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恪活動一圈酸痛的手腕：“見過？”

    魏風點頭：“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的被Linda撞見的事嗎？”

    聞恪會意，雖無憑無據(jù)，還是多了個心眼兒，讓曲行舟去電腦里調(diào)客戶信息，猛然想起，怪不得有幾分耳熟，Mage樂隊的經(jīng)紀公司好像就叫華峰娛樂。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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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年三十兒當天飄起了景南冬天的第四場雪，聞恪下班，路過值班室，段揚裹一件厚襖抱著暖水袋，桌上攤著本來電記錄，無聊的在看電視。

    今晚他當值，隊里食堂只留一個窗口，包餃子。聞恪要去商場選兩件禮物看望嚴鳴和蘭瑾，順道下負一超市給段揚捎點“年味兒”。

    停穩(wěn)車，聞恪進“恒遠商城”，在珠寶首飾區(qū)選購一枚白歐泊胸針，上二樓巴寶莉?qū)９?，挑了條男士格紋圍巾。超市人流較大，聞恪目標明確直奔熟食區(qū)，糖餅、鹵味裝滿兩袋子，麻利兒地付好錢，驅(qū)車回到隊里。

    段揚接過好吃的，吸吸鼻子：“老大，雪中送炭太感人了，可你是在養(yǎng)豬嗎？這么多我吃不下。”

    聞恪彈了他一個腦瓜崩，道：“那就‘年年有余’吧?！?/br>
    奔馳壓過一條白皚皚的平坦雪路，在一片老樓中穿行，電線桿上的麻雀站成一排，宣傳櫥窗正對的八號樓一層，熱氣翻滾出窗外，透著誘人的飯香。

    聞恪踏掉鞋面上的雪，摁響門鈴，嚴鳴把他迎進屋，蘭瑾端一盤蒜蓉基圍蝦從廚房走出來，被聞恪輕輕擁入懷中：“嬸，春節(jié)快樂。”

    “快讓嬸嬸看看?！碧m瑾踮高腳尖掃去聞恪腦頂?shù)难┝?，“哎喲，是不是又長高啦，瞧這身材，我們小恪真是越來越帥了?！?/br>
    聞恪遞上禮物，勾起嘴角：“帥不過嚴叔。”

    “可別夸?！碧m瑾覷一眼戴花鏡看報紙的嚴鳴，“待會兒你叔又該興奮地喝飄了。”她往圍裙上抹了把手，“你們聊，我還有個菜，二十分鐘后上桌?！?/br>
    聞恪脫掉羽絨服坐上沙發(fā)，他在這個家的狀態(tài)很放松，嚴鳴膝下無子，在聞恪心里他算半個父親。嚴鳴疊好報紙置在一旁，拿起遙控器調(diào)到央視頻道，屏幕里歡騰著紅紅火火，他扭頭問：“這節(jié)打算怎么過？”

    聞恪道：“隨便跟朋友聚聚?！?/br>
    嚴鳴問：“不去聞家露個面兒？”

    聞恪搖搖頭：“那邊不會希望我出現(xiàn)的?！?/br>
    白瓷杯里的茶水涼了，聞恪新燒一壺沸水，往杯中夾一撮大紅袍，第一泡不喝，濾掉甘澀，第二泡味道更醇。他把杯子捧給嚴鳴，像兒子孝敬父親，嚴鳴輕抿一口，嘆氣道：“再怎么說，同父異母的兄長也是血濃于水的關(guān)系，你只剩這一個親人了，逢年過節(jié)，必要的來往還是應(yīng)該維持下去。”

    蘭瑾與嚴鳴的看法截然不同，她把清蒸江團魚擺在桌面正中間，語氣埋怨：“聞恪父親去世前，立的遺囑是要聞恪接手聞家所有財產(chǎn)，可結(jié)果呢，聞澤母子就把‘北山’那片兒的產(chǎn)業(yè)劃給了聞恪，離市區(qū)那么遠，都快偏到村里頭了，這不明擺著把人往城外驅(qū)逐嗎？要不是小恪心善，放棄繼承，‘明融集團’總裁的位子能輪得到他聞澤嗎？憑什么要小恪上趕著去聞家。”

    嚴鳴捂嘴沖聞恪悄聲：“你嬸要開始叨叨你了?！?/br>
    果不其然，蘭瑾話頭一拐：“小恪，前兩天我看新聞，人聞澤都二婚了，你一表人才什么不比他強，怎么能還單著。來，嬸給你看幾張照片，你挑挑，有沒有對上眼兒的。”

    聞恪一頭霧水，蘭瑾的思維太跳躍，他有點跟不上趟。三人圍坐方桌前，蘭瑾把一沓照片放在與聞恪相隔的桌角上：“二十八了，老大不小了，交警的工作又不忙，下了班約個會，回到家有個暖床的，這樣的日子多好啊。”

    嚴鳴嘬一口酒，糾正：“交警忙著呢?！?/br>
    蘭瑾掐他胳膊：“你哪兒邊的。”

    聞恪嚼一塊酥脆糍粑，時而應(yīng)聲點頭，屋內(nèi)熱鬧，他享受這樣的氣氛，隨意答著話，接受一對老夫妻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

    他謝絕了蘭瑾的好意，表示自己還沒有成家的打算。吃完飯，蘭瑾將沒動幾筷子的菜分盒打包，用便當袋裝好，囑咐道：“青菜不能隔夜，魚蝦吃不完一定記得擱冰箱?！?/br>
    聞恪推脫不掉紅包，向叔嬸道謝后，拎著飯盒離開老樓，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夜色深重，視野里有nongnong的霧氣，車頭燈照亮沙雪，無邊星渺當空閃耀。

    聞恪降下車窗，夾煙的手搭在窗沿兒，煙縷搖曳，直到離近茉藜小區(qū)門口，他才清楚地意識到，原來并非漫無目的，內(nèi)心深處其實早有方向。

    403黑著燈，姜以安陷進沙發(fā)環(huán)住膝蓋，向窗外遠望，院落里浮著一層喜慶的紅，萬家燈火下有歡鬧的笑聲。茶幾上放著水杯和藥片，旁邊是幾頁泛黃的五線譜紙，姜以安直視眼前，眉間有思索的痕跡，他枕著手臂紋絲未動，面色逐漸放冷。

    迷迷糊糊間，電話鈴響，第一遍自動掛斷，第二遍響起時，姜以安伸長手臂，從鼻腔里悶出個字：“誰？”

    對面是震天的貝斯配架子鼓，林野的聲音在爆發(fā)出的嘶吼中如同蚊蠅：“我?！?/br>
    姜以安沒說話，耷拉眼瞼盯著地面，沉默許久，耳朵里突然扎進電吉他的磁感音。旋律再熟悉不過，是林野，一串電轉(zhuǎn)混攪著鍵盤和弦，隨著迸發(fā)的鼓點，聽筒里有微顫的呼吸，而后是一聲沖破桎梏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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