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有福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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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福兒也以為是東宮的規(guī)矩本就嚴(yán),她們才會被如此管束,此時想到陳司膳方才的話,說皇后不會讓貴妃的人混到太子身邊去,恐怕這一切都是那位陳總管有意為之。 只是碧玉何時和淑月這么熟了? 福兒看了碧玉一眼,見她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在勸淑月,似乎真怕她和淑月鬧起來,心中微微一哂。 若論扮老實(shí)扮乖巧,恐怕沒人能勝過她。 “她要發(fā)瘋讓她找別人去,別來找我!” …… 福兒的房門關(guān)上了。 碧玉拉著淑月往回走了幾步,小聲道:“你又何必跟她吵起來。” “你看她那副樣子,太氣人……” 碧玉又勸了淑月幾句,兩人才分開。 她目送淑月進(jìn)了門,正打算回屋,紫綃的房門忽然打開了。 紫綃站在門里,別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 “你倒是不改舊習(xí)?!?/br> 碧玉咬了咬下唇:“她去探一探,難道對你沒好處?” 確實(shí)有好處,至少讓她知道‘想偶遇太子’這條路是沒得走了。 “既然有好處,你又何必說我?” 說完,碧玉低頭進(jìn)了屋,關(guān)上房門。 . 這一切,福兒并不知道。 不過她倒是發(fā)現(xiàn)淑月和碧玉走得很近,她在屋里聽見過好幾次兩人互相串門。 本來福兒還滿心煩躁的,可幾天過去,太子并沒有再召人侍寢,也沒有召她,似乎真如淑月所說,她‘失寵’了。 如此一來,福兒倒也沒那么煩躁了,漸漸平靜了下來。 沒事就在房里睡覺,又或是去御膳房幫忙。其實(shí)這樣的日子也不錯,也沒人管她干什么去哪兒,跟以前相比似乎也就是換了個住處。 福兒甚至想,就算太子以后不召她侍寢,忘了她也沒關(guān)系,說不定等她被丟到犄角旮旯,她還能有出東宮回御膳房的一日呢? 有太子女人這一層身份,即使不能出宮,旁人也不敢輕易欺了她,她以后的日子也不會過的差。 殊不知,她的日子過得逍遙,有一個人卻過得如置身水火之間。 此人正是小喜子。 既然要通曉人事,一次自然不夠的,陳瑾把這個任務(wù)交給小喜子,可他提一次被拒一次,提一次被訓(xùn)一次。 其實(shí)小喜子知道癥結(jié)出在哪兒。 這世上哪有不吃腥的貓兒?尤其是嘗過腥的貓兒,主子不是不想,只是要面子。 關(guān)鍵那個叫福兒的宮女太不識趣,每晚熄燈熄得那么早,主子已經(jīng)連著幾天晚上跑演武場了,就沒有一回她是亮著燈的。 就沒見過這么不識趣的宮女! 她是豬啊,這么能睡! 小喜子心里那個急那個氣,扭頭就去找人敲打福兒了。 第13章 “為何要亥時才能熄燈?難道這有什么說法?” 聽完來人的話,福兒有些懵也有些疑惑。 “主子都沒歇,奴婢哪能歇?姑娘該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太監(jiān),生得一張容長臉,個頭不高,說起話來聲音有點(diǎn)尖。 “可熄燈跟這有什么關(guān)系?亥時熄燈都半夜了,未免也有些太晚了吧?”她以前當(dāng)差,早睡習(xí)慣了,一般戌時就睡了,這樣才能早起。 對方見福兒如此不識趣,嘬了嘬牙花子。 “姑娘可知道門外那宮燈有什么寓意?” “照亮?” “那為何是四盞?” “這我怎么知道?!?