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愛上殺豬佬!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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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縷衣……”謝秋石輕聲喃喃,“美女蛇還差不多?!?/br> 燕赤城淡淡一笑。 謝掌門睨了他一眼:“怎么?仙君火眼金睛,早已胸有成竹?” 仙君不為所動(dòng):“我能看出來的,你也看出來了?!?/br> 二人低聲交談間,狐仙廟正門徹底洞開。 “咔嚓”兩聲,機(jī)括運(yùn)轉(zhuǎn),朱門前兩尊石狐象徐徐張口,一股淡紅色的煙霧從口中噴涌而出,裊裊娜娜幾個(gè)人影踏著云霧從狐仙廟中款款前來。 謝秋石的目光卻未在人影上停留,反倒是越過煙霧,瞧見朱漆大門上的九九門釘,不由托腮笑道:“這下是真看出來了,除了她還能有誰?!?/br> “肅靜?!睘槭椎娜擞伴_口道,纖細(xì)窈窕的身形半遮半掩在濃霧中,“諸弟子且聽,狐仙大人有旨,今日賜下金縷衣五十八件,由左護(hù)法苑心,右護(hù)法芃天分發(fā)給諸位,廢疾者賞頭等,勤勉者賞次等,其余賞末等。啟——” 她一聲令下,身側(cè)左右兩位護(hù)法捧著托盤自濃煙中走出,與此同時(shí),一股百花熏蒸的奇香撲面而來,神廟前跪拜眾人如喝醉了酒一般,雙頰酡紅,目光迷離起來。 謝秋石打了個(gè)噴嚏,很淺地皺了下眉:“這什么味道?” 燕赤城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鼻端拂了拂。 “阿嚏!阿嚏!”謝秋石又打了兩個(gè)小噴嚏,苦著臉道,“聞著了聞著了,好臭好臭好臭好臭……老天開眼,世上怎有如此之臭的東西……” 燕赤城手指一屈,在他鼻翼上輕輕一彈,謝掌門只覺面上微癢,那股奇丑便消失了。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味道?”謝掌門精神一振,踮起腳尖想去看那托盤里的物事,卻只隱隱看到一陣柔和的金光,“看著是普通的金絲布帛,只是這東西能比那春活食錦蟲還要臭上百倍,又怎么會(huì)是尋常物事?” 仙君搖頭:“此等氣味……我也不曾聞過。” 謝秋石驚訝地“誒”了聲:“這爛泥腐尸味十之八九是鬼道的東西,你對(duì)鬼道了解不多?” 仙君道:“不多?!?/br> 謝秋石只覺有些怪異,一時(shí)又不知哪里不對(duì),只得捺著性子抬頭繼續(xù)去看那舉止奇詭的狐仙教。 濃霧仍未散去,左右護(hù)法的樣貌看不真切,倒是排著隊(duì)跪拜的女子逐一起來,將一張張大紅色的長方字條遞入濃霧中。 左護(hù)法依次點(diǎn)名,點(diǎn)到名字的女子便走入濃霧之中,再出來時(shí)或捧著托盤,或拿回了遞進(jìn)去的字條,前者面色雀躍,后者如喪考妣。 “那便是所謂的‘金縷衣’……燕赤城,”謝秋石眨了兩下眼睛,“她剛才說了頭等,次等,末等,你仔細(xì)聞一聞,哪等最臭?” 仙君:“……” “燕赤城——”謝掌門扯著仙君衣袖,“燕官人,燕老爺,燕哥哥——” “頭等氣味最大,逐次遞減。”仙君無奈道。 謝秋石擊掌笑道:“合情合理?!?/br> “本次五十八件金縷衣已悉數(shù)贈(zèng)出?!蹦亲畛醢l(fā)言的女子復(fù)又開口道,“下月十五,我會(huì)與師姐妹們攜三等金縷衣,再次靜待有緣人?!?/br> “起駕——” 眾女隨之跪拜高呼:“恭送狐仙大人——” 濃霧散盡,朱門“砰”一聲緊閉,人影消散,狐仙廟方圓百里重歸寂靜。 諸女如來時(shí)一般整齊散去,只是個(gè)個(gè)臉上都有了色彩,不是容光煥發(fā),就是青白灰黑。 “不應(yīng)該啊?!敝x掌門奇道,“祝妹子討厭的不是男人么,作什么為難這些姑娘家?” 燕赤城道:“興許并非她本人授意。” 謝秋石連連搖頭:“除了當(dāng)今圣上與天山佛寺,還有哪兒敢光明正大用九九門釘,幽冥弟子就算敢自作主張假扮狐妖,也不見得敢在仙廟里稱王稱霸?!?/br> 燕赤城不以為意,倒是垂眼笑看他:“你是想進(jìn)里面去玩吧?” 謝掌門“嘿嘿”一笑:“來都來了,干嘛不進(jìn)去‘查探’一番?!