符。 她是什么時候偷了他的平安符的。 是過年那會么? 怪不得許毅山死后,小桃會突然問他平安符的事情。 “我警告過你,離小桃遠一點,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小璟,我還以為你來是帶我出去的?!?/br> 出去? 她竟然指望自己帶她出去? 可笑。 “啊,你問我為什么這么對許學妹???” “因為我喜歡你啊~” “你對她那么好,所以我就嫉妒,我只是想讓她消失而已?!?/br> “我們回到以前不好嗎?如果沒有她,那你的眼里就只有我了?!?/br> “我們本來可以很美好的。” 白璟覺得顏黎瘋了。 他雙手撐在桌面上,對著她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那天你去醫(yī)院,你讓你畫室的人假扮成你的樣子,拍一個模棱兩可的側面照,騙天下人說你在畫室畫畫,就連我都差點被你騙過去了顏黎。” 在來警局的路上,秦特助將那天畫室到醫(yī)院所有調(diào)查出來的監(jiān)控全都整理好發(fā)到了他手機上。 顏黎雖喬裝打扮,但是她從畫室出來到醫(yī)院所有的時間節(jié)點和監(jiān)控都能對得上。 “接著你做好偽裝去了醫(yī)院,對著許老爺子說了那么多,所以許老爺子才心源性猝死?!?/br> “顏黎,你這是在間接殺人,許毅山可是許桃唯一的親人!” “你如何下得去手?!” “我知道啊,所以呢?”顏黎抬頭無辜地看向白璟:“我只是想回到你身邊,我有錯嗎?” “許毅山何其無辜?你為什么要傷害一個老人!” “誰讓許毅山是許桃的爺爺!”顏黎有些激動,她想站起來,可惜雙腳雙腿都被固定在了凳子上,她只能屁股稍微離開一點凳面,又重重地落了回去。 金屬手銬和腳銬發(fā)出強烈的碰撞聲。 “是許桃讓我一無所有,我只不過對著許毅山說了幾句話怎么了?!” “我的前途,我的事業(yè),現(xiàn)在全都沒有了,全都是因為她!” “還有就是,小璟,你怎么可以喜歡許桃?是她!是她破壞了我們的關系!” 顏黎嘶喊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明顯。 “對,我是喜歡她,所以我不能容忍你傷害她。” “我們之間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你自己的選擇,和許桃無關。” “當初你選擇離開我,拿著許輝的錢,這一點沒人可以逼你?!?/br> “顏黎,路全都是你自己選的?!?/br> 顏黎癱坐在凳子上,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白璟。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的畫展還有網(wǎng)上的那些輿論,全是我讓人做的?!?/br> 顏黎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 “所以……所以小璟你就為了許桃,忍心讓我在這冰冷的地方待下去?” 白璟緊咬著后槽牙。 他不僅想讓顏黎在這里待著。 他甚至想讓她下半輩子永遠都在這里待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顏黎突然笑得癲狂,她上氣不接下氣:“小璟啊小璟,你才不是真正喜歡許桃呢,你最愛的永遠都是你自己!” 白璟冷冷地看著顏黎,轉身便走出了審訊室。 他沒有和她再交談下去的必要。 門外秦特助看到白璟后,很恭敬地問了一句:“白總,現(xiàn)在怎么辦?!?/br> “她們?nèi)€,和那叁個混混,這輩子都別讓他們出來?!?/br> “還有,和里面的人打個招呼,讓她的日子過得‘好’點?!?/br> 秦特助看了一眼審訊室玻璃內(nèi)瘋狂拍著桌子的顏黎,毫無感情地說道:“是,白總?!?/br> —————— 顏·瘋批·蛇蝎·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