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做夢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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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艇項目的售票點很近。 對面一片沙灘,能看見四五個赤了上身的高大男人,皮膚是漂亮的小麥色,肌rou虬實,歸屬于大海的野性氣息。 程京聞眉心一跳,“也不忙這一會?!?/br> 租了半小時的快艇,程京聞出示了他的駕駛證,便沒有配工作人員跟隨。 杜窈好奇:“你還考了這個?” “嗯,”他打開發(fā)動機,“上來。” 快艇是摩托艇樣式,一個座。 杜窈挑了個外邊裝飾成小黃鴨的款,座位空間更顯狹小。 坐進去,程京聞手臂微收,便能輕而易舉地,以從后圈抱的姿勢箍住她 太軟。 鼻尖能嗅見她發(fā)間的香。 “……能開了嗎?” 懷里的小姑娘忽然仰起腦袋。 烏亮的杏眼近距離地看他,濕濕的,睫毛翕動,像叢林的小鹿。 程京聞偏開頭,收斂心神。 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低一點頭,別擋住我的視線?!?/br> 杜窈乖順地弓起背。 脊骨一段漂亮的弧度便嚴絲合縫地貼上他的胸膛,體溫交貼。 程京聞握住把手的手頓了頓。 喉頭滾動兩下,心里真是生出些后悔,來自討苦吃地跟她一起乘快艇。 這種情景,他永遠不占上風。 “快快!” 杜窈興奮地拍拍他的胳膊,催促。 程京聞喟嘆一聲。 手一動,快艇終于像離弦的箭一般,在杜窈的驚呼聲里沖了出去。 小姑娘一無所覺地在他懷里興奮地亂動。一會兒給他指頭頂?shù)睦|車,一會兒要他看海里漂浮的水母,與他辯駁究竟是不是塑料袋。等到一只海鷗好奇地落在小黃鴨的頭頂,她便吱哇亂叫地往后縮。 程京聞身上一僵。 替她揮手趕鳥,啞著聲線警告,“別亂動。” 杜窈立刻紅了耳尖,往前面挪了挪。 一直攏住頭發(fā)的手不經(jīng)意松開,烏黑的發(fā)絲兒便被海風迅速揚亂。 幾縷,纏在程京聞的鼻端。 還是那款巴黎之水的發(fā)噴。清冽的玫瑰味兒混上木質(zhì)檀香的后調(diào),與海水一樣涼澈的氣息,被風倒灌進午后烈陽曬得guntang的肺腑。發(fā)癢。 杜窈伸手要把亂發(fā)攏回掌心。 快艇驟然提速。 “哎——你慢一點!” 杜窈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抓緊他的胳膊,頭發(fā)被風揚得更高。 就是這短暫的片刻—— 程京聞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發(fā)梢。 - 薄冥暮色與下沉在地平線的太陽一起退場。犀角似的月亮登上,浪濤水面,波光粼粼。 杜窈攪著杯里的冰塊。 歇下來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居然和程京聞在一起待了一個下午。 從快艇到纜車上,參觀博物館,把理漁附近幾座旅游開發(fā)的小島逛了個遍。 像約會。 她咬著吸管想。 程京聞打完一通工作上的電話回來,桌上已經(jīng)空了兩只酒杯。 杜窈正咬著吸管,低頭看手機。 白熒熒的光照亮她臉頰上一團緋紅,眼睛微瞇,打了個哈欠。 他看了一眼,“你悠著點?!?/br> “沒事,”杜窈攪攪冰,“才二十度?!?/br> “喝暈了沒人送你回去?!?/br> “嘁,不需要?!倍篷汉吆?。 她酒量不差,喝起來也算節(jié)制。 往常頭暈便會自己停下來。程京聞說幾句,就由她去了。 事實還是高估她了。 處理完幾封文件,再抬頭,杜窈已經(jīng)趴在桌上哼哼唧唧地說胡話了。 “杜窈。” 他敲敲她面前的桌子,換來一個白眼。 看桌上三四只空杯,并不包括服務生收走的,不知道喝了多少。 結(jié)了賬,叫了一輛車送她回酒店。 還好,車上還算安分,喝暈了也不鬧。只是把她抱上后座便不撒手,揪住他的衣領,乖乖地窩在懷里睡覺。 灰色的桑塔納疾馳過理漁傍晚的街頭,掀起一陣濕冷的風。 車窗倒映五光十色的霓虹。 好像,他們在世界的車水馬龍里,攤販的叫賣聲與行人的窸窣私語中也是再平凡不過的一對,無需偷用在夢里的時間,彼此依偎。 程京聞收緊手臂,把她擁緊。 頭也埋下去,臉頰相貼,深深呼吸的一口氣撥動她耳邊垂順的發(fā)絲。 “窈窈?!?/br> 他聲音放到最低,喃喃。嘶啞。 “嗯?” 小姑娘若有所覺地拿腦袋蹭了蹭他的下頜線,鼻腔軟軟地應一聲。 “比賽加油。”他說。 明明一句很簡單的祝愿,程京聞也只敢在她睡著的時候講。 前排的司機聽見,從后視鏡覷一眼。 “哎,你要當面跟她講才有用啰?!?/br> “……不。” 程京聞頓了頓,搖頭。 “情侶有什么話不能敞開說,”司機打著方向盤拐彎,“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擰巴。我當年追我媳婦兒,嘿,就是靠這張臉皮。” “我們分手了,”他平靜地闡述,“這樣說,不合適。” 司機愣了一下,“那你還抱……” “是很卑劣的行為?!?/br> 街邊飛速倒退的路燈,在他臉上投落明明滅滅的光。不甚明顯地扯動嘴角,輕聲: “但與我這個人,相得益彰?!?/br> 這聲音充斥厭棄。 司機不由再從后視鏡里看一眼—— 這位從張口便有一點兒壓迫感的男人,很薄情寡義的長相。但眼睛一直低著,即便光線昏暗,也能覺出望向懷里姑娘的溫柔。 “所以,我配不上她?!?/br> 男人的鼻尖輕輕蹭了蹭她臉側(cè)的發(fā),最繾綣旖旎的聲音,講出殘酷的話。 “欸別這么說,”司機寬慰他兩句,“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我追媳婦兒的時候,所有人都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可她后來,就是喜歡我。喜歡——不就說明,至少我還有一點可取對嗎?放手去追,鮮花,表白,能上的都上,別想東想西的?!?/br> 或許是被他一番糙話鎮(zhèn)住了。 男人良久沒有張口。片刻,緩緩道:“我不能太明顯地追求她?!?/br> 說的是中文,但司機反應了很久才聽懂。 “怎么,”他皺起眉,“你還要等人家女孩子來開口嗎?” “嗯?!?/br> “你這不是……” 他沒有理會司機。 淡聲,更像說給自己聽,“這樣,她丟掉我的時間會短一點?!?/br> 恰好駛進一條商業(yè)街。 路邊一家兒童玩具店,櫥窗里的布娃娃被來往的大人與小孩挑選。 一個小女孩拿著一只綿羊玩偶,望見一只兔子的,便立刻把手里的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