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遲遲 第40節(jié)
莫琛則鄭重點頭,恨不得當場把女友叫來為自己正名。 遲溪見好就收,當下終于肯將莫琛放過,她擺出勝利者的姿態(tài),美艷嬌悄地邁步過去摟上任嶼舟的胳膊,只是站也不好好站,非要他虛扶著,任嶼舟幾分無奈,但還是妥協(xié)著將人抱好。 看著眼前倆人這膩歪勁,莫琛忍不住咋舌,這也怪不得師兄淪陷啊,遲大美人實在太妖了,就這么簡單幾招估計也沒幾個男的能受得了,師哥如今還能這樣面不改色,已經(jīng)算定力強的了。 只是又想起前些天秦姨說的話,莫琛撓撓頭當下幾分不解,于是話沒過腦,直接脫口而出了。 “師哥,秦姨上次來醫(yī)院看你,正好你去開會,我就陪她老人家聊了聊天,她那會還跟我提起來,說家里已經(jīng)給你安排相親對象了,所以剛剛我才多了幾句嘴,我這不是以為你們倆早結束了嘛。” “相親對象?” 聞言,遲溪立刻便站穩(wěn)了,不僅穩(wěn)了,還氣勢洶洶的。 她蹙著眉轉(zhuǎn)頭看向任嶼舟,卻發(fā)現(xiàn)他是一臉茫然不知情的模樣,這才勉強沉住氣。 “我媽都跟你說什么了?” 任嶼舟沉著聲音問道,語氣可察的煩躁。 莫琛也覺慢慢察出不對勁,原來這事兒師哥還不知情,他這算不算……闖了禍? “就,就閑聊的時候,秦姨隨口提了一嘴,說是老姐妹的女兒,特別優(yōu)秀,別的我也沒多問了?!?/br> 他說完,抬眼將目光小心翼翼地掃向師兄和遲溪,之后趕緊閉了嘴。 禍從口出,看師哥此刻的臉色,他自覺還是先溜為妙。 莫琛借口工作,眼下倒是撤得快,任嶼舟沒心思理他,轉(zhuǎn)身拉上遲溪的手,帶她從分診臺附近離開,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進屋,關上門。 遲溪心頭自是有些不是滋味,進屋后她隨意坐下,順勢便把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出來,余光瞥到他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也置氣地沒有理。 哼,家里都給找優(yōu)秀女生了,她生生氣還不行嘛。 再說,他要早對家里坦言自己有女朋友,哪還會有這事,這還不是要怪他? “遲遲,你在生氣?” 遲溪別開眼不去看他緊張的表情,她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把一縷碎發(fā)別到耳后,然后故意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淡淡道:“沒生氣啊,要不你去見見吧,不是說很優(yōu)秀嘛,不見豈不吃虧了,你不用擔心,我這邊無所謂……” “你無所謂?” 他猛地沉下臉,艱澀出聲,眼底更是仿若風雨欲來。 遲溪被他這模樣嚇得怔住,繼續(xù)置氣的話也生生咽下,心里卻又覺得委屈,發(fā)生這種事,該生氣的明明是她啊,怎么他先不爽了呢。 遲溪正想著怎么開口和他理論,就見他徑直走了過來,站定在她咫尺之處,遲溪下意識地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他的高大身影給完全罩住。 居高臨下,這是遲溪的第一感覺。 “遲遲,我討厭誤會,除了傷害兩人的感情,一點意義都沒有,這件事我事先完全不知情,現(xiàn)在知道了就不會讓它發(fā)生,我媽那邊我會去說。” 他俯下身,和遲溪對視著,語氣一反常態(tài),不再像以往那樣溫溫和和,而是透著明顯的肅利。 他向來舉止紳士,無論說話做事都優(yōu)雅和煦,此刻卻是鮮有的強硬逼人起來。 “去說什么?”許是被他這模樣給震懾住了,遲溪不自覺往后縮了縮,輕言問道。 任嶼舟臉色終于有所松動,他垂眸向下,眼底點墨深不可量。 遲溪靜靜觀察著他,同時注意到,原來男人的睫毛也可以這么密長。 