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有福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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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草原上自己人打,可以說是趁機報復解決舊怨,和別人打起來,誰知道這場動亂后誰會贏?不管哪一方贏,最后都會被大燕報復。 所以說彭德鐸和薩哈圖其實是耍了個滑頭,代價不過是阿蒙納部被打得有點慘罷了。 這句話成功讓巴哈利察親王坐進了椅子里,一句話都說不出。 . 另一處宮殿里,也在上演差不多的場景。 只是這些大燕的官員們,無法像蒙古人那邊選擇兩不相幫,而是必須要有個抉擇。 他們更慘,根本不知當時外面的局勢。 只知道外面亂了起來,而他們都被抓了。 一開始根本不知抓他們的是誰,還以為是蒙古人,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人。他們被裝進馬車,像運送豬玀一樣送到了這里,有些反抗激烈的,當場就被殺了,余下的也不敢再反抗。 還有的人是在住處被抓,在行宮被抓,隨著送到這里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才拼湊出一個真相,宣王反了。 陛下死了,宣王反了,太子皇后被宣王所擒,其他的皇子嬪妃一個沒跑掉。據(jù)說有嬪妃在動亂中死去的,但死的是誰,大家不知道。 知道是宣王謀逆后,有些大臣罵了起來,罵宣王亂臣賊子,豬狗不如,人人得而誅之。 可他們從天黑罵到天明,不管他們怎么罵,都沒有人理他們。 整個宮殿,所有的門窗都被鎖死了,里面連床榻坐具都沒有,被關(guān)在里面的人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坐在地上,要么站著。 可坐在地上罵人哪有威勢,而人站久了也會累啊,尤其這些大臣年紀都不小了,受了一夜的驚嚇,哪有這個體力,又一夜水米未沾。 “來人,來人!” “他這是打算把我們永遠關(guān)著?!他怎么敢?!” 開始還有人附和,等到中午時,也沒見有人送來水和食物,很多人都不愿說話,靜靜地坐在角落里。 又過了一夜,這里的罵聲終于消失了。 隨著一道低沉的嘎吱聲響起,外面大片的陽光卷了進來,讓里面的人不禁伸手擋在眼前。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是宣王。 “宣王,你竟敢謀逆……” “你這個亂臣賊子!” 宣王淡淡道:“本王可不是謀逆,本王只是拿回應(yīng)屬于自己的皇位?!?/br> “當年先皇不滿太子驕奢yin逸,結(jié)黨營私,準備廢掉太子,誰知先皇突然暴斃,廢太子無疾而終,太子登基即位。當時先皇協(xié)同心腹大臣準備廢掉太子時,曾在密函中屬意改立本王為太子。 “……可當時本王在外打仗,得知先皇駕崩的消息后,已經(jīng)趕回不急了。在路上時,太子已登基,又得知當時事發(fā)突然,太子曾協(xié)其黨羽關(guān)閉九門,全城戒嚴,直至登基大典完成,才開啟九門。 “本王心知若此時趕回京城,定然不討好,只能掉頭回去。多年來本王謹小慎微,伏低做小,常年駐守邊關(guān),不過是為了自保。這些事雖過去了很久,但一些在朝多年的大人們應(yīng)該知曉,怎好在此時指責本王謀逆?” “本王是謀逆?本王不是,本王不過是歷經(jīng)多年拿回自己應(yīng)有的東西罷了。” 第36章 這一番話讓一眾大臣面面相覷起來。 有人道:“你說先皇曾屬意改立你為太子,就是先皇屬意了?宣王你未免太自作多情?!?/br> 此人言語如此生猛,讓眾人不禁看了過來。 是忠武侯,也是元豐帝的親舅舅。 如今元豐帝已死,忠武侯與他這等關(guān)系,自然也活不成,昨兒罵宣王最狠的也是他,可惜是個酒囊飯袋,身子骨早已被酒色掏空,罵兩句歇三下,此時看似義正辭嚴,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是色厲內(nèi)荏。 宣王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讓身旁侍衛(wèi)遞給了人群中稍顯比較冷靜的大臣。 對方看了下后,對其他人道:“是寫給喬首輔的密函?!?/br> 密函是宮里密函的式樣,看信封及其中紙張,也是有些年頭了。打開一看,正是先皇的親筆,其上還有先皇的小印。 信是寫給喬首輔的,其中所商議的正是改立太子之事,也確實有提到打算改立宣王為太子一事。只因太子還未被廢掉,只兼帶著提了一句,大多說的是讓喬首輔聯(lián)合朝臣,以及注意太子黨羽之事。 這位喬首輔,姓喬,名其章。 乃先皇心腹,如果算上元豐朝,算是三朝元老。只可惜晚年未得善終,元豐帝登基后沒多久,就受朝中黨派攻訐,飲憾告老,最終死在了還鄉(xiāng)的路上。 此事雖過去了十幾年,但朝中依舊有人記憶猶新,當年元豐帝登基時,朝堂上亂了一陣,被攻訐抑或是落馬的朝臣不在少數(shù)。 若宣王此言為真,這封信也是真的,那么當年喬首輔為何突然提出要告老,也就不難理解了。 