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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墻上爬滿了之前看到的那些枝干,順著墻壁逶迤而行,就像是一條條巨蟒一路向上最后消失在最頂層。 應(yīng)閑璋這時才看清,這些枝干似乎都匯聚在了這間屋子的三樓。是這些枝葉沖破了墻壁和房頂,才將這間屋子頂撞成了這副破爛不堪的景象。 此時的應(yīng)閑璋已經(jīng)是走在了樹根上,地面已經(jīng)被其鋪滿,再無立足之處。 他順著枝干向前走入屋子內(nèi),原先在屋子當中的越初最喜歡的室內(nèi)溫泉,如今自然是全部干涸。只是不同于其他地方,那里雖然也被這些扭曲的樹根占據(jù),但許是由于水的滋養(yǎng),竟然開出了一層黃色的小花蕊來。 格格不入之間竟然有幾分好看。 只是應(yīng)閑璋無心多欣賞,順著枝干走向繼續(xù)向上,二樓原先是留給自己的房間,只是總共也沒住過幾次。他多數(shù)時候還是在外面,后來就算是睡,也一直是和越溪信宿在三樓的。二樓便被越溪信放了雜物,若是仔細搜尋,估計還能找到他胡亂做的那些玩意兒,比如磕頭的秦檜。 應(yīng)閑璋一想到這些便覺著有趣,險些忘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趕忙收了心神,繼續(xù)向上,劈開了幾處賭住門路的樹干,應(yīng)閑璋終于進了屋子。 那已然不能被稱作是屋子,更像是個洞庫。屋內(nèi)被層層樹枝鋪滿,無論是地面還是頂棚還是墻壁,哪怕是桌案書柜洗臉的架子全都被或粗或細的枝條纏滿了。 而應(yīng)閑璋,也終于找到了所有樹根枝干的源頭。 · 他起初以為源頭是一棵樹,他倒想知道哪棵樹整這么大的幺蛾子,他非得砍了他去。 可此時看著床上那顆被樹干層層包裹的蛋狀生物,一時覺扭曲且詭異。 好在應(yīng)閑璋心理素質(zhì)不錯,他只是皺著眉頭便繼續(xù)往前,最終來到了這顆蛋的旁邊。 這顆木制的蛋幾乎霸占了整張床,蛋的外層則是向四周不斷蔓延最后侵蝕了全部地界的那些枝干。 應(yīng)閑璋伸手去探,只一瞬間,那枝干竟是凌厲沖他刺了過來。應(yīng)閑璋趕忙縮回手,那些枝干才又平靜了。 他們在保護著里面的東西。 只是方才那一下,應(yīng)閑璋心下便已經(jīng)有了思量。他從懷里取出了另一顆金燦燦的靈力珠子,很小,但很耀眼。那是越溪信的靈力,走之前他從家中帶來的。他不知道確切緣由,但直覺告訴他就該如此。 他將那顆靈力輕拋給那顆蛋,兩相接觸時靈力珠子閃爍了一下,然后便被吸收了進去。 應(yīng)閑璋等了好一會兒,再次抬手輕輕觸碰上去,果然這次枝干不再動了。 他心下便更是篤定了之前的猜測。 應(yīng)閑璋這次將手覆蓋上去,不斷向里面探去,終于他感知到了—— 是天道。 還有幺兒。 · 如此的話…應(yīng)閑璋將手挪到了那些枝干上,繼續(xù)感知著,這一次他完全確定了, 鋪滿這里每一處的枝干,全部都是萬生相。 越初有救了。 · 應(yīng)閑璋終日懸著的心,此時總算有了著落,沒人看到他僅是一瞬間,眼角便紅了些許。 自越初走后整日的郁結(jié)情緒,此時一掃而空。這么多的萬生相,就算是做十個越初也夠了。 但他不貪心,他就要一個越初。他最寶貝的那個越初。 只是唯一要說的,就是不知道幺兒該如何… 應(yīng)閑璋不敢貿(mào)然亂動,他不知道這被萬生相死死糾纏包裹住的孩子,現(xiàn)在是個怎么樣的情況。他怕自己擅自動手,萬一出了變故,越初回來找不到幺兒該如何是好。 只要還能感知到靈力,就說明人是活的,而這些似乎有意識的枝條也說明了這件事。無論是以怎樣的方式,至少幺兒的意識像是還在,如此應(yīng)閑璋便更不敢輕舉妄動,最好還是等越初回來再與祁宴等人一同商討對策。 至于天道嘛,愛怎么著怎么著去吧。左右都被綁架三千年了,應(yīng)當也不會在乎這一時半刻的。 只是他才這么想,四周便突然靈力混亂了起來。應(yīng)閑璋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他感知到了天道的異動,若他猜測應(yīng)該是天道也感知到自己回來了,此時正在拼了命的想出來。 天道這一折騰,幺兒也跟著鬧騰,那些枝干再次迅速扭動起來,靈力一時間全都聚集在了這個小屋子里。他都怕一會兒再炸了。 應(yīng)閑璋趕忙安撫著幺兒,學(xué)著他師父的口吻,輕輕拍了拍他,“好孩子好孩子?!?/br> 幺兒頓了頓,似乎沒那么急躁了,橫生出的樹根如同巨蛇一樣輕輕扭動著盤曲著,但的確安份了許多。 “師父一會兒就回來。你再等等,等師父回來了,便抱你出來好不好?!?/br> 幺兒安靜了,就像是又睡著了。 “只是你師父現(xiàn)在需要一截你的木頭做身子,我能拿些出去嗎?!?/br> 一截枝條攀了過來,蹭了蹭應(yīng)閑璋的腳踝處,應(yīng)閑璋見其如此和善,那便應(yīng)當是同意了。 · 應(yīng)閑璋手起手落,連劈了三根等長的木料。這些用來做越初的身子足夠了。 他收回赴約,又將三根木頭用靈力捆在了一起。 他才想道謝,就看著先前那根枝條又爬到了自己面前。應(yīng)閑璋便蹲下了身子,那枝條晃了晃,很快就不動了,應(yīng)閑璋不明所以,但還是安安靜靜等著。就見那小小的枝條閃爍出了一青色光芒,那光芒閃呀閃的,也是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