/br> 太監(jiān)伸出四根手指:“四盞宮燈對應(yīng)四間屋子,姑娘恐怕不知咱們東宮歷來有個慣例,太子殿下的司寢宮女一般都是住在這幾間屋子的。” “所以?” “所以姑娘只管晚上別熄燈太早就行了?!?/br> 其實(shí)福兒明白這太監(jiān)的意思,但為何單獨(dú)來叮囑她卻有些不懂,難道說她熄燈早,旁邊幾間屋都沒熄燈,看著不協(xié)調(diào)? 到晚上時,她突然明白了。 . 是夜。 見主子回去時又走了西邊,小喜子不禁挺了挺胸脯,直到離得老遠(yuǎn)看見那四盞宮燈,又看見四盞宮燈后亮起的四道暈黃色的光,他不禁松了口氣。 路過時,衛(wèi)傅停了下腳步。 小喜子體貼道:“咦,今兒怎么四間屋里的燈都亮著?” 說得如此淺白,衛(wèi)傅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時間,他即是羞惱,又是窘迫。 幸好天黑,顯不出他臉色。 “要你多嘴!” 小喜子當(dāng)即噤了聲。 見主子作勢要走,偏偏腳步挪不動,他暗嘆一聲,送上一個臺階。 “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去看什么?”衛(wèi)傅不耐道。 “難道殿下不想去看看福兒姑娘?” 衛(wèi)傅遲疑了一下。 小喜子忙道:“男人去看自己的女人天經(jīng)地義,理所應(yīng)當(dāng)。殿下您看陛下忙完了政務(wù),不也會去后宮看看各位娘娘,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br> “那去看看?” 小喜子喜出望外,忙不迭撐起燈籠在前面引路,可他走了兩步,那修長的身影并沒有動。 “殿下?” “孤去看她,是給她臉了!” “本就是給她臉了。但殿下你想想,女人不就是要哄的嘛,有的女人溫馴,有的女人天生不馴,可您想想,溫馴的女人哪有什么意思,就跟殿下馴馬一樣,難道殿下喜歡那些溫馴的馬兒?” 小喜子循循善誘。 “溫馴的馬兒乖巧,但它沒有野性,跑不快啊,女人同理,殿下若是能把這匹野馬馴服了,多有成就感啊。至于哄,那不過是手段,就像馴服馬兒前要先撫摸它的鬃毛。” 衛(wèi)傅瞥了他一眼:“你這是什么歪理?” 小喜子心里委屈死了。 他也不想說歪理,但他得給殿下臺階下啊,他費(fèi)勁巴拉地給送臺階,還變著法夸那個壞宮女,怎么反倒成他的錯了? 衛(wèi)傅見他一臉委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你這么想讓孤去看看那宮女,那孤就去看看吧。” . 大半夜的,房門突然被敲響。 靠在枕上昏昏欲睡的福兒,頓時被驚醒。 這時候誰來敲她的門?難道是碧玉她們? 她去打開房門,看見門外背著光影站著的高大身影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看見后面伸出一顆頭的小喜子,頓時瞌睡都沒了。 “您、您怎么來了?” 她圓圓的小臉雪白如玉,隱隱透著一種粉嫩的光澤感,臉蛋上還帶著nongnong的睡意,烏黑發(fā)亮的杏眼圓瞠,看見他仿似看到什么妖怪。 衛(wèi)傅的火突突往上冒。 “怎么?你不想看見孤?” 福兒瞧了瞧他臉色,忙道:“奴婢怎會不想看到殿下?!?/br> 又見小喜子沖自己使眼色,她趕緊側(cè)身讓開,讓他進(jìn)來。 “你這屋子怎么這么小?!?/br> 進(jìn)來后,衛(wèi)傅四處看了看,不禁道。 “奴婢是宮女,住的屋子自然比不過殿下的寢宮。” “你是在埋怨孤沒給你換屋子?” 他想到哪兒去了? “奴婢不敢?!?/br> “是不敢,還是想了不敢說?” 他怎么總喜歡說這句話,仿佛她天生言不由衷,一肚子謊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