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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喬以西頓了頓,起步趕上簡洛北,“我們繼續(xù)跑吧?!?/br> 說是沒事,可簡洛北明顯從喬以西眼睛里看到了錯愕和凝重,他順著喬以西剛剛停滯的方向望去,看到的人也讓他險些愣在原地。 “簫叔叔?” 鐵欄桿的后頭站著一個中年男人,深色西裝,夾著一個黑色公文包,正往他們這邊看過來,準確的來說是看著喬以西。 他是喬以西的父親,簫德宇。 “北北,別管他?!眴桃晕魃焓掷死喡灞钡囊陆?,這句話加上這個小動作,在簡洛北的耳朵里總有一股委屈抱怨的味道。 簡洛北抿了抿嘴,點頭嗯了一聲,跟喬以西一起繼續(xù)跑。 不過這次氣氛明顯沉重了些,一路上誰都沒再說話,路過八班時簡洛北也沒再做搞怪的表情和手勢。 最后一圈,有的人累成了狗,有的人卻在加速,最后簡洛北打敗眾人奪得第一名。 簡洛北雙手支撐在膝蓋上不住喘著氣,周圍都是對他的恭賀聲,他卻不喜悅。 因為喬以西從見到簫德宇時一直神色黯然,說一起奪冠也只跑了第五。 喬以西坐在綠草地上,明明跑了五千米很累,周圍很嘈雜,卻又好像什么感覺都沒有,腦子里響的全是簫德宇跟他mama吵架吵得最兇那天,他躲在家門外,偷聽到的話。 鐵欄桿外面,簫德宇正準備進校,一看就是沖著喬以西來的。 雖然不知道喬以西跟他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簡洛北能感覺到,喬以西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見他這個所謂的父親。 他走到喬以西身旁,向喬以西伸出手:“喬以西,陪我去一趟校醫(yī)院吧。” 喬以西怔了一秒,抬頭,看向簡洛北,這人彎腰一副想拉他起來的姿勢,不知是落日余暉明媚,還是他的眼睛過于明亮,這世界好像突然變得很絢爛。 是自己的幸運嗎? 就在他一直困在回憶的泥沼里走不出的時候,伸過來這樣一只手。 現(xiàn)在,他只想緊緊抓住這只手。 第20章 離開cao場后,簡洛北和喬以西兩人一前一后往校醫(yī)院走,與身后的嘈雜聲漸行漸遠。 路上行人并不多,兩人一直沉默著,一個沒開口問,一個也沒開口說。 醫(yī)務室就在前面,但這只不過是個想甩開簫德宇的幌子罷了。 兩人調轉方向去了知恩湖,坐到了柳樹下的長椅上。 其實簡洛北現(xiàn)在并不好受,剛跑完步,又累又餓,還出了一身粘膩的汗,此時的他好想回家好好地沖個澡,不過還好,湖邊還算涼爽。 “北北?!边@時喬以西突然出聲喚他。 “你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有倒是有?!焙喡灞焙苷\實地點頭,“不過我還是想聽你主動說?!?/br> “那我還是不說了。” 喬以西勾了勾唇角,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語氣平和,一點都不像是在陳述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干的事,你聽了準覺得震驚,他居然是這樣一個人?!?/br> 什么樣的一個人? 在簡洛北的過去十幾年的認知里,喬以西的父親是一個不茍言笑,忙于工作,對妻子孩子陪伴很少的人,不過倒也沒聽說過別的負-面-評價。 簡洛北捏著下巴:“但是你這一說我還倒真好奇了?!?/br> 喬以西只笑著轉過頭,不再說話。 簡洛北順著他看的方向,把目光移向湖中央,才發(fā)現(xiàn)那里居然有只鳧水的野鴨,一會潛入水中,一會又從幾米處冒出頭來,小小的一只,就像是剛成年離開母親獨自面對外面世界的樣子,對周遭一切都充滿好奇。 然后兩人就盯著這只小野鴨看了足足十幾分鐘,直到簡洛北說自己餓了,兩人才離開知恩湖去了一趟小賣部。 暫時也不能回cao場去,一來不知簫德宇有沒有在那蹲守,二來正在比賽,跑道都封閉了,兩人也回不去。 喬以西把簡洛北帶到了天臺。 簡洛北嘴里叼了根雪糕,倚著欄桿,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熱熱鬧鬧的cao場。 “嘖,這個位置真不錯,還能看見謝飛他們呢。” 喬以西也靠了過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跑道上跑著很多人,卻只能看到一個個移動著的模糊身影。 “離那么遠,分得清是哪個嗎?” “分不清?!焙喡灞碧裘迹暗_實是看到了不是嗎?視線所及的這么多人當中,總有一個是他們?!?/br> 喬以西勾唇:“確實是?!?/br> “謝飛現(xiàn)在應該跑五圈了吧?” 簡洛北咬下最后一口雪糕,低頭一瞧,這雪糕棍上頭竟還印了字。 簡洛北把棍橫過來看,心想現(xiàn)在的商家可真會,就是這語錄可真土味又霸總。 簡洛北瞥了一眼喬以西,計上心頭,一邊從兜里掏出紙巾把雪糕棍擦了擦,一邊叫他的名字。 “喬以西,伸手?!?/br> 喬以西偏頭,略微疑惑地看向他:“干什么?” 簡洛北唇角勾起一抹笑,頗為神秘地說:“給你個好東西?!?/br> “……行吧。” 喬以西乖乖伸出手,下一秒手心微涼,一根比手掌短一點的雪糕棍被簡洛北變戲法般放到他的手心,上頭還刻著一行字。 ——好東西都是我的,包括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