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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腎好像更疼了。 要是以往的周末,我會做些什么? 我望著廚房里正在打雞蛋的晏深,不由自主發(fā)起了呆。 62. 平時有工作的時候還挺忙的,但我每個周末必去一次夜色。 也許是周五,也許是周六,因為這兩天無論做的多么癲狂,后面都會有一日供我休息調(diào)整。 我會在酒吧里點杯酒,等著想要與我共度夜晚的人親自搭訕,隨后從中挑一個順眼的擁著出門,直奔最近的酒店。 我不會去對方家里,也不會把人帶回家,因為我不喜歡那些萍水相逢的人在我的屋子里留下痕跡。 一旦一個人久了,就特別容易被人攪起波瀾。 現(xiàn)在的我深知這個道理。 我的目光隨著推開玻璃門端著餐盤走出來的晏深而移動。 他煮了牛奶,將雞蛋裹在面包外放在鍋里煎了一圈,熱氣混雜著香味瞬間撲滿整面餐桌。 我從來沒這么講究過,冷面包和牛奶下肚照樣活了這么大,被這么一照顧心里到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放下盤子,順勢彎腰在我唇邊落下一個吻,輕柔得像是今早窗外綠植上覆著的那層薄霜。 我端杯的舉動一頓,側(cè)頭避了開來:“吃完飯你就回去吧?!?/br> 63. 大學(xué)剛畢業(yè)那會兒,我進入圈內(nèi)。 第一次在酒吧里被一個漂漂亮亮的青年搭訕,晚上稀里糊涂就上了床。 以前沒經(jīng)驗,不知輕重,生怕把人弄疼了。 事后那青年裹著被子,拒絕我?guī)ハ丛琛?/br> 他匿在黑夜里望著我:你想在圈子里玩久一點,就別太溫柔了,不然我會愛上你。 我沒當回事,依舊要去抱他。 他卻堅定地推開了我。 他背過身:你可以走了,以后別約了。 從那以后,我還見過他許多次,只不過只是相視一笑,擦肩而過。 那時候我不大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直到一日被約過幾次的男孩子用哭腔纏著留下過夜時,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離開還是留下,成了我當時面臨的一個難題。 我從那人口袋里掏出煙,一邊抽一邊咳。 聽著耳邊磕磕絆絆的告白,心里如吐出來的那團霧一樣雜亂。 但一支煙到底,我想明白了。 我頭也不回地穿好衣服,合門掩住了房內(nèi)的隱隱哭聲。 64. 我不會抽煙。 我只是心血來潮,想著別人都說煙酒消愁,究竟是怎么個消法。 但我覺得最終消愁的不是那根煙,而是我沒心沒肺的做法。 這年頭缺愛的人太多了,任意一個不相熟的人偶爾表露出的溫柔,都容易讓人產(chǎn)生愛情到來的錯覺。 就像我明知道晏深有男朋友,我卻依舊難以抵擋他所做的一切。 而我必須要抵擋他。 因為我知道,缺愛的人那么多,我也是那其中的一個。 65. 我笑笑,擺出以往拒絕人時的一貫?zāi)樱骸澳悴挥迷賹ξ易鲞@些事。” 晏深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語氣平靜:“我只是想對你做這些而已。” 雞蛋邊角處有些糊了,在面包表面包裹得也不均勻,模樣并不好看。 他似乎不擅長做這種事情,像一時興起。 而晏深對我剛才說的話毫無所覺,筷子懸在空中,雙眸緊盯著我瞧,還帶了點不易察覺的緊張:“不好吃嗎?” 我咬下一口。 嗯,的確算不上好吃,味道有點苦。 但我卻搖搖頭:“還挺好?!?/br> 66. 用完早餐,他將盤子疊在一起丟進水池,靠在門邊問我:“想去哪里玩?” 我一愣,這才想起來不久前浴室里他的確提過這一茬。 合著這家伙是把我之前說的話都當屁給放了。 我好笑地靠著椅背:“怎么著,這是在邀請我約會???” 他居然點了頭,嗯了聲。 我沒應(yīng),只是問:“你家今天也沒人?” 他說:“沒有?!?/br> 我奇了:“那你家什么時候會有人?” 他皺了皺眉,像是在思索我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皺眉,沒想到他男朋友居然都不回家啊。 最終他說:“你要和我回家嗎?你跟我回家,我家里就有人了?!?/br> 我想,得,你這話說的。 我跟你回家,你男朋友就回來揍我了,那可不是就有人了么。 67. 約什么會,只會給自己添麻煩。 我想著這種麻煩事直接拒絕就好,就說累了不想動,簡單粗暴。 晏深那邊倒是查完攻略了,晃著手機問我:“今天在博物館有錢老師的藝術(shù)展,你有興趣嗎?” 我湊上去看了眼,我還真有興趣。 這位叫錢錕的畫家年齡不小了,常年在國外,是最近兩天才回來辦展的,昨天是第一日。 藝考的時候我研究了他的很多作品,最終才考出了市里藝術(shù)總分第一的成績,所以他算是我啟蒙老師中的一位。 高一那會兒,我情竇初開確認了性向。 一時間成績下滑的厲害,數(shù)學(xué)一百五的卷子我能考出三十多的分數(shù)來,驚得老師直接找上了家長。 后來面臨高二重新分班,多了一個藝術(shù)班的選項,我又潛意識有些想和屠陳拉開距離,所以義無反顧打開了藝術(shù)世界的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