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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弈棋風塵仆仆地從外面趕回來,辦公室門一開,就帶進來一股颼颼的涼氣。 “嘶——門沒關(guān)嚴?!碧K聞禹連忙提醒道。 “噢噢好。”徐弈棋回過頭隨手把門帶上,而后快步走近,勾住青年的肩膀樂呵呵地盤問:“之前說那比賽的事兒怎么樣,我聽說又有好消息了?” “已經(jīng)在官網(wǎng)報上名了,閻老師推薦的那個比賽我剛好能夠得上門檻,去年創(chuàng)作的那幅畫尺寸也合適,只要補上創(chuàng)作理念就行了?!?/br> 蘇聞禹眼里都是笑意,顯然對這個結(jié)果很是滿意,“而且我運氣很好,這次的比賽正好是由盧森藝術(shù)博覽會協(xié)同舉辦的。” 盧森藝術(shù)博覽會是目前國內(nèi)最大的藝術(shù)交流平臺之一,展覽過來自世界各國的頂尖藝術(shù)作品,是眾多重量級收藏家為之矚目的地方。 在這里展出一次,比在其他普通平臺展出十次的意義更為重大,對于任何藝術(shù)家的履歷來說都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對蘇聞禹這樣的新秀來說,更有可能成為打開知名度的開端。 “要是能成功入圍,最早下個月,我的作品就能在會上展售?!?/br> 他深吸了一口氣,高興地瞇起眼,下巴不自覺微微抬起一點弧度。 雖然說的還只是一個假設,看上去卻對自己信心十足。 徐弈棋自然也替他高興,忍不住拍拍青年的肩膀,笑道:“行啊聞禹,最近事事順心,富貴指日可待啊!” 他抄著手往后退了半步,眼珠子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渴望的目光牢牢盯著蘇聞禹瞧:“晚上咱們吃什么?” “嗯……去我那兒怎么樣?”蘇聞禹一眼看穿他心思,“我做幾個你喜歡的菜,天氣涼,再燉個砂鍋吧?!?/br> “好好好,我肯定連碗帶筷子一起全吃了?!毙燹钠寰偷戎糜堰@句話呢,一聽立馬收拾起了東西,準備跟人回家。 收拾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么,停下手里的動作問道:“誒對了,我剛聽小沐她們在聊一個什么藝術(shù)畫展,說是第一次在燕城辦,你去嗎?” “當然要去,這次的畫展是程哥辦的,就是我上回給你提過的那個畫廊主,而且還要展出閻老師的作品,那我肯定更得去了。”蘇聞禹沖他一笑。 與此同時,別墅書房里的盛煜川也問出了同樣的問題:“晚上吃點什么?” 聲音有氣無力。 他最近被他爸催著給霍城當小弟兼助理,美其名曰好好學習。 確實,霍城教會了他太多,他也是真的受益匪淺,可是學習的另一個結(jié)果就是每天累得跟條狗一樣,白天公司辦公,晚上居家辦公,一天就剩個吃飯睡覺時間可以休息了。 “都行?!蹦腥撕啙嵉鼗亓艘痪洌抗飧緵]從桌面的文件上挪開一絲一毫。 要死了,以前霍城工作雖然拼命,但勉強還算在正常范圍之內(nèi),可是現(xiàn)在—— 盛煜川垂眸看他,忍不住無聲地嘆了口氣。 不過你要說他不正常吧,他每天照舊工作,效率和以往一樣高,還按時休息,吃飯也回到規(guī)律的狀態(tài)了。 但你要說他正常吧,他就是……有那么點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都行的話,那吃科莫做的法餐?”盛煜川提議。 霍城家這位主廚名聲在外,最擅長法式料理,他吃過幾回之后,倒是有點念念不忘。 聞言,霍城攥著報表的手指忽的一頓,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其實挺奇怪的,科莫作為主廚十分合格,菜品沒什么可挑剔的,人也沒什么問題。但他有時候看到這人,心里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好像有點怪異的煩悶。 盛煜川自然看出了他的不虞,也沒問個中原因,馬上識趣地改口:“那要不去茗九居吧?” 這回霍城沒表現(xiàn)出什么情緒,點點頭,“嗯,也好久沒去了?!?/br> 其實根本沒多久,而且上次去的時候,蘇聞禹也在。 按理來說,霍城對時間,不應該這么沒概念啊? 盛煜川有點納悶,眼珠子一轉(zhuǎn),又問:“那我們吃羊rou吧?” 茗九居的燒羊rou是一絕,但這恰恰是霍城不太感冒的口味。 然而,霍城只是再次點了點頭,沒發(fā)表任何意見。 盛煜川不禁心情復雜地舔了舔嘴唇,又想嘆氣了。 從前霍城雖然話也不多,但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就好像、好像…… 他盯著眼前的人看了好久,視線劃過他冷白的臉,微抿的薄唇,還有沒有任何波動的平靜眼底。 那個瞬間,盛煜川忽然有一種感覺—— 霍城身上,好像沒有人氣兒了。 “我叫司機?!彼f。 “不用,我開車去吧,怎么說也是給我們家招生意不是?”盛煜川很快收起先前的復雜心思,爽朗地笑了一下。 兩人動作都快,收拾好出發(fā),也沒花幾分鐘。 開車出去的時候拐過大門口,透過車窗,正好看見一棵長勢怪異的老樹。 于是盛煜川放慢速度,頓時有話說了。 “這棵丑兮兮的樹還在呢,我記得你當時可是廢了一點工夫,才沒讓人把這樹移出去的?!?/br> 而且嚴格來說不止一點。 畢竟批文已經(jīng)下來了,而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地位都不低。雖然很愿意賣霍城一個面子,但到底算欠了個小人情,其實不太值當。而且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根本一點都不符合霍城往日的作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