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周謙行毫不留情戳穿她心思:“我在你眼里就這點出息?想吊著你的胃口就行了?我難道不是該想著處處算計你,使美男計讓我能升官發(fā)財,不是嗎? 依玫嘿嘿笑了兩聲:“你要想算計我就算計唄,我爸是整天打著算盤想讓我把你拐回去給他當(dāng)女婿。要是我接手了遠(yuǎn)森,有你在不是很好嗎?” 周謙行酸她:“喲,你家軟飯這么容易吃?難怪什么邵秋,什么鄭嘉平,什么沈敬文,一個個前仆后繼從國內(nèi)打到國外的。 都是亂賬,依玫原本不想提,這一下子被他說得臉紅,“怎么剛和好就吃飛醋呢?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也好翻出來?” 周謙行不說話,依玫黏上去哄他:“不過我還真有點兒好奇。邵秋的我就不問了,沈敬文哪兒你是怎么把程笙也扯進(jìn)去絆倒的?告訴我唄?” 周謙行怎么聽不出她話中的陷阱,眼尾含笑看著她問:“誰說他們倆是我的手筆?” 依玫用力在他手背上捏了捏:“你怎么這么不走尋常路?要是換做別人,替我解決了麻煩,不知該怎么在我面前跟吹嗩吶一樣吹,偏你跟個悶葫蘆一樣。” 周謙行說:“那你怎么不找他們?” 這話又有些酸,依玫忙不迭貼上去哄,笑嘻嘻一張臉,“他們哪里有你聰明,就是把人頭往他們面前送都不會拿的,你多厲害呀,一石二鳥,還連環(huán)出擊?!?/br> 哄是哄著,可依玫沒忘了要撬開周謙行的嘴,“哎呀,倒底你怎么做的,告訴我唄?!?/br> 周謙行垂眸睨她一眼,不跟她計較這些小心思,說:“既然沈敬文的手機被你拿了,程笙也開口要了,我就把手機給了程笙。不過,既然過了你的手,說你不使絆子也沒人信,那就把事情坐實,該捅的刀子還是得捅,但是我也透了消息給沈敬文,程笙手上也不干凈,讓他們狗咬狗?!?/br> 依玫問:“你親自動手捅的刀子?” 周謙行笑:“沈家樹敵多著,連程笙都能咬他一口,街上隨便抓一個人都可以,何必我動手。但那手機里頭可以用的東西其實不多,我另找熟人查了沈家,再添了一份力進(jìn)去而已?!?/br> 依玫往后一仰,把周謙行夸張地打量:“你怎么這么厲害,我可賺大發(fā)了?!?/br> 周謙行深深看著她,問:“不害怕?” 依玫一愣。她聽明白了周謙行問的什么。他能怎么算計別人,就怎么可能來算計她,她就不害怕? 依玫撅著嘴想了想,笑著搖頭,似是膽子忽地大起來,伸手把周謙行直接團(tuán)抱住:“你喜歡我的,不會算計我?!?/br> 周謙行低頭,見懷里小姑娘抬頭看他,笑得眼睛彎彎,嘴唇紅紅,更襯得牙齒白而整齊,笑得跟孩子從大人手里得了糖果,歡天喜地的,不過就是為了一點小事。 周謙行腦海中的畫面忽地跟眼前的重合,十八歲的依玫,和如今二十二歲的依玫,竟然沒有絲毫差別,像是被精心用玻璃罩子保護(hù)的玫瑰,不見風(fēng)霜,更不見雨雪。 周謙行想著,手不自覺落在依玫額頭,把其上碎發(fā)往后捋,讓他能更加清楚地欣賞那雙眼睛。依玫往前湊,離他更近,開口剛想說話,大衣里頭手機卻響了。 依玫沒打算理會,還是周謙行先從旖旎情愫中抽身,伸手摸出依玫的手機,遞到她跟前:“接吧?!?/br> 依玫一看上頭顯示是裴蕪,雖然不情愿,還是努努嘴把電話接起來。 電話是接著,可依玫的眼睛還黏在周謙行身上,口中應(yīng)著那邊:“什么?去看初雪?我就在看啊,我在多大,美著呢……???我不去。我忙著呢……既然開過來了,那就原路開回去唄,又不是您開車,怕什么麻……” 話沒說全,依玫的下巴忽地被周謙行捏住,她看見他嘴唇張合,無聲說:“去吧,難得陪陪你母親?!?/br> 依玫正想使小性子拒絕,可轉(zhuǎn)念想起周謙行自幼喪母,該是不喜歡她這樣做。依玫想了想,跟電話那頭的裴蕪說:“行,那您來多大門口,我在外頭等您。好,我這就出去了?!?/br> 掛了電話,依玫低頭瞧著周謙行,說:“明天上班又要扮作單純的同事,就今天初雪,都不喜歡我陪著你看嗎?” 周謙行不答,抖了抖手上的雨傘,“拿著我的傘走吧,我要是送你出去,你母親該問得你又臉紅耳赤了?!?/br> 依玫就這樣被他一說,臉頰都微微泛紅,從長椅上站起來,腦袋差點撞在雨傘上。周謙行跟著她站起來,想把傘柄塞到她手里,她卻雙手抄進(jìn)衣兜,說:“我不拿,免得等會兒有女學(xué)生路過,堂而皇之地跟你共用一把傘。” 周謙行笑,硬是從依玫的衣兜里頭把她的手拽出來,把傘柄塞進(jìn)去讓她握緊,“沒有女學(xué)生,你看路那邊往這里走過來那人,那是我朋友,你該認(rèn)得?!?/br> 依玫順著他的指示扭頭望去。 那人依玫還真認(rèn)得,是周謙行的同學(xué),叫林致遠(yuǎn),從前也是多大的,似乎是讀計算機的,跟周謙行在同一個學(xué)院,還是他的室友。只是依玫記得林致遠(yuǎn),純粹是因為當(dāng)年依玫夜奔多倫多,周謙行不見她,替他冷冰冰傳話的人,正是林致遠(yuǎn)。 依玫回頭,抿唇看著周謙行,當(dāng)年生的氣還沒消,此刻卻又不好發(fā)出來,明明是她已經(jīng)說了大話,說什么“遠(yuǎn)沒有什么到現(xiàn)在都還意難平”。 依玫握緊傘柄,往后退了一步,叫周謙行暴露在大雪之中,輕輕說了句“我走了?!?,還當(dāng)真直接朝著外頭小跑,連頭也沒回,消失在漫天鵝毛雨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