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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瀾頷首,突然說:“你月底就去云省了?” “你怎么知道?” “別博遠和我說了唐景曜的行程,既然你要和他一起去,那時間就一樣?!?/br> “是和劇組去。如果十月份沈先生不忙的話,可以過來找我,我包吃包住。” 蔚羌對唐景曜這個名字并如沈聽瀾想象中那么在意,甚至聽進耳朵里波瀾不驚,都沒再多提一下。 他在燈下彎起了眼:“我先去探探路,等到時候就能給你當導游了。云省的古鎮(zhèn)還是很有特色的,轉一趟有助于身心放松?!?/br> “好?!贝饝锰^于順口,沈聽瀾眉梢微動,抵唇輕咳一聲,補道:“看情況吧,如果我有時間的話?!?/br> “這次要是沒時間,年底休假的時候再出去也可以的,不過那時候可能出行比較困難?!蔽登紡谋窭锾袅艘环萏薰请u腿rou,隨后一手搭上手推車前端的金屬沿,引著沈聽瀾拐了個方向,歡快道:“齊活,咱們結賬去~” 第33章 生命在于運動 賬是沈聽瀾結的。 蔚羌和他爭了兩句,最后被他一句話給打敗了。 ——“我家里都是我父親去買菜,我母親來做飯。” 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殺傷力十足,像是落實了他剛才情侶關系的臆想,甚至還往上高抬了一節(jié)。 蔚羌出超市后,整個人還是飄的,傻兮兮地夸了一句:“那你爸媽感情挺好?!?/br> 沈聽瀾倒是沒有所覺,一手拎著提袋,另一手拎著電腦。 他嘴角勾出一點弧度,輕輕嗯一聲,“明早七點鐘我會到樓下等你,鍛煉完去上次給你買小籠包的那家早餐店吃可以嗎?” 蔚羌兩手只抓了一張小票,看似在一條條審核,實則頭腦發(fā)熱到不知在想什么,嘴里應道:“好啊。” 他對沈聽瀾最多的回應就是“好啊”兩個字,這也是他最喜歡的兩個字,像雙雙臨于湖面,周圍無風無雨,但只要其中一人開了口,身邊卷起的就是無盡的溫瀾。 兩人回蔚羌家做了咖喱,等坐上餐桌已經(jīng)過了正常的晚餐點。 收拾完后沈聽瀾并未急著離開,而是坐在一旁看蔚羌逗了會兒貓。青年似乎有一種無法泯滅的執(zhí)著,哪怕小白貓一直拿屁股懟人,也沒能擊退手握逗貓棒的人那一腔熱情,似乎對方身上凝著一股不懼阻擾勢必要感化堅冰的不屈勁兒。 “沈先生喜歡動物嗎?” 突然聽到問話,沈聽瀾的目光從青年白皙的指尖上收回,落在那張看不膩的臉上。 他忽然想起了手機中存著的那個視頻,可惜只看見對方靈活飛舞的手指,沒能看見這張臉在彈琴時會帶著什么樣的一副表情。 “嗯?!币粋€字或許會顯得過于冷淡,他嘴角一動,又說:“喜歡?!?/br> “那家里養(yǎng)寵物了嗎?” “工作忙,沒時間照看?!鄙蚵牉憮u搖頭,“但以前養(yǎng)過。” 蔚羌好奇了:“養(yǎng)的什么?” “一只狗,是我四歲時父母送的生日禮物?!闭f到這兒,沈聽瀾的眉眼變得柔和了些,似是陷入了溫暖的回憶之中,“很聰明的邊牧,一直陪伴我到高中畢業(yè),后來我去外地讀大學,大二放假回來時才知道它在春天走了,我母親怕我傷心,沒有告訴我?!?/br> “抱歉?!币姶恋饺藗氖铝耍登寄屈c兒想就此話題接著聊的興趣全沒了。 “這有什么好道歉的?”沈聽瀾失笑,借著那種溫和模樣繼而與他對望,“生老病死,世間常態(tài)。蔚先生并沒有做需要道歉的事情,如果你覺得我會因為這種事和你置氣,那我這個朋友未免太失敗了?!?/br> 蔚羌彎著眼,“我有一句話一直想和你說?!?/br> 沈聽瀾認真問:“什么?” “朋友之間,是不是直接稱呼名字比較好?” 沈聽瀾愣了愣,嘴唇微抿,又慢慢張開,“我知道了?!?/br> 蔚羌摸摸鼻子,有些別扭地錯開臉,繼續(xù)晃著手里的逗貓棒,“那你叫一聲?” 沈聽瀾也不怎么看他,踟躕了一會兒,喊道:“蔚羌?!?/br> 蔚羌瞬間心花怒放。 榮奕對他的稱呼五花八門,有時候直呼大名,有時候調(diào)侃會叫蔚少爺,發(fā)短信基本都是蔚蔚,和別人提起則是阿蔚。 無論是蔚蔚還是阿蔚,聽上去都比大名要親切得多。但蔚羌此時卻澎湃得不得了,果然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還是得看從什么人口中叫出來。 兩人間氣氛微妙了半分鐘,蔚羌扯天扯地,將這個話茬十分自然地掀過,等時鐘指向九點后才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人。 哎呀。 早知道晚上開瓶酒,說不定又能把人給留下來。 不過喝醉了不舒服,酒用量適度是個好東西,過度則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害,看沈聽瀾酒量很差的樣子,他也舍不得在這上面多耍心機。 蔚羌守在門口腦內(nèi)天人交戰(zhàn)了幾秒,想到明早又能見面,轉身屁顛顛地去箱底翻他的運動裝了。 他天生神經(jīng)敏感,屬于第二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頭一天晚上絕對睡不好的那種。 每次與沈聽瀾有約時他都會舊病重犯,這癥狀估計只能等哪天同睡同起時才能得到改善。 所以不出意外的,一心惦記著明天早起跑步的蔚同學再次看見了凌晨的天花板。 他一遍遍地暗示自己趕緊睡著,不然明天頂著黑眼圈怕不是很難看。可越這么強調(diào)就越來精神,身體已經(jīng)疲憊地躺平兩小時了,腦子卻仍在大馬路上活躍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