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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佬全是我前任在線閱讀 - 第35頁

第35頁

    “縣君,茶好了?!?/br>
    倒茶之后,他以極快的速度回到自己座位,仿佛對面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艷鬼。

    少女久久不曾出聲。

    偌大的房間仿佛被人按下了靜止鍵,靜得幾乎能聽到針落在地上的聲音。

    傅書新耳朵動了一下。

    華幼安生他的氣了?

    不能吧?

    只是沒有按照她的要求倒茶,這點小事她沒道理生氣的。

    還是說,她又想出了什么刁鉆古怪的法子等著他?

    這般一想,他有些不敢去看華幼安的臉,板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指卻緊張攥了起來。

    下一刻,他聽到一聲嬌喝——“表兄!”

    這話噙著委屈帶著撒嬌,不是那種手到擒來的偽裝,而是由心而發(fā)。

    完全卸下心房的委屈撒嬌。

    對著那個被她喚做表兄的人。

    傅書新微微一怔,下意識抬頭,永遠得體優(yōu)雅的少女此時眼里噙了霧,癡癡看著對面樓宇,他絲毫不懷疑,下一刻她的眼淚便會奪眶而出。

    ——那是一種近乎狼狽的失態(tài)。

    是不應(yīng)該發(fā)生在善于玩弄人心的華幼安身上的失態(tài)。

    傅書新呼吸陡然一窒。

    第17章

    但事實勝于雄辯,眼前永遠高高在上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乖戾少女,此時的確失了分寸,傅書新只覺眼前一花,矜貴自持的少女已奪門而出,畢竟是高門貴女,哪怕在偏遠縣城她的衣著依舊是十分華麗的,披帛與裙擺一起拖在地上,她提著裙角已極快的速度出門下了樓。

    “縣君!”

    “縣君——”

    門外響起侍女們的驚呼聲。

    變故出來短短一瞬,條件反射般,傅書新起身離座,但等他的腳榻上樓梯時,他又突然驚醒——他追出去做什么?

    靈昌縣君何等尊貴的一個人?出身顯赫排場極大,無論去了哪,皆有女使侍從們跟在她身后,何須他去緊張她的去留?

    踏在樓梯的靴子慢慢收了回來。

    傅書新順著樓梯口往外看,嬌怯病弱的少女已走出明月樓,街上人來人往,她如逆水行舟,提著裙擺尋找著自己看到的人。

    但那人的出現(xiàn)仿佛是一場幻覺,街上無人在等她,而對面的樓宇,也只是一家商鋪,她不管不顧進了商鋪,蜀錦的料子無論在哪都格外顯眼,她的身影自十字窗柩處清楚印出來,小小的人兒似乎十分著急尋人,連肩頭的披帛滑到手腕處都不曾發(fā)覺。

    她的緊張毫不掩飾。

    那是不該存在她身上的一種體質(zhì)。

    她應(yīng)該永遠優(yōu)雅永遠矜貴,永遠風(fēng)輕云淡玩弄人心。

    傅書新眼皮狠狠一跳。

    空氣靜了一瞬。

    傅書新垂了一下眉。

    片刻后,他緩緩走出房間,黑色靴子落在地板上。

    ——那位被她喚做的表兄的蘭陵蕭辭玄,到底是個什么人物?

    縱是九天之上的謫仙,也不該叫她如此失態(tài)。

    傅書新一路追了過去。

    “表兄——”

    “表兄,我知道你在這兒。”

    “你出來見我?!?/br>
    對面的樓宇是商鋪,一樓是店面,二樓是接待貴客的地方,傅書新剛走到一樓的樓梯口,便聽到二樓上傳來華幼安的聲音,此時的聲音與往日的她完全不一樣,急迫的,不甘的,像是墜入無邊夢境的癡迷人,只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至于外界如何,卻與她沒有絲毫干系。

    傅書新緩步走上二樓。

    等他到了二樓,他才發(fā)現(xiàn)二樓已被華幼安的侍從清了場,這家酒館與明月樓格局差不多,只是明月樓更為富麗堂皇,而這家則偏清雅,樓上的客人盡皆離去,只剩下空蕩蕩的房間,纖細的少女快步打開一間又一間的房間,蒼白小臉因劇烈運動而微微泛著潮紅,“表兄,你快出來?!?/br>
    “我看到你了。”

    ——她真的很在乎那位她不曾見到的表兄。

    盡管此時的她額頭已沁出細密的汗珠,原來的小碎步也沒了章法,單薄的身體幾乎撐不起繁瑣華貴的衣裙,搖搖欲墜如秋夜里的蝶,但她依舊在找著她的表兄,像是鮮花尋找陽光,飛鳥尋找枝頭。

    她對那位表兄的在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完全不同于對旁人的玩弄。

    傅書新靜了一瞬。

    下一個瞬間,他聽到一聲嘆息,“表兄原來不想見我?!?/br>
    低低的,帶著幾分委屈,能叫人的心跟著揪了去。

    傅書新抬頭,纖弱的少女手扶門框,桃花面微微泛著紅,夕陽的余暉落在她眼底,將她眉眼也鍍上一層淺淺的紅,像是在感傷,又像是......早就知道這個結(jié)果。

    ——她清楚知道她想見的人在躲著她,可依舊會近乎失態(tài)去尋他。

    他的行為與她無關(guān),她的喜歡也與他無關(guān)。

    兩個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互不干涉,互不打擾,荒誕到極點的融洽。

    “世子爺怎會不想見縣君呢?”

    素月連忙上前道,“必是縣君眼花了,看錯了人,若是世子爺來了真源縣,第一個要找的人便是縣君,又怎會躲著縣君不愿見縣君呢?”

    “不,不是。”

    華幼安輕輕搖頭,“他就是在躲著我?!?/br>
    長長的披帛拖在地板上,素月俯身撿起披帛,地板并不臟,披帛不曾沾上塵土,但她卻并未把披帛重新披在華幼安肩頭,只是交到身后小侍女手里,從另一個小侍女手里取來另一條新的披帛披在華幼安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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