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筠今天沒回來嗎？”謝過替他們添水的阿姨，蔚羌問道。

    封曼舒端著茶杯抿上一口，“她約朋友出去玩了，說是在東城那邊有個動漫展，她趕著去買東西，中午回不來。她隔兩日就會回來一趟，倒是聽瀾工作上忙碌，偶爾才見得到一次?，F(xiàn)在他今年工作告一段落，我便想著讓他回來吃個飯，正好前幾天也說好叫上你一起，也不知道有沒有耽誤你今天的安排?！?/br>
    “沒有，我最近也放假了，本來就沒什么安排的。”

    “我也看新聞了，念筠說那所救助基地是你開辦的，前陣子就在忙相關(guān)的事嗎？”

    “啊……對?！毕氲侥切崦恋男侣劊登疾蛔栽诘嘏擦伺财ü?，換了個坐姿。

    沈父肯定道：“年輕人有自己的事業(yè)是好事，不錯?！?/br>
    “您過獎了?！蔽登嫉溃骸拔抑皇亲隽嗽撟龅氖虑?，大部分人比我辛苦，也比我努力?！?/br>
    他這才信了封曼舒的話，沈父確實對他抱有一點好感，這才讓接下來的對話自然流暢，一頓飯吃得還挺舒服。

    飯后封曼舒和沈父回了客廳，沈父意猶未盡，還打算待會繼續(xù)下棋，沈聽瀾則帶著蔚羌去煮帶來的茶。

    關(guān)上玻璃門，沈聽瀾沖洗著柜子里取出的茶杯，“之前說的愛情和面包，有興趣繼續(xù)聊這個話題嗎？”

    蔚羌“嗯？”一聲，遲鈍地想了想，樂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答案？”

    “是，稍微有些好奇。”沈聽瀾笑道：“所以可以告訴我嗎？在沒有遇到我之前，愛情和面包的選擇題你選了什么？”

    原本蔚羌還不知該怎么回答，但沈聽瀾這么說了，他也放松了些。和榮奕談這個話題時，他回答是無所謂，那時他自己都沒活明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在遇到了沈聽瀾之后，這個問題才逐漸輪廓清晰，有了他想要的答案。

    于是他說：“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選擇努力去遇到你?！?/br>
    沈聽瀾挑眉：“這是什么狡猾的回答？”

    “你看過小婦人嗎？”蔚羌問。

    沈聽瀾搖了搖頭：“抱歉，沒有。”

    “四姐妹中有一位叫梅格，我挺喜歡她的。”蔚羌說：“你看了后或許會明白，我這并不是什么狡猾的回答。有的人想要面包，但是終究還是會選擇愛情。過去和未來是不可估量的，有些事情會在一瞬間因為另一人的融入而遭到改變?！?/br>
    “好，那下午回來我去補這部電影。”

    “ok~”蔚羌比了個手勢。

    看著豎到自己眼前的手，沈聽瀾自然而然地俯身上去親了親他的指尖。

    “嘶，好癢，怎么突然占我便宜，再來一次我可是得收費了。”蔚羌收回手，正說著突然叫了出來，聲音中夾雜這一絲驚恐，“沈聽瀾！”

    沈聽瀾一愣，順著他的視線側(cè)過頭，看見沈父正站在玻璃門后的不遠處，他甚至能看到他父親緊握著茶碗的手上泛白的指節(jié)，和因急促呼吸而比平常更快聳動的肩膀，還有周身散發(fā)的憤怒氣息。

    蔚羌只感覺一陣陣涼氣從背后冒上來，手心里瞬間全是冷汗。

    “沈、沈叔叔?！蔽登即颐_門，卻不知要說什么。他無法辯解，也無法說請原諒之類的話，整個人宕機一般僵硬地站著。

    “別叫我叔叔！”狂躁的聲音劃破短暫的寂靜，沈父“啪”地摜碎手中的瓷器。

    沈聽瀾一把將蔚羌拉到身后，將他擋住。

    “你們、你們怎么、怎么那樣！”沈父直指沈聽瀾，手指劇烈顫抖，“新聞上寫的你們還真當回事？！”

    他說話都糊涂了，沈聽瀾看向聞聲匆忙趕來的母親，平靜道：“本來就是真事，所以才會默許他們發(fā)布?！?/br>
    沈父一聽這話，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不敢置信地、以一種陌生的眼神重新看向自己兒子，近三十年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懂這個一直看著長大的孩子，沈聽瀾和他以為的完全不同。

    蔚羌心頭一跳，連忙拉了拉沈聽瀾的胳膊，示意他先別說了。

    沈聽瀾回頭看他一眼，將手覆在他手背上，“沒事，他遲早會知道?！?/br>
    “你們出去……出去！你不覺得你們很變態(tài)嗎！”看見兩人的互動，沈父氣的跳腳，雙目中爆發(fā)出無邊的怒火。他快步走進茶水間，一把扯掉還在工作的水壺插座，剛剛沸騰的熱水從玻璃器皿中奔涌而出，茶香頓時溢滿整個空間。他氣昏了頭，步伐也跟著不穩(wěn)，蔚羌眼疾手快地想來扶他一把，他卻一巴掌反甩在蔚羌肩上，“滾！你們都給我滾?。?！”

    到底還是個注重身體健康的中年人，蔚羌不及他這么一推，腳下一滑朝后仰去，摔在一地水漬上，要不是沈聽瀾護的及時，這一下怕是得摔到頭，甚至被碎玻璃給劃傷。

    沈聽瀾也來火了，他擰著眉嚴肅地反問自己父親：“什么叫變態(tài)？你最好解釋解釋。”

    兩邊誰也不服誰，似是戰(zhàn)火一觸即發(fā)。見丈夫真動上手了，封曼舒同樣急了，趕緊上來把人帶走。她顧不上多和兩個年輕人說什么，只能匆匆囑咐一旁低著頭不敢參與的阿姨去找燙傷膏來，別真?zhèn)撕⒆拥氖帧?/br>
    蔚羌撐了地，開水讓手心陣陣刺痛。沈聽瀾黑著臉拉他去水龍頭下沖洗，“疼不疼？怎么不知道躲開。”他看著蔚羌泛紅的手心，一陣陣地后悔：“抱歉，是我的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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