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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蟲鳴吵個不停,蕭子玦正琢磨著西南邊境的布防。他微微點了點桌面,示意來送帖子的人將帖子放在那處便好。 來送帖子的是皇后身邊最得力的小太監(jiān)德喜, 他一看蕭子玦這個神態(tài), 大概知道攝政王殿下無意參與這場馬球賽,德公公恭敬地將帖子放在蕭子玦指點之處,好心提點道:“殿下, 就算不來打球也來瞧瞧熱鬧吧, 聽聞遺珠公主也要參加呢。” 蕭子玦游移在布防圖上的視線一頓, 眼底有些柔軟,在抬頭仍是無波無瀾:“多謝德公公?!彼磉叺膶O管家道,“將張?zhí)等ツ晁臀业纳让尜浗o德公公?!?/br> 德喜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攝政王與他交集不多,平平見過幾次,不曾想對方竟曉得他的喜好。 德喜伺候人這么多年,眼明心境, 不由得心中感嘆:難怪蕭子玦能成為大興王朝最年輕的攝政王,不論膽色、眼色、還是待人接物的氣魄實屬應該。 攝政王參加馬球賽的消息不脛而走, 百姓們對此議論紛紛。畢竟蕭子玦已經好多年沒參加馬球會了,或者說他好了雙腿后還未參加過任何運動, 只是一心撲在朝堂上。 更重要的是, 今年的馬球賽漠南王也參加。 漠南王曾是蕭子玦的老對手了, 如今太平盛世,二人戰(zhàn)場的不得見,馬球會卻能一分高下。 馬球會還未開始,坊間都有人偷偷做了莊,來賭蕭子玦和漠南王的隊伍誰能笑到最后。 …… 馬球賽的場地就在蓮華池的北側,依山而建,四面做了圍欄,有侍衛(wèi)把守。北側一排砌有高臺,臺上做有十幾個分開小亭臺,以便人觀看球賽。 織娘此時坐在正中的亭子里,且在身側給聞姒留了位置,只不過出門之前雙雙鬧了肚子,這才比皇后娘娘還要來得晚些。 待聞姒進了馬球場,準備等臺階上涼亭的時候,旁的那些人早早就坐好了。 這幾日聞姒鬧了風波,漠南王求娶攝政王前夫人的事兒簡直就是一奇談。 所以這正主兒一進場,亭子里的各家小姐們便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 “要說這位遺珠公主生得美艷,莫名其妙離開攝政王那么多年,還害得攝政王為她五迷三道的?!?/br> “有什么美艷呀?你忘啦,那位是從哪兒出來的?那些人伺候男人靠的是手段?!边@人話里藏話,指代聞姒是煙花柳街出來的風塵女,“若不是這樣,怎么贏得過三郡主,慕jiejie這般天之驕女竟輸給了她。” “那你說,那孩子真的是攝政王殿下的嗎?” 這人壓低了聲音:“那我可就不敢說了,不過就算她現在是公主,攝政王那般神仙似的人物我也覺得可惜。還有,還有那位漠南王,我在雙喜宴上細細瞧過他,雖說帶著半臉面具,但大抵也是個美男子。你說說他,怎么就看上她了……” 這話還沒說完,一道鞭子就從她們二人之間微乎其微的縫隙里抽了過去。 “再亂嚼舌根子,這鞭子可就不知道朝哪處招呼了!” 不用回頭她們都知道這人是蕭子晴。 不過二人不敢還嘴,蕭子晴從小便“跋扈”,敢同三郡主扯頭發(fā),如今又多了個攝政王meimei的身份,那些尚書、太傅的女兒們只能低頭擺著嘴形說蕭子晴“沒教養(yǎng)”。 蕭子晴大大咧咧沒聽見二人在說什么,只是去招呼身后的聞姒和雙雙。 “嫂嫂,快走吧,皇后娘娘等你好久了?!?/br> 蕭子晴攙住聞姒的胳膊肘,正要繼續(xù)往上上臺階,聞姒卻拍了拍她的手背。 在煙雨樓的時候聞姒曾學過唇語,方才那家小姐的小動作自然是沒逃過她的眼。 “晴兒,等下?!彼p身往前走了幾步,定身站在那家小姐的面前,“你是誰家的姑娘?” 那女子本就對聞姒鄙夷,方才吃了癟,臉色又不好看,滿目的苦相:“承陽伯長女,趙琉璃。” 蕭子晴還沒鬧清楚聞姒要做什么,就聽聞姒語氣冰冷地說:“到本公主為何不行禮?試問承陽伯府的家教這般稀松么?” 承陽伯的女兒一愣,方反應過來,聞姒這是看到她方才嘀咕蕭子晴的話了。 “遺珠公主贖罪?!背嘘柌畠簱渫ü蛳滦辛藗€大禮,“見過遺珠公主?!?/br> “起來吧,下次記得禍從口出。” 聞姒沒再追究下去,承陽伯為人忠厚,在慕沉登基時還有過大貢獻。所以,聞姒看在承陽伯的面子上才小懲大誡。 蕭子晴扶著聞姒往織娘那邊去,一路上問:“嫂嫂,趙琉璃說我的閑話你聽得到,說你的閑話你沒聽到嗎?”她惋惜道,“該是好好教訓那些多嘴的長舌婦的?!?/br> “這便是你不懂了?!甭勬Φ溃澳愕氖挛铱梢猿鲅越逃?,我的事便不能?!?/br> “為何?” “這幾日我的私事鬧得滿城風雨,那樣想的絕不止趙琉璃一個,趙琉璃只不過代表著一大部分人的想法罷了。我堵得住她的嘴巴,卻阻止不了人家心里的想法。” 聞姒嘆了口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出身不好,免不了人家那樣說,若想她們認識到我真正的為人,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還不如不去理睬,免得人家說我心虛?!?/br> 說話的功夫二人已經來到了織娘的亭子,織娘笑盈盈地迎聞姒過來,把雙雙抱在懷里,喜歡的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