庇值溃骸拔以c祝百凌下棋,我水平極差,她心不在焉,落子便是一副‘江山社稷圖’,如今看來,你這妹子要的又豈止一座神廟,一個(gè)仙君之位?” “謀權(quán)奪勢(shì),浮華虛名,于仙道而言,無異車轍塵埃?!毖喑喑沁拥?,“她已身為仙君,怎生又會(huì)去貪戀凡俗的帝王威嚴(yán)?” 謝秋石一怔,許久才道:“看來你也不了解她?!?/br> 燕赤城目光微動(dòng),緩緩移開了視線。 “我也不了解她,自然也不想了解她?!敝x秋石伸了個(gè)懶腰,“猜一個(gè)人的心思已經(jīng)很難了,還要再猜幾十上百個(gè),我rou體凡胎,又不是真的石頭,也會(huì)累壞的?!?/br> 仙君微笑:“誰這般有幸,能被你猜心思?!?/br> 謝秋石瞪著他,曲起手指虛刮了刮自己的面頰,嗔道:“又是誰這般不要臉,明知故問?” 兩人攜手慢悠悠晃到天神廟前,謝掌門哼笑:“幽冥教的味道更重了,遮都不知道要遮一下,論傲慢自大,這群姑娘恐怕得勝過你武陵好幾分?!?/br> 燕赤城沒接茬,忽地停下腳步,按住了謝秋石的肩膀。 謝秋石張口欲問,就見廟前那石狐后藏著一個(gè)身影,正半蜷著身,抽著肩膀哭泣:“別……別過來……別過來……” 那是個(gè)約莫二十出頭的少婦,穿著粗布麻衣,衣領(lǐng)處有些散亂,似乎剛剛解開過,露著半邊脖頸,上頭隱隱泛著淤青,似乎是掐打后留下的痕跡。 謝掌門挪開眼,皺眉道:“剛才這里,應(yīng)該沒有男人來吧?” 仙君道:“除了你我?!?/br> 謝秋石一呆,頓時(shí)反應(yīng)過來:“不妙!”說著抓住燕赤城的袖子:“撤!” 他還沒來得及腳底抹油,一個(gè)農(nóng)婦忽然從狐仙廟后繞出身來,朝著扁擔(dān)和糞簍子就兜頭往燕赤城頭上砸去:“不要臉的登徒子!穿得人模狗樣跟武陵仙君似的,竟然敢欺男霸女!我打斷你的腿!打斷你的腿!!” 燕仙君瞳孔微微放大,這輩子從未有過這般待遇,竟一時(shí)忘了躲閃。 第60章 魂守死人坡(二) “牛糞潑了仙君頭啦!”謝秋石眼睛大亮,差點(diǎn)沒鼓起掌來。 燕仙君愣了一瞬便回過神,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身形一晃,如墨云般輕飄飄繞過了這兜頭潑來的污穢。 農(nóng)婦手里還提著扁擔(dān),傻了眼,卻也是個(gè)機(jī)靈的,知道自己許是遇見了高人,扁擔(dān)猛一歪,方向倒轉(zhuǎn),重重抽向地上萎頓的女子:“不要臉的狐媚子!竟敢背著我家阿康偷人,看我不打死你!” 燕赤城皺了皺眉。 那少婦縮著身子想爬起來躲,卻拖著一條左腿躲不開,農(nóng)婦眼尖,扁擔(dān)雨點(diǎn)般照著她那左腿落下。 “來!”謝秋石忙念了個(gè)“飛來咒”,劈頭奪過那根扁擔(dān),高聲道,“大嬸,怕是有什么誤會(huì)……” “能有什么誤會(huì)!”農(nóng)婦叫道,“進(jìn)門五年,沒下一個(gè)蛋,還到處偷人,想著攀高枝……啊啊啊——” 只見她話音未落,一根草繩如靈蛇般纏住她的腳腕,將她倒吊起來,整個(gè)人掛在狐仙廟的牌匾上。 “妖妖妖妖怪……”她大聲哭鬧起來,眼睛卻不敢去看那牌匾,“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謝掌門勾了勾指尖,那草繩活過來一般陡然一抽,將農(nóng)婦嚇得屁滾尿流,哀號(hào)不止。 他解了外袍披到地上那女子身上,指著高吊的農(nóng)婦撇嘴道:“告訴她,剛才到底是誰欺侮你?” 女子惶然抬頭,又瞧著那農(nóng)婦,嘴唇蠕動(dòng),卻沒開口。 謝秋石眉頭一挑:“說啊?!?/br> 女子兀自擦起眼淚,仿佛被他威逼了一般,好半天才囁嚅道:“沒人,沒人欺侮我?!?/br> 倒吊著的農(nóng)婦冷笑一聲:“jian夫yin婦,你情我愿,感情好著呢……誒喲!” 謝秋石勾著草繩用力一扯,轉(zhuǎn)頭沖燕赤城擺手嚷道:“你來審你來審,我頭都要疼炸了。” 仙君尚未開口,一個(gè)陰測(cè)測(cè)的聲音從蘆葦叢中傳來:“審什么呢,她們演戲給狐仙看呢……” 四雙眼睛齊刷刷看向高草中的泥徑,一拄拐老人徐徐邁出,正是早晨那高唱“假仙猖狂,惡鬼重生”的老婦人。 “劉家的!”倒吊著那農(nóng)婦吼道,“你放屁放到仙人門前來了!” 