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沈春風(fēng)點點頭，“庇佑是一方面，你該知道的，言信死了，雕刻師一脈也出了變故，與你有關(guān)的人，很可能都不再安全了。便是我，也未必能周全。故而我自然是想讓那孩子平平安安的。但另一方面，說到底也不過是想同如今的你，有些牽絆罷了。我不在乎你是越初還是越溪信，你完完整整的在這兒，我便覺得開心?！?/br>
    越初喝著奶，尋思了晌，“若到最后，回來的也不是越溪信呢?！?/br>
    “不是便不是罷。我知道，記憶歸攏的過程中，一定會造成人格上對于自身認(rèn)知的困難。但人都是為自己的，神明也是。他們讓你回來，一部分是為了你，一部分只是想回到曾經(jīng)你在的日子里。因為你在，大家就會歡喜，所以也只是為了自己能找到過去的快樂?！?/br>
    “所以你是越初，還是越溪信，從一開始就不重要。你在，你在就好。剩下的，根本不需要你去做什么，他們會自圓其說，會自己騙自己的?！?/br>
    聽起來還不錯。

    越初：“但我也不想他們自己騙自己啊。”

    ·

    越初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般執(zhí)拗了，“無論曾經(jīng)越溪信如何，但如今被饋贈的是我，受到恩惠的也是我。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苍摓樗麄冏鲂┦裁础Ｈ绻麄兙褪窍朐较呕貋怼?/br>
    “不能。”沈春風(fēng)直接喝止了他，“就算他們希望越溪信原封不動回來，也絕對不是希望以你自愿舍棄自我人格為代價。不會有人想讓越初消失的。這種看起來很偉大的想法實在是太幼稚了?！?/br>
    “無論如何，都先做自己。”

    越初沒想到她這么大反應(yīng)，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最后只是茫然點點頭，“好。”

    再開口時二人不約而同都避開了這個話題，又聊了些小春風(fēng)進來如何，聽著她一切安好，也就算是替越溪信安心了。

    越初遲疑了會兒，還是問道，“說起來，祈靈會…我不能去嗎?！?/br>
    “去了也無妨，但祁宴肯定是不愿你去的?！鄙虼猴L(fēng)如是道，“他也不愿你的身份被太多人知道，總歸是不安全。但你執(zhí)意要去的話…偷偷去也別讓他發(fā)現(xiàn)就是了。說到底只有祁宴那關(guān)不好過而已。”

    越初明白了些，又繼續(xù)問，“所以祈靈會是做什么的?！?/br>
    “你去了自然會知道。信物的話，到時候我托沈赤給你?！鄙虼猴L(fēng)顯然是和宋衷一樣屬于比較嬌慣越初那一類的，想去就去吧，反正他也知道個大概了，犯不著還在這事上瞞著他。

    越初：“那多謝?！?/br>
    別過沈春風(fēng)，越初離開小酒館。

    應(yīng)閑璋還蹲在外面，越初出來時，他正在撥拉盤在柱子上的酒館老板的尾巴，“做蛇羹肯定是不錯?！?/br>
    “走了?！痹匠鯍Y了他一把，把老板解救了出來。

    “走啦走啦！”應(yīng)閑璋又快活起來，“我們?nèi)澊?！我?dāng)船！”

    ·

    越初離開后，沈春風(fēng)卻仍坐在原處，一直看著一個嬌小身影坐到了她對面。

    “果然還是知道了嗎?！彼沃圆挥蓢@了下，她早該猜到的。又或許是猜到了，卻不愿面對吧。

    沈春風(fēng)沒有她這般憂愁，“走一步看一步吧。主動權(quán)一直在他手里，最后怎么選，全由他就是了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秋天的小褲子 的營養(yǎng)液。啾~

    第71章 祈靈會。

    “我想去祈靈會?！痹匠跛较峦瑧?yīng)閑璋說了這事。

    應(yīng)閑璋剛縫好了一個越初手偶, 又縫了一個應(yīng)閑璋手偶，然后用手偶給越初表演小劇場，馬上就要到關(guān)鍵戲份了, 越初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祁宴不讓你去的。”

    越初不滿意，就盯著他看, 給應(yīng)閑璋看得后脖子直冒汗。

    應(yīng)閑璋：“那要去就得偷著去?！?/br>
    越初：“嗯?！?/br>
    聽他應(yīng)得這么痛快, 應(yīng)閑璋就知道他早就做了偷摸溜進去的打算了。想了想, 自己一直以來也沒拒絕過他，非要去就去吧。

    “沒什么好玩的。就一個祭祀活動，又不是游樂園免費了。”應(yīng)閑璋欲圖再勸一下。

    越初：“就要去?！逼Ｆ馃o賴來。

    應(yīng)閑璋只能好生答應(yīng), “那不能再同其他人說了，到時候我?guī)氵M去就是?！?/br>
    “我能進去?！痹匠跻呀?jīng)收到了沈赤交給他的東西。

    應(yīng)閑璋一時未說話, 他不明白，按著越初的性子, 若是自己能進去了，不該還會來找他。

    ·

    越初自己也不知道。

    若說的話，自己身子離不了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那祭祀祭的是越溪信，應(yīng)閑璋該是想見見越溪信的吧。

    只是應(yīng)閑璋不能離開自己，這才不能去了那處。

    來都來了, 就像應(yīng)閑璋不想自己有遺憾，他也不想讓應(yīng)閑璋帶著遺憾回去。

    ·

    越初收到的信物, 是兩顆用靈力做成的珠子，不是多么晶瑩剔透，有些暗沉渾濁的兩顆珠子。

    若是沒猜錯，該是越溪信的靈力。

    他一瞬間就明白，那祭祀究竟是要做什么了, 又為何祁宴不愿他去。

    但越初不在乎，跟應(yīng)閑璋去時還挺高興。

    “面具帶上?！睉?yīng)閑璋遞給他一個小老虎面具，“神明識人靠的是靈力，無論外貌變換成什么樣子，只要靈力不變，對方就一定能認(rèn)出你。這面具上覆著旁人的靈力，能暫時擾亂旁人的認(rèn)知，別被人注意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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