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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門前花了將近兩小時化的妝容也早已不復(fù)存在,哪還有半分精致可言。 宋清然來之前索性在衛(wèi)生間里直接把妝卸了,只涂了個口紅就急匆匆地趕來赴約。 她看著坐在向茉對面的何以隨,他應(yīng)該也是從醫(yī)院趕過來的,旁邊的座位上還放著來不及拿回家清洗的白大褂。 宋清然胡亂地搖了下頭,理了下額前的碎發(fā),推開門走了進去。 “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情耽擱了?!?/br> 何以隨看著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沒事,我也才到不久?!?/br> 向茉拉開椅子拉宋清然坐下,“清然姐,我跟何醫(yī)生說過啦,你要代表園里去參加演出,所以去舞蹈室排練了?!?/br> 向茉說的時候,何以隨已經(jīng)把菜單遞給宋清然了,示意她點菜。 宋清然笑著接過,在看到菜單的那一瞬間,心里有一萬只烏鴉在頭頂飛過。 誰來救救她。 為什么沒有人告訴過她這是一家牛rou館? 他家的特色菜就是牛rou,不,應(yīng)該說他家只賣牛rou。 可問題是,她不吃牛rou。 連牛rou干都不吃。 她忌口太多,平時和朋友出去外面吃飯都要再三問清楚才出去,但何以隨中午問她的時候。 她說了隨便,都可以。 宋清然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的狗屎運,難得正兒八經(jīng)地跟自己的夢中情人吃頓飯,沒化妝就算了,居然在選菜上都不放過她。 一本菜單上,全是牛。 讓她怎么點? 翻到最后一頁,終于在右下角處看到一個配菜涼拌黃瓜,宋清然仿佛看到了救星。 她思考了一下,看著對面的何以隨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我等會還得去跳舞,不能吃太多,我要個涼拌黃瓜就好?!?/br> 說著又把菜單遞了過去,“你們點吧,我隨便吃點就好?!?/br> 何以隨接過隨即又遞給向茉。 小姑娘估計是不太好意思,宋清然沒點,她也不好意思,象征性地點了兩樣就又遞給了何以隨。 何以隨拿過去啪啪啪地點了一堆。 具體點了什么宋清然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點了一堆的?!母鞣N部位。 等菜的過程對于宋清然來說無疑是開心的,她第一次希望菜可以上得慢一點,哪怕她今晚還有事情要忙。 向茉一直在問何以隨各種問題,工作,生活,愛好,家庭,甚至是情感問題。 凡是她能想到的,她都問了個遍。 而紳士如何以隨,也一一回答了。盡管答得可能并不走心,但惜字如金,寡言少語本就是何以隨的標簽。 “何醫(yī)生,當(dāng)醫(yī)生是不是很辛苦?”向茉問道。 何以隨看著她,低聲說:“還好?!?/br> “那你當(dāng)初為什么選擇了醫(yī)生這個職業(yè)?”向茉又問。 何以隨神色如舊,“我沒想過這件事。” “那你平時是不是都很忙啊,醫(yī)生的休息時間是不是都挺少的?”向茉繼續(xù)問道。 “還行。” “那你平時都做些什么?” “看病例?!?/br> 向茉搖頭,繼續(xù)追問道:“不是不是,我說的是你不忙的時候,就是不工作的時候?!?/br> 何以隨看著她,表情和最初沒太大變化,可宋清然看出來了,他這是有些無奈的表情。 “就是看看病例,忙的時候看病人。” 向茉呵呵干笑了兩聲,看向宋清然,滿臉問號。 這是新型冷笑話????? 宋清然坐在旁邊,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心里的某個地方,悄悄地,放了場煙花。 向茉還在追問著何以隨各種問題,宋清然看出了他的不耐,卻也沒有制止向茉,而是任由著她繼續(xù)問著。 其實她知道,她問不出來什么的。 何以隨并非輕易交心之人。 但她,只是想聽他說話。 說‘嗯’也好,說‘不是’也行。 只要,是他的聲音就好。 服務(wù)員上菜后,宋清然看見何以隨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仿佛聽到了他心里的嘆息。 她知道,他其實有點嫌煩了。 宋清然看著他如釋重負的模樣,忍不住低頭笑出了聲。 向茉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笑什么?” 她嘴里還嚼著塊牛rou,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但 宋清然還是聽了個真切。 宋清然搖搖頭,“沒什么,就是想到今天我們班里的一個小男孩被一個小女孩扎了個小辮子,小男孩氣不過又不能打她,最后哭了。” 向茉放下碗筷,一本正經(jīng)地開始批評宋清然。 “宋老師怎么能這樣呢?人家小男孩都哭了,你怎么還笑人家?” 宋清然笑著看她不說話。 向茉攤開雙手,“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宋清然順手夾了塊牛rou涼片塞進她嘴里,“你還沒開竅呢?” 向茉皺著眉頭嚼了幾下,聳了聳肩。算了,和這群九零后的人聊天可真累啊。 一個高冷,問什么答什么,答非所問就算了,還漫不經(jīng)心。 另一個更甚,坐下來后就沒開過口,開了口也是說些讓人有些聽不太懂的話。 可能,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 等會,她也成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