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有福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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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他和太傅先生們議過這些事,他知道他在貢院里碰到認識他的人可能性不大,因為到時他面對最多的,可能就是一些充作號軍的軍漢,以及由地方舉人充任的監(jiān)臨官。 除了他要躲著些提調(diào)官。 可當衛(wèi)傅拿著座號,找到自己的號舍后,他放下心來。 他的號舍處在邊角位置,這地方距離提調(diào)官所在地方的很遠。 不過他決定了,不管提調(diào)官可不可能認出自己,他都要躲著些對方。 一切等考完后,自會見真章。 . 不提衛(wèi)傅在貢院里的情形,另一邊等貢院大門關(guān)閉,福兒他們也該收攤回家了。 所有人都累得不輕,尤其是福兒,但她還是沒忘,把答應好的牛rou絲送給那些搜子和兵丁,并把攤子上剩下的所有吃食,都送了出去。 不過也剩沒多少就是,就剩了點面糊和雞蛋,她做成餅都送給了那些兵丁。 回到家后,大家狼吞虎咽吃了些飯,然后就迫不及待等著福兒算賬了。 可福兒忙著呢,大人吃飽了,還有奶娃子要奶。 大郎已經(jīng)夠聽話了,今天一天跟著她在外面,也沒吵也沒哭。 她抱著兒子,一邊給他喂奶,一邊親了親他額頭,嘴里跟兒子說著話,說爹爹過兩天就能回來了,一邊在心里盤算今天大概進了多少銀子。 其實買進的rou菜面都有數(shù),大概能賣多少錢,她心里還是有譜的,但還要算了賬才知道。 把大郎喂飽后,福兒把孩子交給二嫂抱會兒,她則去了外面的車上,把一個箱子扯了下來。 她抱著箱子,來到堂前,把箱子放在桌上。 “都在這了,娘你去找點麻繩來,咱們邊數(shù)邊串。” 箱子里最多的是銅錢,其他就是些碎銀子和銀錠子。 想也知道,能來考鄉(xiāng)試的,不說不差錢,也比普通人家要富裕些,牽扯上三年一次的大比,自然比平時要舍得花錢的多。 福兒沒算今天入貢院的有多少考生,但衛(wèi)傅幫她估算過,說建京已經(jīng)算是科考貧瘠的地方,但由于下轄范圍廣,三千人應考是有的。 這個結(jié)論不是他憑空估算,而是根據(jù)他以前看過禮部各地方統(tǒng)計的人數(shù)得知,每一科建京應考人數(shù)都沒有低過三千人。 就按三千人算,按每人五十文計,三千人也有一百五十兩。 可等一家人把所有銅錢都串好,再把碎銀子過稱,加起來算了算,竟有四百五十多兩。 算完后,所有人都傻了。 因為福兒之前就跟他們口算過,說應該有兩百兩,所以大家心理預期數(shù)就是兩百兩,那這多的又是從哪兒來的? 還一下子多了這么多? “牛rou絲和牛rou醬你是不是沒算?”二哥提醒道。 福兒這才想起,她忘了算這個。 這兩樣東西看著沒做多少,但也買了一兩百份,牛rou絲貴點,牛rou醬便宜些,但加起來也不少錢了。 還有她按每人五十文來計,其實是不對的,因為光買一份蒸面就不止五十文,大多數(shù)人都是買了兩份,要么還買了餅,所以按一百文計才合適。 不管多少,總之錢進了兜,就是自己的。 本錢大概花了不到五十兩,也就是說有四百都是純賺的。 王興學可惜道:“這生意真是好,就是幾年才一次?!?/br> 福兒笑道:“哥,你忘了他們要考三場?” 對哦,三天一場,出來后,次日再進場,然后又是三天,再出場進場,也就是說這生意還能做兩回。 “瞧我這記性!” 其實也是李四影響的,因為李四之前做的最多的就是院試府試,但鄉(xiāng)試不一樣,是一共九天,考三場。 “那咱們都趕緊回去好好歇著,這兩天做好準備,三天后再去。我覺得那爐子可以改改,鍋再換個大點,免得爹和爺總跑……” 王興學cao起心來,一邊跟福兒說,一邊跟大哥商量。 福兒提醒道:“二哥,你別忘了,咱們這生意賣的就是點子,因為咱們想到了別人沒想到的。你能進場,別人也能進場,我猜三天后,肯定有人仿咱。” 一聽這話,頓時宛如一盆冷水澆到了王興學頭上。 衛(wèi)琦捏著拳頭道:“我們這么辛苦才賺這點銀子,誰敢搶我們生意,小爺我揍不死他?!?/br> 福兒又被他逗笑了,今兒她被這小子逗笑好多次,之前包著花頭巾,像個小老太似的,在人群里鬼鬼祟祟穿梭,現(xiàn)在又做出這副熊樣兒。 “你給我邊上去,碰上事要動腦子,而不是動拳頭,你什么時候跟你哥學學?!碑斏┳拥牟嫜逃柕馈?/br> 當小叔子的頓時不說話了,他知道他吵不贏福兒。 “那想個什么法子?” 福兒思索道:“降價是不可取的,你能降,別人也能降。其實我們也不是沒有優(yōu)勢,一是跑在了人前面,之前買過咱家吃食的,若吃得好,二回肯定還來。