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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好的?”榮婳不解:“我能問你有沒有吃飯,有沒有睡覺,就不能問你有沒有喜歡我嗎?” 江淮嘆氣,疲累的看了眼繁星漸起的天。她在這些問題上,是真的不會害羞啊。 可是為什么呢?正常女孩子,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別說這么直來直去的問了,怕是說句話都緊張,她怎么毫無心理負擔? 江淮想了半天,想起榮家的出身,也想起榮家那位出身突厥的太老夫人,得出一個結論,家風如此。她和尋常女孩子不一樣,自己喜歡的,不也是她這份明朗嗎? 可遇上他那難說出口的緣故,就會格外頭疼。她若是不這么直白的問,很多事含蓄著,曖.昧著,興許能給他足夠的時間查清定國公府的案子,然后再回應。 但是她問了,她不僅問了,還學會威脅著問了。 江淮正發(fā)愁著,卻聽榮婳又道:“江淮,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明天我真回去了?!?/br> 江淮抬手,揉了揉眼睛:“嗯……” 榮婳愣了下,問道:“嗯什么?同意我明天回去?” “不是……”江淮失笑。 “哦……”榮婳挑眉了然道:“喜歡我是吧?” 江淮又抬手擦了下唇鋒:“嗯……” “哈哈哈。”榮婳笑了,這事兒算是成了嗎?哈哈哈,等回京,誰家一有聚會她一定立馬去參加,昭告天下她夫君是新科狀元。尤其要說給于朝朝和傅明赫聽,看以后還說榮家商戶出身,文官清流看不上。 念及此,榮婳復對江淮道:“我一定會對你很好的!那等回了京,榮家再去提親,你可不能再拒絕了?!?/br> 江淮低眉,看著她清亮的眼睛,終是沒忍住,抬起手,宛若竹節(jié)般的手指,將她方才追逐時被風吹亂碎發(fā)撥開,正色道:“我已弱冠,鎮(zhèn)邊候亦是弱冠,他已有孩子,我卻至今尚未成親,小姐可想過為何?” 榮婳還真沒細想過,但以她這段時間對江淮的了解,揣測道:“可是因為傳聞中,那四萬兩銀子?” 他編出去的債?江淮失笑,搖搖頭:“不是。我家中還有其他的事,若這件事不解決,我與一些親人便無法和解。就不是談婚論嫁的最好時候?!?/br> 他希望,有朝一日,查清定國公府的案子,確定榮陵之死與陸家無關,得到母親的諒解,然后再好生帶著她回家。而不是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查明白,既有被她深恨的風險,又無法帶她回去見娘親。他不想他的姻緣,也像父親一樣,得不到家人的祝福。 江淮道:“小姐想問的,我已經(jīng)答了,至于更多的事,我現(xiàn)在卻無法給你承諾。小姐可愿給我些時間?讓我解決那些事情?!?/br> “你可以告訴我嗎?或許我能幫你,就像現(xiàn)在在岐州一樣?!睒s婳關懷著問道。 告訴你,都不用等明天,你怕是今晚連夜就回京城了。江淮搖搖頭,解釋道:“與岐州的事不同,那件事,只有我一個人解決?!?/br> 榮婳眼中有失落一閃而過,但轉(zhuǎn)瞬即逝,而后對江淮笑道:“那好吧,但你要快點兒解決,別讓我等太久?!?/br> 江淮含笑點頭:“好?!?/br> 說罷,江淮抬手,虛攬一下榮婳,對她道:“天黑了,我們回去了?!?/br> 榮婳緩步往回走,側(cè)頭問道:“你不是前院還有事?” “又沒有了?!苯刺裘嫉馈?/br> 第二日,榮婳和玉骨出門,找到李直,將江淮讓他今晚進一趟衙門的事兒說了,又和榮憶玩了會兒,便回了衙門。 晚間,吃罷飯,二人還如昨日般散了散步,方才回到房中。 江淮帶了卷宗回來,在外間翻看,榮婳則在里間,自己翻話本子看。時不時無聊了,找江淮掰扯幾句,又接著看話本子。 就這般,一直到戌時過些,江淮便聽里間傳來榮婳平穩(wěn)的呼吸聲,想是睡著了。 他將燭火往身側(cè)拉了拉,不讓光對著內(nèi)室,翻卷宗的手腳也更輕了些。 一直等到亥時過后,江淮放下卷宗,輕手輕腳地出門,到了衙門前院。 夜里的前院,只有大門口值守的房間亮著微弱的光,其余一片漆黑,尤其路過衙門大堂時,里面更是空蕩蕩的顯得有些陰森。 江淮來到約定的地方,等了片刻,便見一個人翻身上了墻,借著月色,江淮看清是李直,走上前迎道:“李大哥?!?/br> 李直跳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地,沒發(fā)出一點兒聲音,起身行禮:“江大人。” 江淮免了他的禮,對他道:“明晚我要去深山圍剿鳴蛇,需要李大哥帶人配合我做件事?!?/br> 李直抱拳:“大人請講。” 江淮對他道:“我未到岐州,樣貌已為暴.民所知,還有之前兩位知州被暴.民殺害,他們知曉知州的行程。我懷疑是知州衙門的人不干凈,如果礦場的事和災情,以及四位知州之死有關,那么明天我們?nèi)耍谟袃?nèi)鬼的可能下,對方肯定會知道?!?/br> “圍剿的計劃,我已經(jīng)告訴知州衙門所有人,如果有內(nèi)鬼,對方便會早做準備。但是明晚,我會臨時改變路線,到時就需要李大哥帶人,去我的原定路線,牽制對方。我則帶人進礦場,去救王啟?!?/br> “臨時改變路線的事,通知他們之后,我會留點時間給內(nèi)鬼,內(nèi)鬼想來會想法子報信,倒是便需李大哥幫我一同留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