他看著她的眼睛,好像要盯緊她心里,接著克制開口:“我能宣告主權的機會不多,但我也想努力爭取,起碼在自己家人面前,我想宣布自己已非單身的事實,當然,這一切都基于你同意?!?/br> 聞言,遲溪心頭忽的空了空,她還在怨惱他不跟家里人坦言,可事實卻是,礙于她女明星的身份,他顧慮良多,竟是這般小心翼翼。 “我能宣告主權的機會不多?!?/br> 這句話,輕飄飄落進遲溪耳中,卻讓她心頭被狠狠砸中,繼而忍不住鼻頭一酸。 先前為了公司利益,為了周譚的立場,甚至為了劇組的人情,她理所應當又毫無負擔地選擇對外保密兩人之間的戀愛關系。 她盡力把事情處理得圓滿,魚和熊掌都想兼得,卻獨獨沒有考慮到他,沒有問過他愿不愿意隱藏關系,那么現(xiàn)在,她哪有什么資格來怪罪? 遲溪當下愧疚又無措,只覺自己方才趾高氣揚的模樣好過分,好自私。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見任嶼舟猶豫著半跪下來,保持著和她平視的姿態(tài),小心翼翼地啟齒。 “遲遲,你真的無所謂嗎?我去見別的女人,你也……” 他未來得及把話說完,遲溪已經(jīng)不管不顧地撲進他懷里,她一邊后悔地搖著頭,一邊抬手緊緊環(huán)著他的脖頸,矢口否認著:“當然不是!我剛剛故意氣你的,我在意,在意得要命。阿舟……你是我一個人的,你不能再去見別的女孩,我不要你去!” 她語氣一會嬌嬌軟軟,一會又滿滿霸道,可聽進任嶼舟耳里卻宛若天籟。 他已被她突然的甜言蜜語刺激得心頭激蕩,連心尖深埋的晦澀也瞬間消失殆盡,他不確定地摟緊她的腰,聲音幾乎無法克制地急切。 “再說一遍好不好,你在意什么?” 遲溪現(xiàn)在一心想著補償,哪里會覺得有什么不好,她從他懷里探出腦袋,接著貼過去輕輕啄了下他的嘴角,哄人意味明顯:“在意你,我在意你?!?/br> 說完,又覺得不夠,于是直接伸手拉住他的領帶,用力一扯把人帶倒在沙發(fā)上,她緊接壓覆過來,雙手抵住他的胸膛。 “哥哥,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我想補償你?!?/br> 任嶼舟任由遲溪貼在自己身上,眼底漸漸發(fā)熱,可他什么都不需要,如今所得,已經(jīng)遠遠超乎了他的期待,他哪里還會不知足地討要什么補償。 他抬手寵溺地點了下遲溪的鼻尖,隨后開口:“不用,哥哥沒那么貪心?!?/br> 她不知道,就連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這些,他都害怕是自己在做夢。 她的輕吻,她的甜蜜,她的氣息,這一切甚至是他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而現(xiàn)在,他是真的擁有了她。 任嶼舟斂下眼眸,伸手緩緩托住她的腰肢,把人摟得更緊,沉默半響后,他意味深長地說道:“遲遲,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誤會?!?/br> 上一次,就因為他一念之差的膽怯,自以為為她好的不打擾,讓他們生生錯過好多年,如果那時他能多邁出一步,該多好…… 他沉沉吐了口氣,抱著遲溪將腦袋淺埋在她的肩窩上,此刻好像只有貼著她,才能將心頭那點怨惱驅(qū)散趕走。 而遲溪思索半響,卻依舊琢磨不出他話里的意味,只知道他明明欲言又止,可最后卻又克制著什么都不肯說。 遲溪體貼地沒有追問,當下只輕輕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她會等他愿意開口的那天。 “那我們以后都不要有誤會了好不好,哥哥,你再委屈委屈,我保證和公司這邊談好就立刻對外宣布戀情,之前都是我考慮得不周,害你傷心了?!?/br> “委屈下哥哥?” 他聞言嘆息了一聲,再開口時,語氣透著些反悔的意味,“那剛剛說的補償,看來哥哥是非要不可了。” 