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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太后在寒暄的時候,忽然對花嫵道:“上一次從萬佛寺回來的時候,哀家就提起過一件事,不過你那時候身子不舒服,哀家就沒再說,前兩日花府著人遞話入宮,說老太太病了許久,身子不好,總是念著你,你是她一手養(yǎng)大的,于情于理,也該回去看望她老人家?!?/br> 花嫵聽了,一時間沒有應(yīng)答,像是怔住了,太后面上露出幾分疑色,叫了她一聲:“貴妃?” 花嫵這才回過神來,應(yīng)答道:“太后娘娘說得有理,臣妾是該回去探望一番。” 太后滿意地頷首,道:“哀家也讓人備了一些禮,你到時候一并帶過去。” “是?!?/br> 離了慈寧宮,花嫵坐在龍輦上,有些走神,周璟頻頻自奏折中分神看她,在快到碧梧宮的時候,終于開口問道:“你不想回去?” “沒有,”花嫵的表情很淡,她認(rèn)真地道:“臣妾只是有些怕。” 周璟不解:“怕什么?” 花嫵回望他,眼中沒有往常的笑意,道:“一個人千辛萬苦地從泥淖中爬出來,當(dāng)她再次看見這泥淖時,總是免不了心懷懼意?!?/br> 周璟沉默片刻,道:“那就不回去?!?/br> “不,”花嫵卻微微揚起下巴,語氣肯定地道:“我一定要回去?!?/br> 恐懼什么,便去直面什么,她從不害怕痛苦,她只害怕有朝一日自己會失卻面對痛苦的勇氣。 第44章 早朝過后,周璟在御書房批折子,殿內(nèi)寂靜無聲,劉福滿輕手輕腳地進(jìn)來,將沏好的新茶放在御案上,周璟忽然停了筆,道:“外面下雨了?” 劉福滿忙答道:“回皇上的話,下了點小雨。” 周璟將筆擱下,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扇推開來,外面是一株老梅樹,這會兒不是花期,滿樹濃綠,細(xì)如牛毛的雨絲落在枝葉上,發(fā)出輕微的沙沙之聲,如春蠶食桑。 他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劉福滿正覺得疑惑之時,忽然聽見天子自言自語道:“該叫她晚些時候出宮?!?/br> 劉福滿頓時明白了,貴妃娘娘不喜下雨,皇上這是心里念著她呢。 …… 下雨天,花府。 這兩樣都是花嫵最反感的,今兒倒是趕巧湊一塊了。 輿轎入了花府的大門,緩緩?fù)O聛?,簾外傳來綠珠的聲音:“花府到了,請娘娘下轎?!?/br> 轎簾子被打起來,早有內(nèi)侍撐著傘在旁邊候著,另有數(shù)十名內(nèi)侍宮婢列隊排開,恭敬垂首,或手執(zhí)拂塵,或手捧御香,一路蜿蜒至廳門口。 花府上下從前幾日得了消息,便開始灑掃準(zhǔn)備,今天自清早一直等到現(xiàn)在,這會兒總算等來了人,眾人連忙跟隨花老夫人一同前來迎接。 細(xì)密的雨絲落在傘面上,發(fā)出嘈嘈之聲,聽得人心煩,花嫵打眼一看,人群里多了幾個生面孔,都是女子,大概是花家小輩們?nèi)⒌钠奘遥齻冸m不敢正視花嫵,但眼中仍舊藏著些隱晦的好奇和艷羨。 花老夫人的態(tài)度十分恭順溫和,親自引著花嫵入了廳,下人奉了香茶果品,皆是上等,花嫵沒怎么動,寒暄幾句過后,便直言道:“聽說太|祖母病了,本宮特意向皇上請了旨,前來探望?!?/br> 花老夫人沒料到她這么直接,連禮貌的寒暄都不肯多說幾句,愣了一下,忙道:“是,只是她老人家年事已高,又病了數(shù)月,實在起不來身,不能前來親迎娘娘,請娘娘恕罪?!?/br> “無妨,”花嫵站起來,道:“本宮可以前去探望?!?/br> 花老夫人再沒別的話說,便領(lǐng)著她往老太太的院子去,花嫵從前在這府里住了整整八年,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如今故地重游,她忽然發(fā)覺原來這花府沒有她想的那么大,從前廳穿過垂花門,一路走到正院,也僅僅只用了半盞茶的時間。 太|祖母仍舊住在原來的院子里,旁邊就是小繡樓,花嫵從前就是住在這里,樓前的老桃樹還在,如今已過了花期,滿樹茂密的枝葉,上面的還結(jié)著青碧色的毛桃,三三兩兩,大多只有嬰兒拳頭大小,那桃子并不好吃,又酸又澀,還有些發(fā)苦。 以至于后來很長一段時間,花嫵以為世上所有的桃子都是這樣的,她還摘了一個送給瑾公子,在信里嘲笑桃樹是表面光鮮,明明花兒開得那么好看,結(jié)出來的果子卻酸澀難吃。 沒多久,瑾公子回了信,大意是說淮南為橘,淮北為枳,興許這桃樹生錯了地方,他家里也有一株桃樹,結(jié)出來的桃子尚可,摘了一個請花嫵嘗嘗。 那是花嫵第一次吃到蜜桃,從此她就愛上了這種果子。 花嫵的目光自那株蒼老的桃樹一晃而過,沒有半點停留,繼續(xù)往前而去,過了小繡樓,旁邊就是一座院落,老太太一直居于此處。 這是一個兩進(jìn)的院子,庭中種了幾株木槿,下人們在廊下跪迎,不必花老夫人刻意引路,花嫵便熟門熟路進(jìn)了正房,迎面便是一股子清苦的藥味,讓人想起朽爛的木頭,散發(fā)出陳舊的氣息。 屏風(fēng)后傳來悶悶的咳嗽聲,像是有人捂著嘴,極力克制了,卻仍舊不能停歇,花嫵的腳步微頓,花老夫人揚聲道:“母親,貴妃娘娘來探望您了?!?/br> 繞過那一架香檀繡柱屏,花嫵一眼就看到了太|祖母,她穿著誥命的禮服,坐在榻邊,倚著軟枕,滿頭花白的銀發(fā),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茍,用兩枝萬壽翡翠簪別住,面上的皺紋更深了,尤其是那兩道法令紋,如刀刻一般,除了瘦削些,她簡直與花嫵記憶中的模樣沒有任何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