再來,就是咱們的花頭巾了?!?/br> 她的目光落在旁邊柜子上那幾塊花布上了。 “花頭巾?” “所以我才說讓你們把自己弄得扎眼點,讓人容易辨認記住,下回人家若買,肯定還找花頭巾?!?/br> 經(jīng)此一言,幾個男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妹子/福兒這么有先見之明。 實則這真是陰錯陽差,福兒這么捎帶一句,不過是怕兩個哥哥事后找自己算賬,畢竟堂堂七尺大漢,頭戴花頭巾,實在有點那啥。 話不多說,都累了一天,自然各自回去休息,有什么法子明天再說也不遲。 . 說是鄉(xiāng)試考三場,每場考三天,其實三天是把入場點名那一天也算上了。 所以第一場結(jié)束時間,應該是初十那天太陽下山之前。 八月十一第二場,依舊是點名入場,八月十三傍晚之前出場,八月十四考第三場。 當然你要是提前交卷也可以,提前出場提前回家休息,到時間再來點名入下一場即可。 衛(wèi)傅每次都是把題先寫在稿紙上,逐字逐句檢查,覺得可以了,再謄抄到考卷上。 他不會太早交卷,也不會太晚,每次都是交卷的人多起來,他便也交卷,是時混在人群里一起出貢院,如此一來就不扎眼了。 八月十一這天,果然不出福兒所料,之前賣鞋帽筆墨硯臺的小攤販,今日都賣起了吃食。 而且賣得都是跟她家一樣的,反正從表面看去都是蒸面,只是細看有些差距。 一來是色澤不一樣,畢竟做飯的手藝,有人好有人差。再來就是用的面不一樣,對方大概不會做堿水面,所以做的是他們當?shù)氐恼裘妗?/br> 這種蒸面其實也能吃,就是放涼了會坨在一起,但是這點弊端一時半會是看不出來的。 再來就是放的rou不如她家的多??杉懿蛔∪思屹u得便宜,她賣五十文,人家賣四十五文。 到了地方后,發(fā)現(xiàn)竟是這等場景,可把王興學幾人氣得不輕。 也就福兒不慌不忙讓他們別生氣,還趕緊去兜售要緊。 事實上,福兒料想的沒錯,這次花頭巾真立功了,因為去人群兜售,那么多人,誰認識誰?但大家都記得之前那場的花頭巾,所以大多還是買福兒的蒸面。 但輪到考生進場時,選擇多了,看到別家便宜,自然就有那些家境不太好的,寧愿撿便宜點的買。 這中間還生了兩場事。 一是買鞋帽筆墨的都改成了賣蒸面,只有李四顧忌著王興學沒跟風,今兒李四的生意出奇好。 再來就是有別家小攤上的蒸面,因弄得不夠零碎,又沾成一坨一坨的,搜子不讓過。 本來搜子容忍福兒那個小攤,就是因為對方做得讓人沒得挑,又會做人?,F(xiàn)在弄成這樣,若還讓過,被人檢舉了,就是他們丟差被罰了。 還警告對方,若還弄成這樣,這些吃食就不用再賣了。 那家小販忙把蒸面弄得稀碎,本就是仿人的,以為不過是個蒸面都能做,誰知這里頭竅門太大。 考生們再是不挑,就為了填飽肚子,畢竟都是要花錢的,花錢吃你這,我還不如啃干饅頭呢。于是福兒的生意雖被搶了一些,但也沒有搶多少。 當晚回去盤賬,只賣了三百多兩,不如第一場,但還是大賺。 這一天衛(wèi)傅沒有來小攤上幫忙,在家休息到下午,又來入場了。 之后第三場與之前沒什么差異,就不細述。不過有些考生之前圖便宜買了其他家的吃食,后來覺得不好吃,這一次福兒的生意倒又回升了一些。 . 就在福兒忙著賺錢,衛(wèi)傅忙著鄉(xiāng)試,貢院之中后堂內(nèi)簾之處,一眾考官們也在緊鑼密鼓地閱卷中。 放榜日在九月初二,也就意味著他們只有半個月的時間閱卷。 半個月的時間看似挺長,實際上要閱完幾千份考卷,還是挺緊張的。 九月初一,所有考卷都一一閱審完畢,且考官們也把名次排出來了。 建京不是科舉大省,每次額定也就取五十人。 五十個名次排完,接下來是填草榜,考官會依名次在草榜上填寫被錄取的考卷紅號。 草榜填完后,接下來是內(nèi)外簾官齊聚拆卷。 在監(jiān)臨官和提調(diào)官的監(jiān)督下,將朱、墨卷逐一核對正確無誤后,拆開彌封,在朱卷寫上考生的姓名,墨卷寫上考生的錄取名次,最后才是依照名次將考生姓名、籍貫填寫在正榜。 拆到頭名的考卷時,有人靜默了一下,因為此考生的姓名莫名讓有些人眼熟。 衛(wèi)傅? 衛(wèi)乃國姓,但不意味除了皇家外,就沒普通百姓姓衛(wèi)了。 覺得眼熟的也就那么一兩個人,畢竟前太子的名諱也不是每個官都知道的。 靜默和猜疑就持續(xù)了一下,因為此時副考官何有道拿著頭名的考卷笑了起來,說是早就看出此子非池中之物。 所以—— 就是同名而已? 只有主考官蘇懋的目光閃了閃,道:“若是無誤就趕緊填上吧,大家也辛苦了這么久,等會兒本官做東,邀諸位赴宴?!?/br> “無誤,當然無誤,本官來填吧?!?/br> 何有道站了起來,神色喜悅地從身旁一名考官手中接過了朱筆,在正榜第一填下了‘衛(wèi)傅’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