話音落下,他食指拇指并用,捏過她的下巴吻壓過去,她對他簡直是毫無防備心,當下輕易便被沖垮全部防線,無論內(nèi)外都被攪亂得潰不成軍。 良久后,直至懷中的嬌人身子發(fā)出耐不住的輕顫,他才肯好心將人放過。 看她此刻口紅彌花,發(fā)絲凌亂的頹美模樣,他暗著眸子把人抱緊,當下只想將這份墜欲的美感私藏。 靜了片刻,兩人漸漸心緒平復,無言地開始整理起褶皺衣衫。 任嶼舟很快恢復如初,起身時回頭又問:“《你好,醫(yī)生》是不是快要殺青了,具體是什么時候?” 遲溪想想道:“下周三?!?/br> 因為新劇本還沒定下來,所以殺青之后,周譚會給她空出兩周的休息時間,簡直難得。 任嶼舟略微沉思了下,又說:“殺宴結束我去接你,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渝陽老宅,我爸媽那?!比螏Z舟這次再開口提及此事,語氣顯然更堅定些。 真……真要見家長了。 遲溪因為緊張,當下的確有幾分猶豫,但心中又忽的縈繞起,他開始時說過的那句極其隱忍的話——我能宣告主權的機會不多。 這話每次單獨品味,都叫她忍不住難過。 于是,遲溪點頭答應。 這次宣告主權的機會,她要給,一定要給。 作者有話說: 來啦! (嗚嗚,這章修得艱難,刪改了好多才滿意,以后每天更新時間不定了,我修完立刻會發(fā),當然日更不變,偶爾加更?。?/br> ———— 感謝營養(yǎng)液:歡喜18瓶;三小吉10瓶;迷你曼5瓶;christmas 4瓶; 第31章 拍完最后一場,導演一聲“卡”穩(wěn)穩(wěn)落定,隨即宣布《你好,醫(yī)生》劇目正式殺青。 現(xiàn)場掌聲歡呼聲一片,眾人臉上都露出的如釋重負的笑容,接著,副導演過來親自組織大家聚在一起拍大合照。 作為本劇的男女主演,遲溪和溫延更是被其他演員熱情地簇擁到正中間并肩而立,隨后又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大束鮮花。 場面熱熱鬧鬧,交談聲不斷,趁攝影老師調(diào)整設備角度的間隙,溫延湊近到遲溪耳邊,狀似隨意地問道:“方便問一下,你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定了嗎?” 這個問題不算多么隱私,聞言后,遲溪禮貌回道:“周譚對好幾個劇本都有意向,不過目前還沒有最終商定下來,我趁著這個時間正好可以休息一陣,就當給自己放假了。” 沒想到他接著又說:“我這兒倒有一個不錯的資源,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溫延還沒把話說完,攝影老師已經(jīng)提醒大家看鏡頭了,于是他只倉促說了句:“等到殺青宴上,再跟你詳談?!?/br> 遲溪略有所思,當下沒立刻表態(tài),關于工作上的事,規(guī)矩上應該先去和她的經(jīng)紀人周譚商談。 雖然不知道溫延怎么會無緣無故要給她介紹資源,但不管怎樣,人家也是好心搭線,遲溪在圈里呆得久了,自然懂得人情世故,于是沖他點頭笑了笑,當下并未直接拒絕。 殺青宴上,周譚姍姍來遲,她踏著小細跟,手捧兩束紅玫瑰招招搖搖地走進來。 “怎么還買兩束???”遲溪捧過其中一束,低頭聞了聞,另一束則交給小晚拿著。 周譚兩手輕松:“另外一束是楊菁菁買的,她知道我要過來,就托我?guī)退矌弦环萁o你祝賀,我懶得挑,就選了個一模一樣的唄?!?/br> 說起楊菁菁,遲溪不免想起那天在茶館,和何崇彥和楊肇的碰面。 于是,遲溪看向周譚,不著痕跡地問了句:“既然違約金已經(jīng)付過了,晨風那邊是不是算徹底放人了?!?/br> “明面上是把合同解決清楚了,只是……” 周譚頓了頓,接著眉頭微皺了下,遲溪看在眼里,知道事情似乎發(fā)展得并不十分順利。 “還有什么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