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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騎著高頭大馬,馬蹄一抬一落踏在水坑里,激起片片水花。 他似乎沒有改掉身著黑袍的習(xí)慣,墨色的衣角在水霧中翻飛不止,身量也比過去更要挺拔幾分。 聞姒合了合眼皮,只覺得打在身上的雨點子扎得她疼。 蕭子玦…… 他怎么在這里? 作者有話說: 謝謝老鐵們的支持!一把子謝謝了!有你們真好奧!! 第42章 、心疾嘔血 江南從未這般的冷, 一場雨幾乎打透了聞姒的身子。 她僵直地愣在那處,從未想過此生還會再次見到蕭子玦。 瓢潑大雨,打濕了男人的衣袍。同印象里的少年相比, 同樣是氣勢逼人, 可如今的威壓感卻比以前更甚。 蕭子玦抿著唇,闊步向她走來,男人每走一步, 聞姒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了一下。 他要做什么?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她還記得當年蕭子玦給她鎖在冷玉軒的日子, 好吃好喝地供養(yǎng)著,卻唯獨出不去那一方天地,不由得渾身一震。 他會將她再次捉回去么? 大概不會吧, 畢竟他的攝政王府里, 已經(jīng)添了一位新夫人。 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還有聞姒永遠無法企及的出身,三皇叔的獨女——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三郡主。 蕭子玦走到她近前,男人的身量高出她一頭有余,肩膀一如既往的寬闊。她抬頭,第一次以這樣的視角去看男人的臉。 男人似乎沒有什么變化,又似乎變了少許。 一別三載有余,蕭子玦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喜怒形于色的少年模樣,眼眸還是那般冷, 卻多了一層讓人無法窺探的深不可測。 與其說過去她只想逃離這個男人,現(xiàn)在的話, 她卻有些懼怕這個男人。 畢竟當時,她算是“不辭而別”。 聞姒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 卻被男人輕輕攬住了腰肢, 緊接著頭頂?shù)挠陝莺鋈徊灰? 是男人用寬大的袖袍遮住了一幕雨簾。 這個懷抱很暖,如夢似幻,熟悉又陌生,緊張卻又讓人安心,男人溫熱的體溫逐漸透過濕漉漉的衣衫傳了過來,聞姒卻如夢初醒。 “……攝政王殿下?!彼龗觊_懷抱,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不知、不知大人來此處做甚?” 蕭子玦懷里一空,心里也跟著空落落的。 他從聞姒的臉上讀到了一種稱之為抗拒和害怕的情緒,這樣的表情刺激著蕭子玦的心臟,好像經(jīng)年累月的心痛之癥,又要發(fā)作了一般。 他想開口解釋什么。 卻看見聞姒身旁的男子一步擋在聞姒身前,將聞姒往身后藏了藏:“攝政王殿下!你想做什么!” 蕭子玦抖了抖睫毛,認出了來人。這不是新晉狀元郎,他親自提拔的心腹喻安和嗎? 他從孫管家口中得知,這幾年聞姒一直以喻家小姐的身份或活著,他很感謝喻家,在他沒能在聞姒身邊的時候伸出援手,給聞姒一個家。 可是……聞姒為什么忽然變成了喻家的大小姐,為何又同喻安和這般親密?而且聞姒還有了一個孩子,姓喻。 聞姒的身上忽然多了許多他不知道的秘密,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安。 “走開,這沒有你的事?!?/br> “沒有我的事?”喻安和拉住了聞姒的胳膊道,“她現(xiàn)在姓喻,你說這里沒有我的事?”喻安和學(xué)以致用,忽然把方才周老板的說辭搬了出來,“怎么,你是準備用你攝政王的身份來壓我們嗎?我告訴你,朗朗乾坤,這可不行!” “……”蕭子玦一陣無語,把目光投向聞姒,眸子里化開了一片冷霧,“姒兒,這幾年你過得好嗎?” 聞姒抿唇,目光淡淡瞥向一邊。 她不該再和蕭子玦有任何交集的。 如今她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孩子,還遇上了如同喻安和這般的家人,她該知足了。 而蕭子玦也是,他和三郡主琴瑟和鳴,也應(yīng)當好好生活下去才是。 “殿下,民女的生活已經(jīng)和你沒有關(guān)系了?!彼穆曇艉茌p,卻很堅定,“以前的那些錯事,還請攝政王忘了吧。” 蕭子玦的指節(jié)微微開始發(fā)抖,嗓子也嘶啞起來:“沒有關(guān)系……怎么可能沒有關(guān)系?”他雙手抬起,禁錮住了聞姒的肩膀,“你要我怎么忘?怎么可能忘?聞姒,過往的種種怎么能叫……錯事?” 聞姒手臂上的傷口被撕扯到,她輕哼了一聲,蕭子玦立即發(fā)現(xiàn)不對勁,猛地撒開手,發(fā)現(xiàn)手掌上蹭了一片血跡。 “姒兒!你受傷了?”蕭子玦忙揚手招來身后的車夫,“快,快上車,車里有藥!怪我糊涂,你身子怕寒,也別在此處淋雨了!” 聞姒推開了蕭子玦的手,明言拒絕道:“不必了,攝政王殿下,民女受不起這等大恩。”她拉了拉身旁的喻安和,“安和,我們走,帶我去醫(yī)館?!?/br> “嗯!” 喻安和向鄰居借了一把油紙傘,打開撐在聞姒的頭頂。 油紙傘不大,喻安和外邊的半個肩膀都被雨水淋著,卻將聞姒完完整整地罩在里邊。 喻安和不僅僅把聞姒當作救命恩人,通過這些年的相處,他早就把聞姒當作親jiejie來看待。 他在這些年和聞姒的相處中,早就知曉了聞姒和蕭子玦過去的點點滴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