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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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Park的實驗室半年后,夏槐隱約覺得Park對學生存在過度的掌控欲。 她和之杭做的是兩個不同的研究方向,也不在同一間實驗室。她是已經修完課的博士生可以每天準時在實驗室打卡,可之杭的學分還沒修完,她傳了課表在群組,將自己的實驗盡可能安排在課程之外完成,但Park有時會不明原因的突然要找之杭,如果找不到她,就會帶著諷刺的語氣問“之杭的好朋友”夏槐,她去哪里了。夏槐如實回答之杭在上課,Park就會把原本要交給之杭的事,讓夏槐去解決。夏槐也想替之杭分擔一些,但一次兩次之后,夏槐很快就發(fā)現(xiàn)Park讓之杭做的事,是違背學術倫理的。 例如提前預測了實驗結果,如果數(shù)據(jù)不吻合,就想盡一切手段讓數(shù)據(jù)變得很“好看”。 夏槐還意識到Park把一堆本不屬于之杭的研究題目,硬塞給她,簡而言之,就是在壓榨之杭。 碩士學生的年限較短,一般不會要求攻克一個艱深的課題,Park對其他碩士學生的學術規(guī)范也沒有像他要求之杭那樣,來得那么“嚴謹”。 有時甚至只是周會報告時,之杭的PPT頁眉字體不如他所愿,他都會破口大罵。之杭是個心性極度堅韌的人,哪怕Park的要求再不合理,她也會用誠懇的態(tài)度接受、改正。 起先夏槐時常會主動關心之杭,希望她能跟自己聊一聊,她對Park的看法,哪怕只是聽她抱怨一番也可以。但之杭每次都說她沒事,然后云淡風輕地岔開話題。 夏槐的性格較真又正義凜然,原先Park沒有將之杭的工作分給她之前,她不了解情況以為Park只是嚴厲了些。直到之杭去紐約出差,她去醫(yī)院收數(shù)據(jù)期間,留在實驗室的夏槐幫她開電腦遠端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原始數(shù)據(jù)和Park打算掛之杭名字發(fā)表的論文,有一個不易察覺的落差。 有一項數(shù)據(jù)被篡改了算法,得以令數(shù)據(jù)落在可信區(qū)間。夏槐連忙給遠在紐約之杭打電話,告訴她論文有問題。這篇論文之杭將會是第一作者,發(fā)表成功后,之杭就會成為實驗室第一個碩士學分都沒修完,就可以論文口試的學生。學校的碩士學位需要修滿24個學分,學生在修完必選的12學分之后即符合口試條件。大多數(shù)碩士生都是第一年把學分修完,掌握基礎,第二年才開始正式定題做畢業(yè)研究。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之杭比夏槐更早就進了Park實驗室,夏槐有一次聽到研究助理在和博士后研究員聊天,說之杭跟Park之間做了交易,如果之杭一年就能發(fā)篇SCI拿到碩士學位,Park就愿意收她做博士。 夏槐知道Park這么做,并不是為了真的要幫助之杭才留她讀博士。整個實驗室他最喜歡但同時也最不在意的就是碩士生——一個可以毫無理由壓榨的研究苦力,又不像大多數(shù)博士生具備獨立的研究思路,可以任指導教授牽著鼻子走,誰不喜歡呢? 況且,一旦之杭成為他的博士,他就可以變著法的pua她,告訴她多虧了他這位導師,她才可以這么快就碩士畢業(yè),她要是知道感恩就必須要聽他的。 這當然不是夏槐的臆測,而是她在選擇Park做導師前,跟一位叁年才碩士畢業(yè)的學姐打聽到的。學姐說,Park對待博士和碩士的態(tài)度差別很大,碩士學生絕對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只能按照他想做的邊角料題目來,但博士就有空間自由發(fā)揮,因為能申上本校博士的學生基本都有實力,不仰賴于他來發(fā)paper。 夏槐原本僥幸地想,自己是博士,雖然是本校直博,但好歹專題生時期就發(fā)過一作了,Park應該也會礙于她專題導師和本校生的情面,不敢輕易拿捏她??墒侵钡絇ark迫害的人變成了之杭,夏槐才發(fā)現(xiàn),所謂僥幸,不過是建立在別人的不幸之上。 夏槐想要扭轉這讓之杭處于劣勢的局面。 她在電話里告訴之杭,只要她拿“篡改數(shù)據(jù)”這一點跟Park談判,那么Park最晚也會在兩年內就放她走,然后她可以去別的實驗室讀博。 “夏槐,你憑什么認為,Park把我那篇一作撤掉,我還能在兩年內順利畢業(yè)?我聽他的,我一年拿到碩,不聽他的就變兩年,傻子才會去威脅自己的指導教授呢!” “可是之杭……”夏槐痛苦地凝噎,“這是學術造假??!我知道這不是你做的,但是你就要眼睜睜放任他這樣做嗎?一旦他投出去初審過了,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換了種算法,就叫學術造假了嗎?!”之杭被這個詞激怒,第一次對夏槐出言不遜,“你懂什么呀夏槐?你一個大半年都沒什么進度的直博生!你有什么資格和我這種四下就早早進實驗室的人叫板?!” “魯之杭!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夏槐被之杭的態(tài)度氣到,她沒想到她這么替之杭考慮,可是之杭不領情就罷了,還如此瞧不起她。 彼時夏槐自己的研究題目受挫,正是跟Park較勁的緊要關頭,她不想放棄自己搭建了大半年的模型,但是Park覺得她好高騖遠,她想要臨床數(shù)據(jù)來求證,Park還沒答應幫她申請IRB。 “之杭,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都有些沖動,不如等你從紐約回來,我們再好好聊一聊,可以嗎?“ 盡管夏槐有些委屈,但她知道一直以來之杭付出了比實驗室任何一個人都要多的努力,所以她說夏槐不配跟自己叫板,夏槐得承認,之杭說得沒錯。 在夏槐心中,之杭本就被她放在一個很高的位置,她珍之慎之,從不隨意對待。 但令夏槐出乎意料的是,之杭從紐約回來后,就跟她的香港同學同進同出,對夏槐嘗試溝通的舉動皆是屏蔽。一段時間過后,夏槐深深感覺到了疲憊。 但她知道,她和之杭矛盾的關鍵點,出在Park身上。 于是夏槐單槍匹馬闖進Park辦公室,做了或許稱得上是她此生最糟糕、卻也是她最不后悔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