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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洪喬這下理直氣壯:“你啊,就是個人精,你要是愿意,察言觀色做得比誰都好。依家家底也厚實,你長得也好看,早早嫁人,把丈夫攥在手里,有什么不好的?” 依玫還沒開懟,依洪喬又說:“我倒是還想你再讀個研再嫁人,你還肯讀書嗎?” 依玫嘴角都往下拉。 讀書?怎么讀?最少最少也得去英國讀研讀個一年。一年之后回來,依琛早把遠(yuǎn)森總裁那張大班椅給坐燙了,她怎么扯他下來? 依洪喬見依玫不說話,又抓緊時機開口:“老汪都跟你說過了吧,我給你挑的這個人,不論是模樣還是能力,都是頂尖兒的。更要緊的是,遠(yuǎn)森是他的老主顧,他欺負(fù)不了你。這樣的王老五打著燈籠都難找?!?/br> 依玫正想說:您怎么不轉(zhuǎn)行去當(dāng)媒婆。這嘴皮子靈光的,怪不得遠(yuǎn)森制藥能發(fā)家呢,就靠著您這張嘴去賣藥,不富才怪。 依洪喬似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仿佛連她的腹誹都聽見,哼出兩口氣來:“你以為我這么有功夫閑得給你說親?你mama可不管你這些,我不管你,你指著樓下的小媽管你?” 說起邵云媚。依玫眼珠子卻是轉(zhuǎn)了轉(zhuǎn)。 “我知道,您這是為我好。我也知道,我這人沒什么本事,書也讀不好,到哪兒都是個小棒槌。就憑著爹媽賞的漂亮臉皮,什么也干不來了?!?/br> 依洪喬沒想到依玫先服了軟,他的語氣也柔和下來:“嗯,然后呢?知道爸爸好了吧?” 依玫點點頭:“可是,我這樣什么也不會,嫁過去,不就跟邵阿姨一樣了嗎?” 依洪喬當(dāng)即吹胡子瞪眼:“胡說什么,你是明媒正娶過去的,跟她怎么一樣?那人也還沒結(jié)過婚,干干凈凈的?!?/br> 依玫抿著唇嘆氣:“這年頭明媒正娶有什么用,我媽不是您明媒正娶進老依家的?” 這回輪到依洪喬沒話說。 依玫又是嘆了口氣:“我跟您爺倆,就不繞彎子了。我要是現(xiàn)在嫁人,過去就是個花瓶,依家現(xiàn)在是家大業(yè)大,他不敢欺負(fù)我,以后可不一定。我就怕像邵阿姨那樣,邵家沒以前景氣了,她也不能幫襯依家什么,除了這個‘依太太’的名頭,什么都沒撈到,還不如以前當(dāng)‘姨太太’的時候舒坦,您說呢?” 第4章 莫斯科騾子 依洪喬是真的無話可辯駁了。 商場如戰(zhàn)場,甚至比戰(zhàn)場更甚,從來沒有硝煙,也永遠(yuǎn)沒有停止的時候。老依家里頭知父莫若女,依玫當(dāng)然明白依洪喬不是聽不得真話的人。 依洪喬也知道自己待這二婚的邵云媚刻薄,他并不是什么重男輕女的人,如果不是當(dāng)年如日中天的邵家肯認(rèn)邵云媚這個私生女,別說依琛五歲,就是二十五歲,他依洪喬都未必能能點頭讓依琛進依家的門。 后來邵家漸漸失了勢,邵云媚又是個除了捉j(luò)ian吃醋一概不會的眼淺鬼,還真是倒過來變成母憑子貴,靠著依琛才能留在依家的屋檐下??赡怯秩绾?,即便是在依洪喬的遺囑里頭,有裴蕪的名字,有依玫和依琛,也都沒有邵云媚的。別說沒有如今沒有,依洪喬是連動也沒有動過把邵云媚加進遺囑去的念頭。 依洪喬半晌沒說話,依玫也只安安分分地坐著,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沒必要再往前緊逼,她等著依洪喬自己把那句話說出口。 依洪喬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說:“你有自己的主意了吧?來,說說。” 依玫笑著清了清嗓子:“您,在公司幫我找個位置,我空降下去,鍍個金,怎么樣?” 依洪喬笑,問她:“總部?” 依玫笑得更加狗腿,還裝模做樣擺了擺手,“看您這客氣的!總部那當(dāng)然是再好不過?!?/br> 依洪喬笑著抬手點了點依玫,那副大家長架子一眨眼又端了起來,指了指桌上那茶杯,一個字:“茶?!?/br> 依玫點點頭起身給依洪喬添了杯茶,還端著捧到他手里:“茶?!?/br> 依玫是乖乖坐下,等著依洪喬發(fā)話。 茶杯被端到依洪喬手邊,他悠悠閑閑地,撥開茶杯蓋子吹了兩口浮沫,緩緩呷了一口茶。 動作是不經(jīng)心,話卻是斬釘截鐵:“總部你就別想了,明天我讓張平給你一份子公司的名單,你挑一個管就是了?!?/br> 說完了,依洪喬還不忘譏諷依玫兩句:“還想總部,我怕遠(yuǎn)森都得整個折在你手上?!?/br> 依玫嘖了一聲:“您這話說的,您但凡讓我當(dāng)個公關(guān),您口袋里這錢都是只進不出的。” 依洪喬笑著瞧依玫,說:“公關(guān)?你是我家的丫頭,我怎么舍得讓你去當(dāng)公關(guān)?!?/br> 老爺子少說軟話,依玫也好哄,聽了這句本來就沒什么脾氣了,可是想要的東西還沒拿到,嘴角還是耷拉著,臉頰鼓鼓,就差在額頭上鑿“我不高興”四個大字。 依洪喬放下手里的茶杯,又往前走一步哄她:“好啦,剛剛才自夸自說懂事了,怎么還這么小孩子脾氣,我就是直接把你丟進總部里頭,底下人能服你?你這個身份,上頭的人敢用你?除了怎么上班打卡耗時間,怎么領(lǐng)工資,你還能學(xué)到什么?” 依洪喬說的在理,可依玫原本就沒想過學(xué)什么,純粹就是憋著一口氣回來跟依琛斗的。只恨這些心思不能讓依洪喬知道,老爺子最討厭家門不寧,她不能丟了這張牌。 依玫嘆了口氣,說:“行吧,可是您要放我到子公司里頭,我不也還是個大號空降兵嗎?比總部又好到哪里去?這樣吧,總部最近有沒有什么項目啊,案子的,大小不論,塞我進去,我不當(dāng)大拿,打個下手就行。您不急這一兩年就嫁我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