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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立后前一天狗皇帝失憶了在線閱讀 - 第2頁

第2頁

    這話膽大露骨,令人側(cè)目,周璟的神色微怔,眉頭緊緊皺起,像是并不相信,卻又無從辯駁,他沉默片刻,仿佛在思量著花嫵究竟是何許人,問道:“你叫花五,是在花家排行第五?”

    花嫵輕輕搖頭,糾正道:“映濃愁淺黛,遙山眉嫵。”

    周璟聽罷,淡聲評價道:“輕浮。”

    花嫵忽然笑了,微微側(cè)頭看著他,問道:“皇上知道這首輕浮的詞是誰人所作嗎?”

    周璟漫不經(jīng)心地道:“不知道,想來是什么籍籍無名之人?!?/br>
    花嫵眼中笑意不散,贊同道:“皇上說的是?!?/br>
    她模樣生得好看,膚色如雪,青黛色的眉,尤其是一雙杏核眼,笑起來時眼尾微彎,眼波柔亮,容貌秾麗,仿佛工筆水墨畫一般氤氳染開,漂亮得驚人。

    縱然是漠然如周璟,也下意識多看了幾眼,待他反應(yīng)過來,又轉(zhuǎn)開了視線,聲音變得更為冷淡:“朕要歇了,你們都下去吧?!?/br>
    他俊美的面孔上露出些許倦色,像是疲倦,又或是厭倦。

    天子下了逐客令,自是無人敢忤逆,花嫵與老太醫(yī)一前一后退出寢殿,回了自己住的碧梧宮。

    眼下正是初夏時節(jié),庭中種了一株玉蘭樹,此時枝頭綴滿了拳頭大小的花苞,如一只只雪白可愛的小鳥,羞怯藏身于青翠蔥郁的葉片下,好奇地探出頭來張望。

    花嫵倚在軒窗前,手中把玩著一朵花苞,指尖纖纖,撥下一片花瓣來,侍立在旁的貼身婢女憂心忡忡,道:“娘娘,皇上如今不記得了,您該如何是好?”

    前些日子,周璟說過會在這幾日下旨,冊立花嫵為皇后,誰知道事到臨頭竟生出了這等變故。

    一想起那人全然陌生的眼神,花嫵就忍不住皺眉,早知道有今日,當(dāng)初就該讓他寫個契書,摁個指印才好,倒省得陷入這不上不下的兩難境地。

    ……

    御書房。

    周璟將手中最后一本奏折放下,按了按隱痛的眉心,目光不經(jīng)意落在御案的一角,那里放著一卷黃絹,混在一堆奏本里,不怎么起眼。

    他下意識拿了起來,道:“這里怎么會有朕的手諭?”

    貼身內(nèi)侍劉福滿愣了一下,答道:“那是皇上前些日子放在那里的,說是讓奴才擇日宣讀。”

    “擇日?”

    周璟神色透出些微的疑惑,但是很快,他就知道圣旨的內(nèi)容是什么了,那是一卷冊立皇后的圣旨,上面的花嫵二字寫得格外端正,筆跡熟悉無比,這正是他親手寫下的。

    他準(zhǔn)備冊立花嫵為皇后。

    周璟皺著眉,思量頗久,才動作徐徐地將圣旨收起來,問劉福滿:“這花嫵,究竟是什么身份?”

    劉福滿一怔,沒等他回話,周璟用手指輕叩御案,聲音微沉:“給朕如實說來,不要有半句假話?!?/br>
    他初初登基,卻已有了不小的威勢,劉福滿心頭微驚,連忙躬著身子答道:“回皇上的話,貴妃娘娘是太后娘家的人,您兩年前就納了她為側(cè)妃?!?/br>
    “側(cè)妃?”周璟面露異色:“朕怎么會納側(cè)妃?”

    這我哪兒知道?劉福滿心中叫苦,納妃的人是您,又不是我。

    好在周璟放過了這一茬:“繼續(xù)說?!?/br>
    劉福滿想了想,遲疑道:“奴才聽說,您從前是打算娶貴妃娘娘為正妃的,但是太后娘娘和先帝不許,只能作罷了?!?/br>
    周璟皺眉,莫名地,他心中忽然涌起些許煩躁,興許是針對這句話,又興許是因為不喜劉福滿的態(tài)度,他淡淡道:“太后和父皇為何不許?”

    劉福滿斟酌著措辭,隱晦提醒道:“這……大概和貴妃娘娘的出身有些關(guān)系?!?/br>
    周璟道:“她是花家的女兒,閣老的孫女,給朕做正妃應(yīng)當(dāng)綽綽有余?!?/br>
    劉福滿表情微有異色,小心道:“奴才聽說,貴妃娘娘的身份有些尷尬,嚴(yán)格說來,她其實并不是花閣老的嫡親孫女,只是養(yǎng)在花家罷了?!?/br>
    周璟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先帝反對也就罷了,可花家是太后的娘家,他要娶花家的女兒,于情于理,太后都應(yīng)當(dāng)會贊同才對,為何就連太后也反對?

    周璟望著手中這卷明黃圣旨,心里思量著,他打算冊立花嫵為皇后這件事,太后知道嗎?

    在未曾失去記憶的時候,花嫵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想到這里,周璟腦中忽然閃過女子輕淺的笑靨,眸光清透,聲音溫軟:大概是因為皇上喜歡臣妾吧?

    周璟的眉頭皺起,喜歡?

    他隱約記得,自己確實有一個極喜歡的人,但是他忘記那是誰了。

    難道真的是花嫵?

    原本周璟覺得失去的那些記憶,對他而言并不怎么重要,然而就在這時候,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腦海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抹纖細(xì)的影子,朦朦朧朧,卻無論如何也看不真切,惹得周璟心中生出幾分躁意,他扔下手中的朱筆,吩咐劉福滿:“去叫太醫(yī)來?!?/br>
    劉福滿以為他哪里不適,連忙奉命去了,朱筆在宣紙上滾落開去,磕磕碰碰,留下一道蜿蜒的印子,下面隱約透著點墨色。

    周璟伸手拿起來,卻是一張信箋壓在鎮(zhèn)紙下,那信箋上赫然是他的筆跡:郊原初過雨,見敗葉零亂,風(fēng)定猶舞。斜陽掛深樹。映濃愁淺黛,遙山眉嫵。來時舊路,尚巖花、嬌黃半吐。到而今,唯有溪邊流水,見人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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