劉老太呵呵一笑,笑聲桀桀:“哪里有什么仙人,惡鬼作祟……惡鬼作祟罷了……陳家里,你要想你家陳康多活兩年,就少作孽,絕了這念頭吧!” “劉老太。”謝秋石忙上前問道,“此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劉老太瞧見他,面色略緩,磕磕絆絆往前走了幾步,謝秋石立刻扶著她在一旁石墩上坐了。 “后生仔,你不要信那金縷衣的傳說……”劉老太瞧著他,輕聲道,“那都是騙人的,天上哪里會(huì)掉餡餅,若是真掉,里頭也下了老鼠藥呢?!?/br> “我看你兒子吃著老鼠藥吃得挺香!”陳家里大叫,“靠著那金縷衣,劉二渾成了劉解元,劉老賴成了劉老太太!這當(dāng)口雞犬升天,吃飽喝足了,來妨礙我們的好事!”她說著說著竟號(hào)啕大哭起來:“我可憐的阿康,哪里不比那劉二渾強(qiáng),明明從小到大都比你劉二渾聰明伶俐,如今卻成了這副樣子……” 謝秋石恍然看向劉老太:“這金縷衣,可是有什么奇效?” “這金縷衣的事兒,說來話長,得從頭細(xì)細(xì)道來,你們外人才能聽得明白……”劉老太渾然不理那哭天搶地的陳家里,一邊按著自己的小腿,一邊喘著氣道,“事情最開頭,約莫在半年之前,東陵城那邊便有了傳聞,說這些年收成不好,是因?yàn)槲覀児╁e(cuò)了神仙,遭了報(bào)應(yīng)?!?/br> 謝秋石下意識(shí)瞟了眼燕赤城。 “東陵世代奉桃源武陵為尊,當(dāng)時(shí)哪兒有人相信這個(gè)……直到有一天,天降雷火,沒劈壞神廟,也沒損什么物件,只打碎了神龕里供奉的仙君像,接著整個(gè)三月開春,天天大雪飄飄,春苗死了千千萬,大伙都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劉老太喃喃道,“這時(shí)那群從東陵來的姑娘進(jìn)了仙廟,告訴我們,武陵仙君,竟早已隕了!” 謝秋石錯(cuò)愕:“死了?” “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死了!”吊著的陳家里插嘴大叫,“我們這些年的香火,都燒給了一個(gè)假仙!” “那群姑娘自稱仙人座下神使,持百丈金絲布,跳舞似的做了三天法,那大雪,就停了……”劉老太繼續(xù)道,“她們將金絲布制成‘金縷衣’,贈(zèng)給各家男丁,一開始只作御寒之用,后來那衣裳竟?jié)u漸替人改了氣運(yùn),臥床的都站起來了,讀書的都有了功名,短短幾月,整個(gè)村子的氣象都變得好起來。” “這時(shí)候便有人要使損人不利己的陰招了!”陳家里恨恨道,“自家得了勢(shì),便見不得別人好,硬要說那娘娘是邪魔鬼怪,是狐貍精,說這金縷衣是奪命利器!” 仙君忽道:“可是與東北角狐啼有關(guān)?” 劉老太道:“不錯(cuò)……村子是越來越好,但那東北的死人村,開始夜夜傳來哀哭!一開始大伙還以為是野狐啼叫,后來那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好似孤魂野鬼都聚在了一起,扯尖了嗓子,叫得人頭皮發(fā)麻……我斗膽求見了神廟里的仙姑們,這時(shí)候她才告訴我們,原來我們供奉的新神仙是個(gè)‘狐仙’,香火越旺,便越吸引狐子狐孫。” 閾析 謝秋石支著下巴道:“凡人對(duì)狐妖成見頗深,所以她瞞著你們,倒也說得通?!?/br> 劉老太連連搖頭:“仙姑們救我們于患難,我們哪兒還敢有什么成見!幾個(gè)膽大的小子還去死人村上了些香火,擺了供奉,只是多日下來,供奉是吃了,卻連一只狐貍的影子也沒瞧見……” 陳家里譏道:“這有什么奇怪的,仙人不想見你們這些貪得無厭的癩皮狗罷了?!?/br> “那仙人,吃了你們的供奉?”燕赤城挑了挑眉。 謝秋石聽著也笑起來:“以前武陵仙君恐怕沒偷吃過你們的供奉吧?” “問題便在這里!”劉老太忽然站起來,叫道,她兩股顫顫,雙肩瑟縮,顯是怕極了,“供奉吃了,留了一地的果核rou皮,一看就是嚼過,又吐出來……” “說得這般惡心,搞不好是哪邊的老鼠或乞丐……”陳家里兀自嘀咕。 “不,不是……那是人的牙印,我怎么會(huì)認(rèn)不出!”劉老太顫聲道,“是人的牙印子,足歲嬰孩,剛剛生出來的牙印子!” 作者有話說: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