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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仿佛都在少年的意料之中,車外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對比起訓練有素的暗衛(wèi)來說,一個個蒙面大漢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不多時,門外馬夫的聲音傳來:“少侯爺,處理完了?!?/br> “嗯,回府?!?/br> 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聞姒想掀開轎簾瞧瞧,卻被一只手捉住了手腕,是蕭子玦,黑夜中,他明亮的眼睛似乎藏著讓人難以捉摸的秘密:“別看,你會后悔的?!?/br> 聞姒放下了手,嘴唇動了動:“你,你經(jīng)常遇到這種事兒嗎?他們是誰?” “不該問的別問,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蕭子玦很少直視她的眼睛,這一刻,聞姒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因為這一次突發(fā)的劫持,還是因為蕭子玦少見的神情,抑或是這場不合時宜的雨。 這天晚上,聞姒發(fā)了高熱。她夢見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那天晚上也是一場大雨,一個猥瑣的男人將她從煙雨樓偷偷抱了出來,把她逼在巷子末端,要扯她的衣裳。 她害怕極了,嚇到手腳發(fā)軟,只能嚶嚶地哭出聲音。 天空閃過一道驚雷,突然,大漢的手被一只飛鏢釘進了墻里。雨水沖刷著墻壁,鮮紅的血液順流而下,染紅了聞姒的繡花鞋。 一個不過大她幾歲的男孩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旁邊黑衣的侍衛(wèi)在給他打傘。 男孩背著雙手,居高臨下地看著聞姒,稚嫩的聲音說著不符年齡的話。 “哭什么,哭是最沒用的?!蹦泻G給她一把傘,“趕快回家,去找你母親。” “小哥哥,你……你是誰?” “不該問的別問,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男孩的聲音比那場大雨還要冷,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姑娘——姑娘——”石榴在一旁叫著她。 聞姒醒了過來,竟發(fā)現(xiàn)眼角已經(jīng)濕潤了。 “姑娘夢到什么了?竟還哭了?”石榴給聞姒倒了一杯溫水,“姑娘,身子可舒服些了?孫管家說姑娘這幾日身子不好,特地讓人把咱們院子的小廚房收拾出來了,說是讓我們加加灶?!?/br> 聞姒覺得心口沉悶悶的,點點頭,問:“石榴,我從煙雨樓帶出來的那把舊油紙傘呢?” “姑娘,可真是的,見過抱著被子睡覺的,抱著雨傘睡覺的可著實少見?!?/br> 石榴把一把花青色的油紙傘從箱子里拿了出來。雨傘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被聞姒保存的非常好。 再次熄了燈,聞姒抱著油紙傘,安心了許多。也不知道那年的小男孩長大了沒有,現(xiàn)在又在做什么? 第16章 、云臺圍獵 書房中檀香裊裊,一群黑衣人恍若羅剎般單膝跪在蕭子玦面前。 蕭子玦手中摩挲著一塊小小的令牌,轉(zhuǎn)而陷入沉思。 自他三年前大破胡軍,胡人對他的刺殺便沒有停過,時常會派一些死士混入中原,潛伏在京都城要他的命。蕭子玦早就習以為常了。 可這次,刺殺他的人竟然不是胡人…… 暗衛(wèi)的首領說:“主子,這塊令牌來自一個江湖殺手門派,叫做三重閣?!?/br> 蕭子玦明了,把令牌拋給暗衛(wèi):“接著查?!?/br> “是?!?/br> 暗衛(wèi)退下,孫管家開口道:“少侯爺可是結(jié)了什么仇家?不然為什么要去找江湖上的殺手?如果不是胡人的話,那就是說還有人想要您的命了。少侯爺,此時非同小可,不如……” “不行,不能告訴爺爺?!笔捵荧i知道孫管家要說什么,及時打斷了他,“不要再讓爺爺cao心這種事了。” 孫管家無奈點點頭,只得作罷。他從懷里拿出一封燙金的書信遞給蕭子玦,用毛筆蘸了蘸墨汁,自然而然道:“過幾日就是南山圍獵大會,這是拜帖,我這就回過去,同往年一樣不參加了。” “不。”蕭子玦做了一個停手的動作,“今年我去?!?/br> 孫管家的手一頓,一滴墨水暈開在宣紙上:“少侯爺……” “如果有人要殺我,一定不會錯過這么好的機會。” 三年了,自從蕭子玦不能行走后,就沒在參加過這種圍獵大會了,雖然年年皇家都會給蕭子玦送拜帖,但蕭子玦是從來不看的。 孫管家只覺得蕭子玦好像重新燃起了斗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大概就是從那位少夫人入府罷…… 孫管家由鋪了一張宣紙,正要重新回信,忽然想起什么:“噢,對了。又到了雨季,琉璃閣需要修葺屋頂,這幾日您還得換一間屋子才行?!?/br> 蕭子玦并為多想,答應了下來。 第二日,孫管家就著人將青云閣收拾了出來,蕭子玦只覺得奇怪,侯府里這么多間屋子,怎么是位置偏僻的青云閣,況且還離聞姒的冷玉軒那么近。 蕭子玦坐在青云閣的屋檐下躲雨,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小廝們在搬一些他常用的東西,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冷玉軒的全貌。 聞姒撐起一把油紙傘,從房門里走了出來。 冷玉軒門口地勢不平,小水坑里蓄滿了雨水。聞姒踮著腳,一下一下地蹦過去,還是將泥水濺到了裙裾上。 笨。 孫管家順著蕭子玦的目光看過去:“哎呀,這大雨天不知道少夫人出去干什么?” 蕭子玦沒有反應。 孫管家咳了兩聲,又道:“昨天夜里少夫人發(fā)了高熱,也不知道好透了沒有,本來身子就弱,這大雨天就這樣出門,怕是又要生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