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有福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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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不是早有提防,是早就有來這里種洞子菜的打算,臨走時還把衛(wèi)琦丟去跟老丈人養(yǎng)了一陣的蘑菇,帶了幾個老丈人做出來的叫什么菌包的東西。 現(xiàn)在,衛(wèi)琦就在旁邊一間屋里折騰那幾個菌包,渾身弄得臟兮兮的,全是土。 “你還別說,那位毛守備官還挺奢侈的,官署里竟然蓋了地龍。這個院不是正房,竟然也有,倒省了我找人搭炕了?!?/br> 由于男人們都粗手粗腳,換窗紙這事只能福兒自己來。 所以她換了一身最破舊的衣裳,頭上還包著頭巾,一邊跟衛(wèi)傅說話,一邊把窗紙往窗扇上裝。 “怎么了?我的青天大老爺,今兒怎么沒在前面忙,反倒跑到我這兒來了?” 青天大老爺是福兒對衛(wèi)傅的戲稱,看他最近忙著替百姓申冤訴苦,跑來告狀的百姓可不光有告馬匪的,還有告別的狀的。 暫時衛(wèi)傅手里收到了許多訴狀,這些訴狀由于沒有書辦,都是他親手寫的。還親自安慰百姓,說過陣子把馬匪處理了,會親自處理這些案件,于是才被福兒這么戲稱。 “你又損我。” 屋里亂糟糟的,也沒地方坐。 不過衛(wèi)傅現(xiàn)在也不像以前那么講究了,把官袍下擺一撩,蹲在福兒身旁看她安窗戶紙。 看了一會兒,他覺得學(xué)會了,讓福兒讓開,他來幫她弄。 第95章 福兒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他定是心情煩悶。 “怎么了?” “也沒什么?!?/br> 衛(wèi)傅把方才分析的局勢,大致跟福兒說了說。 福兒想了想道:“其實你倒也不用這么頭疼,我覺得你想的那個拉一個打一個的法子不錯。那些老姓長老勢力不好撼動,你可以拉攏年輕人嘛,你方才說的那個帶了許多年輕人來給自己作證的年輕獵戶就不錯。 “你看看,他想報的仇,你幫他報了,他必然感激你。你可以把他以及跟他交好人品好的年輕人收入官署,給他們發(fā)個官身,我們來給他們發(fā)薪餉米糧,每個月也花費不了多少銀米,還能借機拉攏他們所在的屯莊,那毛守備不是各種借口不愿給人嘛,那我們就自己募人?!?/br> 官署中沒人打理日常公務(wù),衛(wèi)傅不是沒動過找毛守備的要人的念頭。 官衙怎可能沒有常備差役?都是朝廷出錢養(yǎng)著的,可毛蘇利就是以他手下的那點兵丁要在城中巡邏、守備城門為由,一個沒給衛(wèi)傅留。 也是這地方天高皇帝遠(yuǎn),說是官署,就是毛蘇利的總管府,衙役什么的都是由他手下兵丁充之,要不就是他私人的家仆。 即使那些兵也是他的私兵,還真就可以從道理上一個人不給衛(wèi)傅。 衛(wèi)傅一愣,停下手里的動作。 “我還真沒想到這些?!?/br> 福兒略有些心疼地看著他最近顯得有些消瘦的臉頰。 “你不是沒想到,你是太忙了。你忘了把安撫使的名頭打出去,樹立起自己的威嚴(yán),拉攏大多數(shù)打那些少數(shù)的,這法子還是前兩天晚上睡覺時你跟我說的?還是趕緊找個文書回來幫你,不然你成天忙這種瑣事,難免耗費精力,正事都干不了。” 說起找文書,衛(wèi)傅苦笑。 他也想找個文書回來幫自己忙,可這種地方,讀書的人都少,到哪里去找文書?只能看老爺子回來時,能不能帶一個回來,他之前有專門囑咐過老爺子這事。 福兒奪下他手里的東西,拉他站起來。 “你也別給我?guī)兔α?,歇一歇去,喝點茶醒醒神,我看你就是太辛苦了?!?/br> 衛(wèi)傅也就聽她的,正打算走,突然想起少了個人。 “大郎呢?” 正說著,里面屋里傳來了一聲爹。 大郎臟得像個小花貓似的,站在里屋的門檻后,不是他不想出來,而是他面前攔著一個矮幾子。 大郎可憐兮兮地巴著幾子站在那兒看著爹娘,也不知小可憐站多久了。 而他的身后,站著他叔衛(wèi)琦。 衛(wèi)琦也是一身臟,垮著一張臉瞪著福兒。 “他才來,你就心疼他,讓他別幫忙去喝茶歇歇。我都幫你干了半天活兒了,也沒見你說讓我去喝茶歇歇?” 衛(wèi)琦忿忿道:“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還讓我?guī)湍憧磧鹤樱扑F(xiàn)在臟得一身泥,可不關(guān)我的事,是大郎自己要來幫我弄土,我不讓他弄,他還說我壞?!?/br> “壞!”臉上白一塊黑一塊的大郎,還不忘告狀。 福兒窘窘的。 平時衛(wèi)傅就說她把大郎當(dāng)玩意擺弄,沒想到現(xiàn)在竟被他抓了個現(xiàn)行。 “我這不是在弄窗紙,他在邊上給我弄破了幾張,這紙是我從家里帶來的,破一張少一張,我才讓他進去跟小五兒待一會的?!?