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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聞姒只是接過來蕭子玦手中的湯匙,隨后輕輕推開了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殿下的好意小女無福消受,還請殿下自重?!?/br> 這一下推得很輕很輕,定不會傷害到對方,但聞姒卻從男人口中聽到了一聲抽氣。 “嘶——”蕭子玦這只手一躲,寬大的袖袍順著男人的手腕一滑,一大片嫩紅燙的傷便露了出來。 “這……”聞姒不傻,回想起剛才的情況,又看了看湯碗中只剩下一半的湯水,立刻反應過來,方才蕭子玦是被燙傷了。 聞姒起身道:“我去找大夫吧,這燙傷似乎有些嚴重?!?/br> 男人的目光落在手背的一大片紅上,嘴角忽然幾不可查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船上,哪里來的大夫?!笔捵荧i道,“我讓人送些藥來,你可否幫我上藥?” 聞姒有些遲疑,但還是答應了。不管怎么樣,男人都是個他送飯來才被燙傷的。 蕭子玦對門外的船工道:“去拿燙傷膏?!?/br> 不多時,房門便被人敲響了。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可聽說有人燙傷了,是誰呀?也太不小心了吧?” 這聲音聞姒認得,正是喻安和在明知故問。 聞姒起身便要去開門。 蕭子玦聽到這個聲音,臉色陡然一冷,堪堪握住了聞姒的手腕。 他不想讓喻安和進來。 “你做什么?” 看到聞姒對握住她手腕的動作流露出不滿的神情,蕭子玦只好將手松開,仰頭喝干了一杯茶水:“無事,你暈船了,我去開門。” 蕭子玦打開門,果然對上了喻安和那張令他生厭的臉。 喻安和這人長相極其無害,一個男子生得唇紅齒白的,十分精致,是那種極討女子喜歡的長相,可偏偏喻安和全實心眼兒。 蕭子玦心思一沉,擋在房門口,并未讓開路:“你來做什么?” “你家的船?你的屋子?”喻安和道,“你管我來做什么?” 他側過身干脆避開蕭子玦,一溜煙兒地跑到聞姒旁邊極其自然地坐在離聞姒身邊最近的椅子上,笑盈盈地看著聞姒:“jiejie,你臉色好差呀,怎么弄的?”他瞪了一眼還僵站在門口的蕭子玦:“是不是被某個人氣的?!?/br> “暈船而已?!甭勬枺澳阍趺磥砹??” 喻安和關懷備至地說:“等到了下個渡口,jiejie,我陪你上岸上轉轉。”隨后喻安和從懷里掏出一盒藥膏,啪地一下拍在桌面上,“聽說攝政王殿下被燙傷了,我正巧來看jiejie,便順便把藥帶來了,喏?!?/br> 喻安和朝桌子上的藥膏努了努嘴。 此時,蕭子玦已經(jīng)坐在了聞姒的另一邊,抖了抖衣袖,將傷口露了出來,毫無感激地道:“多謝?!彪S后將手遞到聞姒面前,輕聲道:“姒兒,上藥。” 喻安和卻趕在聞姒之前又將藥膏收了回來:“jiejie暈船了,休息便是,這等雜活兒,我來?!?/br> 喻安和拿起來藥膏在手中把玩,語氣雖是半開玩笑,倒能聽出一些陰陽怪氣:“攝政王這傷可得快點上藥,再晚一些,怕是要自己恢復了?!?/br> 蕭子玦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茶杯,因為太過用力,指尖的血色褪去隱隱泛白。 男人的臉色很不好看,房間的空氣里似乎都要凝上了冰霜。 他將茶杯狠狠在桌子上一頓,一聲脆響把聞姒嚇了一跳。 他生氣了,憑聞姒對蕭子玦的了解不難發(fā)現(xiàn),蕭子玦是動了真怒。 她想起過去在侯府的日子,蕭子玦若是發(fā)了怒,便是侯府變了天。 男人這些日子對她比過去柔和了許多,致使聞姒忘記了,蕭子玦如今是翻手為云覆手雨的攝政王,是令滿朝文武聞風喪膽的玉面閻羅。 聞姒的臉上充滿了擔憂和害怕的神色,她真的不該縱容喻安和對蕭子玦這般放肆的。 正要讓喻安和向像蕭子玦道歉,卻不曾想,她擔憂的神色落在男人的眼里,便化開了千年的寒冰。 蕭子玦怒氣猶存,手上的力氣卻一松,語氣生硬又后悔地道:“抱歉,嚇到你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鞠躬。 第47章 、虐夫之一 蕭子玦并沒有在聞姒的房間里治療手傷, 對聞姒說了聲抱歉之后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看得出來,蕭子玦不想在聞姒面前和喻安和發(fā)生沖突。 盈盈燭光充盈在整個房間里,聞姒用剪刀剪了剪燭芯:“安和, 以后你還是少招惹他, 不論如何,他都是大興王朝的攝政王?!?/br> “我知道,如果他要想要弄死我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但我知道, 他不會?!庇靼埠统聊艘幌?,少見的嚴肅,他坐直了身體, 眸光之中一點燭火盈躍:“他任我對他冷嘲熱諷, 大概是看在你的面子上。jiejie, 雖然我很討厭他,但他畢竟是雙雙的生父。而且憑良心說,我覺著……他并非是個玩弄情感之人,對你也并非虛情假意?!?/br> 聞姒沒有說話,喻安和說的她自己有時候也這么猜想。但猜想終歸是猜想,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親口承認過,他對她是否有男女之情。 她已經(jīng)不會同三年前一樣,因為男人對她一點點曖昧不明的好而動心了。 見聞姒臉上露出難過的神色, 喻安和又變成笑嘻嘻的模樣,搖了搖聞姒的手臂:“jiejie放心, 不管怎么樣,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