信在數(shù)個大臣手里傳遞,最終又回到吏部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孟河手中,他捧著信,老淚橫流,道:“沒想到恩師當年竟是因此才……” 眾人這才想起,這位孟閣老當年正是那位喬首輔的學生。 一時間,殿中寂靜至極。 只有忠武侯還在跳囂說這信是假的,一切都是宣王胡編亂造,說宣王弒君,如今先皇和陛下都死了,自然黑白由他說。 他甚至還要上前去搶那信,被宣王身后的侍衛(wèi)制服在地,又將其拖了出去。 這一番局勢轉(zhuǎn)變讓人目不暇接,孟閣老說出那番話,顯然是默認了宣王所言??纱耸碌降资钦媸羌?,眾大臣心中依舊有疑慮。 畢竟他們這些人多年來在朝為官,見過太多太多的事,此事如若造假其實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宣王偽造出一封書信,再把孟閣老埋進來當釘子即可。 “那宣王你是怎么拿到這封信的?”有人道。 此人也提出了異議,但言語之間比方才忠武侯要客氣了太多。 “此信是喬家人送到本王手中的,當年喬首輔病死在還鄉(xiāng)路上,臨死之前怕家人受到牽連,讓喬家人將此信送到了本王手上。若各位大人不信,本王可命人把喬家當年經(jīng)手此事的人送來,不過人不在承德,恐怕要等些日子?!?/br> 宣王說得風淡云輕,似不懼任何異議。 可不管眾人心中是否還有疑慮,此時也不敢當面道出。 “孰是孰非,本王皆已道明,還望諸位大人提早做出決斷,以免橫生是非?!?/br> 說完,宣王便走了。 大門再度被關(guān)了起來,不過在被關(guān)閉之前,有人送來了許多白面饅頭,和一些清水,還有兩個馬桶。 這簡直是解了眾人之急,大門一被關(guān)上,就有人急不可耐地提著馬桶,尋了一處無人的宮室。 被關(guān)的這一天兩夜里,饑渴也就罷,便溺是最大難題。 開始還有人覺得有辱斯文,不肯隨地小解,后來實在忍不住了,就找了間空的宮室解決。 可小便能解決,大便又該如何,這馬桶送得當是急時。 等這群蓬頭垢面衣著凌亂的大人們解決完問題,又捧上清水和饅頭,有人還在嫌棄自己沒凈手,有的已經(jīng)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暫時解了饑,也有精神說事了。 有人問道:“這種情形,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有人下意識往孟閣老望去,顯然還忌憚他有可能是宣王的人。 一番猶豫,幾個人去了一旁商議,有人坐在原地只管填飽肚子,其他暫時不多想,孟閣老身邊也聚了幾人,在問他該怎么辦。 孟閣老看了看手中饅頭,苦笑道:“怎么辦?本官也不知,不過宣王顯然沒給我等選擇其他的余地。” 別看宣王似乎對眾人很和善,還給他們送了所需之物,可人還是關(guān)著的,顯然沒打算放他們出去,臨行前又說了那么一句話。 提早做出決斷,什么決斷? 免得橫生是非,什么是非? 宣王顯然深諳棒子加大棗的道理,先給出你們轉(zhuǎn)為效忠我的理由——如果先皇暴斃,真與元豐帝有關(guān),說明其得位不正,宣王有先皇屬意,誅殺元豐帝,不過是匡扶正統(tǒng)。 不管是從人情,還是從大義都能說過去。 眾臣轉(zhuǎn)為效忠他,自然算不得是亂臣賊子,也不算是為保性命,投靠叛王,不會讓眾人在名義上有損。 要知道為官者最重清譽,誰也不想遺臭萬年,被記在史書上被人口誅筆伐。 所以理由給了,威脅也來了。 若是他們不識趣,宣王不介意關(guān)他們一輩子,或者直接讓他們枉送性命。 孟閣老說出的話,其實所有人都在聽。 這其中道理,他們自然也懂。 “就是不知京城那如何了?咱們被關(guān)在行宮,想必行宮和承德都盡在宣王掌握中,就是京城……” “你們忘了宣王是從何處來承德的?” 京城。 六部五寺中,大半高官都跟來了承德,少部分和底層官員留守京城。若太子沒被擒也罷,偏偏皇后和太子皆被擒,京中群龍無首,恐怕要討伐宣王都不能。 宣王既能拿出這等說辭,來說服他們,自然有一套說辭留給京城那邊。畢竟看宣王架勢,顯然不打沒把握的仗,既然出手了,肯定不會留有疑慮。 “那咱們不是只能……” 剩下的話此人未說,但都明白什么意思。 一時間,連手中的饅頭都顯得淡然無味。 . 宣王從宮殿里出來,一名身穿藍色袍子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承德總兵狄錕。 與宣王粗獷的長相不同,狄錕面白消瘦,長眉細目,下巴上留著一絡(luò)胡須,看著不像個行伍出身的總兵,倒像個謀士。 “王爺覺得這些大人們何時能服軟?” ‘大人們’三個字被狄錕說出了幾分譏諷的意味,不過自古以來,文官武將都是對頭,如此倒也不稀奇。 宣王不問反答:“你覺得?” 狄錕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道:“這些文官向來注重官聲官譽,哪怕心里已經(jīng)服了,面上還是要裝一裝的,最好能探探其他人如何,若有人提前開了頭,他們自然借坡下驢。” “既然如此,那這事就交給你了?!?/br> 狄錕也沒拒絕,反而顯得很有興致:“王爺放心,交給屬下保準他們?nèi)諆?nèi)跪下高呼萬歲?!?/br> 宣王道:“別直接上手,這些人本王都還要用,而且你既知道他們注重顏面,便要提防他們被羞辱后魚死網(wǎng)破,雖本王不怕他們魚死網(wǎng)破,但未免節(jié)外生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