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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出手果然闊綽,來人,快將錦緞給王妃包起來。”聞姒眉眼笑開,更似牡丹綻放,她將包好的錦緞遞給慕青青,“王妃,若是還有需要,再來便是?!?/br> “你……”慕青青這輩子沒吃過這種癟,而是總是蕭子晴同她動手,今天遇見這么一個軟釘子,實在讓她憋悶,她是王妃的身份,又不好在眾人面前使性子,只好忍下了這口氣,拂袖離開了綢緞莊。 慕青青這一走,也帶走了方才的錦緞,方才想要買錦緞的小繡娘只好遺憾地嘆了口氣轉身要走。 聞姒卻一把拉住了那名小繡娘:“姑娘,等等,你的錦緞?!?/br> 姑娘眨了眨眼睛,就看聞姒從一個箱子里拿出了一條一模一樣的塞到了她的懷里:“我的?可是老板,我的銀子……”可不夠五千兩…… 聞姒擺了擺手道:“今日店鋪開張,這條錦緞,只需一兩銀子,姑娘拿去便是?!?/br> 小繡娘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條錦緞是要一兩銀子賣給她?她沒聽錯罷? 小繡娘已經掏出一兩銀子糊里糊涂地付了賬,眼下還沒從這天大的餡餅里回過神來。 “老板,您真的一兩銀子賣給我?” 聞姒點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小女子一言,也說話算話的?!甭勬Φ溃安贿^我還真有個要求?!?/br> 小繡娘好奇地道:“您說?!?/br> 聞姒道:“我這件店鋪今日才開張,便有些人滿為患供不應求了,姑娘今日前來,第一眼便瞧上了我這條錦緞,又如此勤奮,想必刺繡的技藝不差,我是想著留姑娘在店里做個駐店繡娘,工錢和待遇可都是極好的?!?/br> 小繡娘心里有些感動,但還是略微疑惑:“老板,您光從這些就能辨別出我的技藝嗎?是否草率了些……萬一我……” “當然不是。”聞姒打斷她道,“如果我沒猜錯,姑娘身上這件羅裙裙裾上的海棠花是自己繡的吧?繡工很是不錯呢?!?/br> 小繡娘很是驚訝,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她自己繡的,可對方又是怎么知曉的? 聞姒看出小繡娘的疑惑,指著裙裾一角樹壓海棠的紋理道:“姑娘這種走針顯然是慣用左手?!彼州p輕牽起小繡娘的左手,食指和大拇指的指腹處有一道淺淺的針痕,“瞧你這指尖,分明就是常用左手做工才這樣的?!?/br> 這下小繡娘更說不出話了,嘴巴微微張開,隨后豎起了拇指,對聞姒越發(fā)地敬佩:“老板您真是慧眼,我答應你,明日我便來店里同您簽書契?!?/br>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 小繡娘開心地走了,店里的伙計們也見識到了聞姒的“手段”,只不過是三年多的時間,曾經那位美人如今愈發(fā)地光彩奪目起來。 這不僅僅是姿容出色,而是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令人折服的魅力。 綢緞莊到了晚上才打烊,店里的小伙計們早就下工回家了。 今日生意不錯,聞姒整理好賬目已經是三更時分。 五千一百二十二兩三。 這是今日聞姒所賺的銀兩數(shù)額,一百二十二兩三是買綢緞和繡品所得;那五千,自然是賺錢的慕青青的銀錢。 雨打窗紗,眼下入了三伏正是京城里最熱的時節(jié),一場細雨并未帶來些許涼意,反而讓空氣愈發(fā)地黏膩起來。 京都城最近夜里鬧了夜盜,正在實行宵禁,除了三品以上的大員可以持令牌夜行外,平頭百姓是不允許此時上街的。好在鳳麗祥綢緞莊有休憩的地方,聞姒便準備今夜宿在這里。 屋子里悶得緊,聞姒烏黑的秀發(fā)微微貼緊在脖子上,感覺很不舒服。她脫了外衫,只著了一層雪白的中衣,想走到窗邊將窗子打開一道縫隙透風消汗。誰知剛把叉竿支上,便看見一個玄色道人影立在窗子門口。 怕不是碰上了那個夜盜吧? 聞姒嚇了一跳,手中的叉竿沒有拿穩(wěn)便直挺挺地落在了窗外的地面上,窗子瞬間緊閉,一下砸在了聞姒的手背上。她“哎呀”一聲,后退了好幾步,低頭一看,白皙的手背硬生生被窗子砸出了一道紅痕,疼得她冷汗直流。 她顧不得疼痛,正要在手邊尋找些趁手的物件防身,卻聽店鋪的大門被人急迫地敲響,門口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 “姒兒,開門,是我?!?/br> 聞姒一怔,這……這不是蕭子玦嗎? 來人不是盜賊,聞姒提著的心瞬間放了下去,手背上的疼痛反而愈發(fā)地清晰起來。 她有些微惱,幾步上前打開了大門,一邊甩著手一邊道:“你來做什么?” 屋內的燭燈照亮了門口方寸之地,一片微弱的燭光之中身姿挺拔的男人被夏夜細雨淋個通透,雨水落在男人墨發(fā)間的玉冠上匯聚成珠,悄然落下隱沒于一綹烏發(fā)。 聞姒一怔,眉頭皺了皺。 “你的手如何了?”玄色的衣袍因被雨水淋濕而緊貼著男人的身軀,更顯出男人的身型。 聞姒收了收手道,冷言道:“與你何干?” 說著就要合門,蕭子玦卻一手按住了門板,聞姒拉了幾下,大門紋絲不動。 男人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才遲疑地從喉嚨里吐出幾個字:“我、我沒帶傘?!?/br> 聞姒吐出一口薄氣,想要生氣又覺得不值。她推了蕭子玦胸口一把,將他推到門外:“堂堂攝政王,怎會被一場雨困住?!闭f罷,便合上了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