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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笑著聽榮婳說完,贊許的點頭:“正是此意?!?/br> 江淮再次看向榮陵:“類比造紙之術,在其廣為流傳之后,使更多人能見先賢之言,這等利益,就不僅僅只是拘泥于皇家之強,而是一國之強?!?/br> 榮陵了知了江淮的意思,確實如他所言,將鑄劍圖譜公之于眾,不僅能保住榮家的安全,更能推動整個天下在此項技術上的水平,意義深遠。 榮陵徐徐點頭,看向江淮的眸色更深,這個青年,所思所想著眼之大,令人敬佩。 一旁的榮崢道:“爹,那就公之于眾吧。從此之后鑄劍圖譜天下皆有,皇帝就是想找麻煩,也找不到榮家頭上來?!?/br> “哎……”一旁的榮婳輕嘆一聲,在江淮身邊坐下,摸著自己的劍,對它說道:“寶貝,以后你就不是神兵利器了?!碑吘固煜陆杂?。 眾人聞言笑,榮陵正欲問江淮,要以什么法子讓鑄劍圖譜合理的出現(xiàn)在大越,怎知尚未來及開口,忽見幾日不見的李直一下鉆進了屋里,喜道:“老太爺,還有太夫人他們到了!” 榮陵蹭一下站起,“爹娘?”說話間,他已是迎了出去,榮婳榮憶等人自然也跟著跑了出去,只留下榮崢獨個兒躺在榻上,望眼欲穿的看著門外。 江淮在他身邊坐著,轉頭揶揄道:“沒人搭理你了吧?!?/br> 榮崢笑著白了江淮一眼,對他道:“我渴了?!?/br> 江淮便起身給他到了杯水,坐在他塌邊,遞給他。 榮崢還躺得很平,只能道:“你看我這樣喝會不會被嗆死?” 江淮看了看他,無奈的舔舔唇,放下杯子,繞到他身后,推著他的背起來,給他身后墊了一床被子,再次坐回去,將茶遞給他。 怎知榮崢沒接,說道:“肩上有傷,抬不起胳膊?” “兩個肩都有傷?”江淮沒好氣的反問。 “躺了好幾天沒力氣。”榮崢毫不羞愧。 “你真是爹回來了,以前怎不知你這么不穩(wěn)重?”說著,江淮將杯子往他身邊一放:“愛喝不喝?!?/br> “姑父?!?/br> 江淮立馬又把杯子拿起來,“來來來,我喂你?!?/br> 榮崢如愿以償?shù)牡昧私此藕颍认乱槐?,緊著便聽外面?zhèn)鱽砦菏虾妄R氏的哭聲,是那種悲傷中夾雜著無盡的喜悅,叫人聞之心酸,又聞之感慰。 半晌后,厚重的門簾再次被撩開,榮陵扶著榮廷仙的手臂,一家人滿臉喜色地進了屋。 榮廷仙一眼便見了榻上榮崢,一臉心疼道:“哎喲,可受大罪了,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榮崢笑著問了幾位長輩好,笑道:“沒啥事兒了,等傷好便是?!?/br> 魏氏和齊氏也圍到了榮崢身邊,噓寒問暖,兩個人眼眶都紅紅的,但卻抑制不住她們眼里的喜悅。 詢問了一陣兒后,眾人在一旁圍桌坐下,讓廚房傳飯,只余榮崢一人在榻上躺著,巴巴的望著他們吃飯。 而就在這時,榮崢忽然看見,榮陵在桌下,悄無聲息的牽住了齊氏的手,緊緊握住,放在膝蓋上。 榮崢笑著嘆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榮崢還不能吃調味料過重的東西,只吃了一些粥。他本以為,只能在旁邊看著已經很難過了,但沒想到,還有更難過的。 不一會兒,榮憶端著碗過來看看,邊吃邊說:“哥,這菜好吃,好像是這邊的什么野菜,我曬干弄點兒回去,等你好了讓他們再做一回?!?/br> 又過一會兒,榮婳端著碗來,夾起rou片在他鼻子下來回打轉:“咦——榮崢呀,你看這rou片它色香味俱全,可惜你吃不到誒?!?/br> 榮崢:“……” 這么對待傷號,你們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飯快吃完的時候,江淮看向榮廷仙和魏氏,小心翼翼的說道:“伯父伯母,若依禮,合該等回京后,去家鄉(xiāng)請來母親,再請媒人,過府商討婚事。可江南路遠,再兼這些日子,聽聞陛下情況愈發(fā)不好,若有國喪,恐怕得耽擱許久……” 江淮這番話說得并沒有結巴,足可見是心下演練了很多次,但是語氣很輕,彰顯著他內心的緊張。 榮廷仙和魏氏,各自含笑看著他,并不言語。 江淮看著他們的眼神,耳尖眼可見的泛紅,重重表現(xiàn)都清晰的落在一桌的榮家人眼里,除了正主榮婳跟著在一邊臉紅,其余人都一副看好戲的淺笑。 飯桌上忽然安靜下來,都在等他繼續(xù)說。 江淮見此更加緊張,但話還得說,他捏緊冒汗的手,接著開口道:“榮崢的傷勢,想來這一個月挪動不得,若是可以,能否在河東道定親選日子,等榮崢傷好,回京……嗯……成親?!?/br> 話說完,江淮又緊著找補道:“但是伯父伯母放心,該有的禮數(shù),晚輩一樣都不會落下,絕不會薄待絨……唔……榮小姐?!?/br> 話說完,江淮不自覺看向齊氏身邊的榮婳,但見榮婳小臉緋紅,唇邊含著滿滿的笑意,大眼睛里波光明亮,也正在等著榮廷仙和魏氏的反應。 榮廷仙笑著看向魏氏,問道:“夫人,你怎么看?” 魏氏看向江淮,問道:“那婚事你如何打算?江南路遠,若是回京后,讓絨絨帶著嫁妝一路嫁去江南,怕是不安全?!?/br> 江淮道:“晚輩考慮到了。江家旁系多,他們若要趕至京城,也是一番耽擱。晚輩想,便在京里成親,只接母親過來,成親后我再帶絨絨回江南見族中其他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