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做夢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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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年沒遇見過什么危險。 最糟糕的一次也只是飛去國外的時候被偷光了錢和證件。 但解決的也很快。不到一天,在街頭遇見的孟硯白把她招進(jìn)了剛起步的分公司,順利度過危機(jī),幸運(yùn)得不可思議。 今天的情況顯然超出了可解決范圍。 拍攝組的人全走了。杜窈在這邊沒有認(rèn)識的人——就算有,也不可能在三四分鐘里就趕到。而又好死不死斷電,打不了電話去前臺叫保安幫忙。人順?biāo)爝^頭就會栽跟頭,杜窈不禁覺得,今天,就是她的倒霉日。 咔啦聲一直持續(xù)。 一會急躁,一會間隔很久。 簡直像一種精神上的凌遲。 杜窈縮在床角,手和腳輕輕顫了起來。 剛剛撥了人生第一通報警電話,轉(zhuǎn)接到花都島派出所,不知道是不是臺風(fēng)的原因,電話并不通暢,也不知道對面聽見了沒,又有多久能來。 “咔噠?!?/br> 寂靜里,格外響的一聲,把杜窈驚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道鎖被擰開了。 杜窈原本極力鎮(zhèn)定下來的情緒頓時崩潰,她有些慌亂地給微信列表幾個朋友發(fā)了消息,企圖得到一些回應(yīng)。 但興許是太晚了,沒有人回復(fù)。 她打字的手指發(fā)抖,再按不下一個字母。開始焦急地打開通訊錄,順著開頭一個一個撥過去。 朋友、同事、老師。 甚至是幾乎斷絕關(guān)系的家人—— 無人應(yīng)答。 這個晚上,好像被老天惡作劇似的,用暴風(fēng)雨隔絕了她所有的生路。 撬鎖聲愈發(fā)地急。 好像捅在鎖眼里的針直直戳在她精神最脆弱的一處。 一下。 一下。 杜窈是真的害怕了。 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本來能見度不高的視線徹底被水霧模糊。 她的手指徒勞地翻著聯(lián)系人的信息。 倏忽,下意識打出了一串并不在通訊錄里的陌生號碼。 杜窈抽噎一下。 邊擦眼淚邊努力地回憶這是誰的手機(jī)—— 是程京聞的。 她呆呆地望著這一段數(shù)學(xué)符號發(fā)怔。 是,還有他沒打過。 但是——他應(yīng)該和拍攝組一起坐船離開了花都島吧。 而且程京聞未必沒有換號碼,未必會愿意接她的電話,未必能趕來救她。 就是求生的欲望在這一刻都被無數(shù)不確定的膽怯暫時擊潰。 “咔噠!” 第二道鎖也被擰開了。 還差掛住的門鏈——杜窈幾乎光聽窸窣的聲音都能想到門外的人在低頭換工具。 要鉗開鐵鏈。 她再也顧不上一切的不確定,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撥通了號碼。 電話只嘟了一聲。 不是掛斷。 取而代之的是冷淡的一句:“喂?” - 程京聞趕到的時候門已經(jīng)開了。 萬幸,人還沒走幾步。他從背后扯住陌生人的領(lǐng)子,往后一摜,腳踹上膝窩。 那人罵了一句臟話,回身要反擊。 程京聞掐住他的脖子,腦袋往墻上重重地磕了一下,人便軟下去,沒了動靜。 他把人關(guān)進(jìn)洗手間。 環(huán)視一圈房間,沒見到杜窈。再仔細(xì)一看,窗簾跟床頭柜的夾角鼓起一塊陰影。 一道雷聲轟鳴。 陰影劇烈地抖了一下,有很微弱的嗚咽。 程京聞肅冷的眉眼柔軟三分。 他大步走過去,蹲下,輕輕撥開了攥緊在杜窈手里的窗簾。 “窈窈,沒事了?!?/br> 程京聞的聲音有點(diǎn)像窗外的雨水。 朦朧又不真切,但又的的確確是近在咫尺的溫柔和安定。 簾幕后面蒼白的小臉上掛滿了淚。 眼眶發(fā)紅,渾身都在劇烈地抖。 瞧見他,就像一把破弦的弓壽命已至,松懈下來,也再繃不住哭聲和恐懼,直直撞進(jìn)了程京聞的懷里。 她的手緊緊地抓著程京聞后背的衣服。眼淚決堤,一霎就打濕了一小片布料。就連呼吸里捎著哭腔,一氣一氣地抽,十分委屈可憐。程京聞慢慢撫她的后背,騰出一只手去拿桌上的水給她喝。 杜窈沒有喝。 腦袋埋在他懷里,抽抽搭搭:“你怎么才來呀?” 第12章 白夜 好久。 杜窈終于哭過勁兒了,安靜下來。 也不再好意思抱著程京聞的腰,訕訕地從懷里退出去。臉有點(diǎn)燙,或許還是余燒未褪。小聲轉(zhuǎn)了個話題:“你怎么沒走?” 程京聞輕嗤:“是該走?!?/br> 這話估摸是以為她問這句有些不想見到他的意思。 杜窈解釋:“寧恬跟我說他們組的人都是今天晚上的船離開……” 程京聞:“我又不是拍攝組的?!?/br> 杜窈:“你不是來探班——” 程京聞眉眼一挑,打斷:“我很閑?” 杜窈鼓起臉頰。 剛剛被他救了,還是不跟他爭一時口舌,便亮了手機(jī)電筒,擠去桌邊喝水。 程京聞在一邊給派出所打過電話,走到杜窈身后:“警察三分鐘后到,我先把人送到大堂,等下要做筆錄再上來接你?!?/br> 杜窈咬住玻璃杯沿。 看程京聞打開洗手間的門鎖,聽見聲音,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他若有所覺地回頭:“別怕?!?/br> 眉眼恰好映進(jìn)窗隙一泓月色。 大概是杜窈視力不太好,撞見了疑心是定義做溫柔的情緒。 可心動本來就是霧里看花,水里望月。計較不來真與假,只有剎那的心跳可斷。 急促的心跳聲里。 杜窈想—— 她或許是吊橋效應(yīng)了。 - 程京聞把人交給民警后,交待了事情大致的緣由。正要上去叫杜窈做筆錄,酒店經(jīng)理便急匆匆地來,又是道歉又是認(rèn)錯好久。 直到程京聞不耐地打斷才止住嘴。 他問:“供電什么時候恢復(fù)?” 經(jīng)理擦了擦汗:“……明、明天?!?/br> 程京聞皺眉:“這么久?” “臺風(fēng)來了,路被淹了好多,”經(jīng)理越說越?jīng)]底氣,“幾個維修工人都說來不了。” 程京聞:“沒有備用電箱?” 經(jīng)理干咳一聲:“前年用了,一直沒補(bǔ)上?!?/br> 程京聞冷笑:“這還想撈成悅的投資?” 沒再理會經(jīng)理的解釋和說辭,去樓梯間,回到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