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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婳大大松了一口氣,對身邊人道:“照顧大夫,等下李直等人回來還要看。” 說著,榮婳直接出了門,朝著他們回來時的路張望,急得在門外來回踱步。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方才見李直玉骨等一行人,烏壓壓的回來。 榮婳喜極,連忙朝他們跑了過去,上前一把握住玉骨的手腕:“你們可還好?人都在嗎?有人受傷嗎?” 李直等人哈哈笑了起來,聲音里滿是劫后余生的喜悅,李直喘著氣道:“大小姐別怕,兄弟們?nèi)苦駠鱾€的回來了,衙門里的捕快大人們也都平安無恙,就是都受了些傷,但都是小傷。” 榮婳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了,眼眶中不由漫上了淚水,連連扶著心口道:“太好了太好了,都沒事,都沒事。走,快回去,鏢局里請了大夫?!?/br> 說著,忙牽著玉骨的手,帶著眾人往回走。 榮婳側(cè)頭問玉骨:“玉骨,你沒事吧?” 玉骨笑著搖搖頭:“小姐放心,比起我以前吃過的苦,這不算什么?!?/br> 榮婳聽罷,嘟了下嘴,松開她的手,該抱住了她的手臂,道歉道:“對不起,我怕他們用毒,只能讓你跟著一起去,幸好你們都沒事?!?/br> 玉骨鮮少笑,但是對榮婳,卻不吝嗇笑容,她淺淺一笑,說道:“小姐哪里話?我是小姐的人,自然該聽小姐吩咐。更何況,我們是一大堆人,小姐是一個人走的,比我更危險?!?/br> 榮婳聞言,腦袋枕一枕玉骨的肩頭,說道:“你最好了?!?/br> 玉骨笑:“榮家對我有再造之恩,小姐以后不要再和我說這么見外的話了?!?/br> “對!”榮婳笑:“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玉骨聽著心里一暖,低眉想了想,對榮婳道:“小姐,江大人為了救我們,今天又一次引開了所有人?!?/br> “所以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是一個人。”榮婳這才恍然。 玉骨點點頭,正想對榮婳說江淮讓她帶給她的那句話,但是話到嘴邊,轉(zhuǎn)念一想,眼下江大人平安活著,再說這個話,可能不吉利。既然他沒死,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是等江大人醒來,自己再去和她說吧。 念及此,玉骨沒多嘴,只道:“小姐,江大人勇敢有擔當,值得?!焙煤谜湎В∷娺^那么多丑陋的東西,實在是知道這樣的人有多難遇到。 只是他們小姐運氣太好,頭一個下血本用心的人,就是江大人這樣的男子,也不知會不會錯以為天下男子都如此,而失了珍惜的心。 果然,榮婳沖她一笑,得意道:“我也勇敢有擔當啊,你知不知道,我那晚和你們分開,都發(fā)生了什么?” 話音落,沒等玉骨回應,榮婳便自顧自講起了自己這一路的遭遇。 玉骨輕嘆,哎,有些事,還是得自己經(jīng)歷過后才能明白。 回了鏢局,榮婳忙叫大夫給受了傷的人治療,又命廚房做飯。玉骨沒受什么傷,榮婳按著她吃了東西之后,又把她押進房里,讓她去睡覺休息,自己則去屋里繼續(xù)看顧江淮。 房中只剩下榮婳和江淮兩個人,屋里的椅子都搬出去援助傷員了,榮婳只好坐在了塌邊的腳踏上,伸手打了個哈欠。 這幾日她也是不眠不休的趕路,確實也累壞了,但是江淮還沒醒呢,趁還有精神,再陪他一會兒吧。 想著,榮婳看向了江淮,她這才注意到,今天的江淮,雖然很可憐,但是看起來好好看啊。臉上的傷,不僅沒有破壞他的俊逸,反而讓他多了份一觸即碎的美感,和平日里看起來完全不同。 榮婳看傻了,有些沉迷美色不能自拔,下巴不自覺搭上了塌邊,大眼睛定定的看著昏睡的江淮。 她忽然想起今天在山上剛看到他時的樣子,他穿著官袍,散著頭發(fā),持.槍站在那里的樣子,真的俊逸的不得了。她當時滿心里擔憂,全然沒有留意別的,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個畫面,真是值得一副畫呢。 如此想著,榮婳愈發(fā)喜歡他,江淮這樣貌,以后無論帶到哪里,都很能給她長臉。 榮婳念頭剛落,不知江淮夢到了什么,眼皮輕微的顫了顫,復又恢復了平靜。榮婳看著他覆在眼瞼下鴉羽般的長睫,忽地咬唇,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撥拉了幾下他的眼睫毛。 江淮似是感覺到,眉心輕微的皺了皺,榮婳咬唇笑,又使壞的上去撥拉了兩下,這次他眉心皺得更深了些。 榮婳忙收回手,偷偷的笑了,覺得腦袋有些昏沉,側(cè)頭枕在了自己手臂上,閉上了眼睛。 腦子里卻還在想著今天剛見面時候的事兒,江淮暈倒的時候,嘴唇好像碰到她的嘴了,這不是只有夫妻之間才能做得事嗎?碰都碰到了,等江淮醒了,再不答應婚事,可就真的過分了吧。 如此想著,榮婳就這樣爬在江淮塌邊,昏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整個鏢局安靜下來,久到天外月色西沉,江淮方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昏黃的燭光鉆入眼睛,隨著意識漸漸歸位,那快燃盡的蠟汁堆滿根部的燭臺,清晰的映入眼簾。 江淮深吸一口氣,今日的一切一點點的回到腦海中,正欲起身去找榮婳,可他剛一垂眼,卻正見榮婳爬在他的塌邊,睡得安靜,像只蜷縮在身邊毛絨絨的小貓。 江淮的心一下提了起來,隨之一起蘇醒的,便是翻涌在心間,如浪般席卷而來的濃郁的愛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