/br> 難得見守財奴會心虛氣短,衛(wèi)琦瞅瞅衛(wèi)傅,這是在他哥面前才心虛氣短?在他面前就是又兇又悍。 可憐的大郎終于被爹從那個可惡的幾子后拯救出來了,他終于逃出了生天。 第一件要干的事,還是告狀。 “娘,壞!” 他說著,指指那幾子,意思是把他關(guān)里頭了。 “現(xiàn)在知道說娘壞了?早上要吃煎雞蛋時,怎么就是娘好?”福兒叉腰道。 “蛋好,娘壞,關(guān)?!?/br> 說著,他還泫然欲泣起來,多么可憐的一個小可憐啊。 “衛(wèi)傅你看見沒?他竟然還會裝哭!” 福兒趕緊大聲告狀。 衛(wèi)傅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你們娘倆別吵了,都回去洗洗歇一會兒,你們也忙了大半天,這些事一時半會也做不完?!?/br> 福兒倒不累,但既然衛(wèi)傅愿意把話題轉(zhuǎn)移,她自然樂見其成。 又見衛(wèi)琦傻憨憨地杵在那兒,格外礙眼。 這一個二個都告她的狀,都是平時給他們吃飽了。 “才干了多大點活兒啊,你就嫌累?你看你壯得像頭牛,干點活兒就累,還不如我呢。” “我是嫌累了?” 我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然人家一家子都去歇著了,他一個人在這干活,不是顯得他很可憐? . 就在福兒正和衛(wèi)傅說年輕獵戶的同時,一群年輕人剛離開黑城,準(zhǔn)備回各自的屯莊。 他們所在的屯莊都在這附近,平時經(jīng)常會一起約著去打獵采珠捕魚。 “薩倫山,你說新來的安撫使大人,會幫你報仇?”說話的是個穿著棕色皮襖的青年,矮矮胖胖的,身材很敦實。 叫薩倫山的年輕人,臉上有一道蜈蚣形狀的疤痕,這讓他本來還算英俊的面孔顯出了幾分兇惡。 這道疤痕就是當(dāng)初他想為云珠報仇,被那群馬匪抓住,馬匪沒有當(dāng)場殺掉他,而是把他打成重傷,又戲弄地在他臉上留了這道疤痕,就把他扔在了山林里。 誰知他卻僥幸被人救了沒死,自那以后他便躲著那群人走,卻一直沒忘記仇恨。這些事恩錫和察噶都知道,因此不免對伙伴滿懷希望的事充滿了忐忑。 “朝廷的官都是狗官,屯長爺爺不是一直告誡我們,要遠(yuǎn)離這些人?我覺得這個安撫使肯定又是另一個毛總管,只會欺壓我們這些人,薩倫山你不要對這事抱太大的希望。”高壯的察噶道。 “如果他真能幫云珠報仇,我薩倫山這條命就是他的了。若是不能……”薩倫山握緊拳頭,眼前浮現(xiàn)了安撫使大人年輕和善的面孔。 “也許他會幫我的,他跟毛總管不一樣,你們什么時候見過毛總管和他的手下,會好好跟我們這些人說話?” 也是因為此,薩倫山才會大費周章,找了許多伙伴來替他作證。 恩錫和察噶對視一眼,眼中不免充滿了擔(dān)憂,只希望薩倫山這次不要失望,不然他們就怕薩倫山會垮掉。 自打云珠死了以后,薩倫山心心念念就是為了替云珠報仇,為此都跟家里人反目了,若是這次還不成—— 只希望能成吧。 . 回到正房后,福兒先越過重重院落,去廚房燒了水,又把水提回正房。 讓衛(wèi)傅給他兒子洗洗。 她則在一旁歇息道:“還真需要幾個下人,這么大的宅子,不跟咱家那樣小門小戶,去趟廚房我得多走多少冤枉路?” 不光如此,如今這官署里十好幾號人,全是大男人,只有福兒一個婦孺,男人們哪會做飯,所以平時福兒還得做兩餐十幾個人吃的飯食。 “最好有個廚娘,管灶上的活兒,兩個門房,姐夫那還需要兩個人洗衣裳,我這需要一個人,平時干點雜活什么的……” 這邊福兒掰著手指,算需要多少人。 那邊大郎被剝掉外衣,讓爹抓著小手放在水盆里先洗洗,把大面上的臟污洗了,把水倒了再換一盆干凈水繼續(xù)洗。 “對了,還得找個放心的人看著大郎,不然我平時帶著他,哪兒都不能去,什么事都沒法干。” 可憐的大郎又被嫌棄了。 “這些我都跟爺說過,爺這趟回來應(yīng)該能把人買夠?!?/br> “對了,忘了跟你說件事,”福兒突然道,“那個毛守備竟還跟我們留了一屋子的石炭,這東西在建京可是賣得很貴,竟被他買了這么多拿來燒地龍?!?/br> 她滿是嘲諷:“宮里也就只有正宮娘娘才有地龍可取暖,他一個小小的守備,竟然也如此奢侈。你還說這地方很窮,讓我看,窮的是百姓,當(dāng)官的可不窮,我尋思這毛守備肯定在這貪墨了不少朝廷的銀子……” “朝廷可沒銀子撥給他貪墨,但收刮百姓是肯定的,可即使以他收刮到的不義之財,也不足以他把一屋子石炭視為無物,隨便棄之?!?/br> 衛(wèi)傅最后給大郎擦了擦,見總算干凈了,把他抱到炕上坐下。 福兒聽出話音兒,挑眉看了看他。 “你說的那石炭我去看過,姐夫前天就跟我說了,我看著倒不像是買的,像是本地開采的?!?/br> . 石炭又叫焦煤,和柴炭不是一個東西。 由于是從地里或者山里挖出來的,又叫做石炭。 像皇宮里所用的炭是柴炭,是木材經(jīng)過燒制后的產(chǎn)物。 宮里的炭分好幾等,最上等的紅羅炭是用易州一帶的硬木燒制而成,燒起來持續(xù)時間長,無煙,燒完炭灰是粉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