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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是要走。這么想著,陸懷亭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氣。 晚些的時候,陸懷亭去浴室給余琛放水,再將睡衣一些東西擺放在隔間的架子上,他才有些忐忑地去到沙發(fā)旁,小聲喚道:“魚魚,洗澡水放好了,你去洗澡吧。” 余琛將視線從電視上移到陸懷亭臉上,沉默了幾秒,他微微瞇起眼,輕聲道:“我不在這里過夜?!?/br> 忐忑變成了蒼白的不安,陸懷亭嘴唇細細發(fā)顫,他下意識想問你要去哪里,理智阻止了他,他像卡了帶的CD機一般,好一會兒才擠出幾個音,“啊……好的。”說完露出了一個不太像是笑容的笑。 余琛瞧了一會兒,直到手機的消息聲打斷,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起身朝陸懷亭道:“我先回去了,明天……”陸懷亭看過來的眼神含著滿溢出來的期許,余琛頓了頓,改口道:“家里有點事要處理,明天就不過來了,后天見?!?/br> 他原本想說明天不過來,但是被那溢出來的期許染了半分心軟,所以為明天找了個理由。 畢竟,他說什么陸懷亭都會聽的,也會相信。 他其實沒什么事,只是有些累,不想時時刻刻顧忌陸懷亭的想法,他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為什么這么沒安全感,像是溺水一般,把他抓著當救命的稻草不肯放手。 他不喜歡被人當成救命稻草。 他厭煩這種感覺,也理解不了。 余琛下了樓去開車,剛把車發(fā)動,微信收到了陸懷亭發(fā)來的消息。 「后天我給你帶便當,有想吃的嗎?」 余琛面無表情地將手機關(guān)上,丟到了一旁。 _ 從窗邊望下去可以看見車庫出口,LED燈的白光打在路面,陸懷亭拉開窗戶,幾乎要將身子探出一半,將將能看見十分鐘后余琛開著車出來。 可是手機沒有動靜。 看著那人的車遠去,陸懷亭在窗邊站了一會兒,大約想明白了余琛為什么生氣,他將窗戶關(guān)好,回身進了浴室。 放好的洗澡水已經(jīng)有些轉(zhuǎn)涼,一旁隔間的新睡衣依舊疊放整齊。 他想了好多措辭,想給余琛道歉,想說自己并不是故意的。 走回客廳時卻看見那盒草莓味的安全|套被扔在垃圾桶里。 他動作一頓,將手機放在了茶幾上,杜絕自己給余琛發(fā)消息的欲望。 魚魚不是不喜歡我。他這樣告訴自己,只是手腳發(fā)涼,好半晌才找回一絲力氣,嘆著氣笑道:“……算啦?!?/br> 反正后天還是會見面的。 他只要知道余琛還喜歡他并且愿意和他在一起就好了,這些令人澀然不安的雜念只要慢慢消化總會消散,他不能總是麻煩魚魚啊。 魚魚會不要他的。 上班的那天陸懷亭又帶了裝得滿滿一書包的便當,他有道歉的意思,于是做得比以前還要豐盛了一些。 可惜上了半天班去總裁室,余琛并不在,發(fā)了消息也沒回,他只好將路過自助機買的一罐葡萄汁孤零零地放在余琛的辦公桌上。 看他抱著便當盒坐在辦公桌前發(fā)呆,用過午飯回來的林嫻告訴他,小余總十點多的時候出去了,你那會兒跑財務(wù)沒看見吧? 陸懷亭點點頭,“嗯,他有說去哪兒嗎?” 林嫻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老總?cè)ツ膬河玫弥臀覀冋f嗎?” “……”陸懷亭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用不著?!?/br> “怎么了這是?小余總又喊你一起吃飯?”林嫻是知道他和余琛偶爾在一起吃飯的事。 陸懷亭垂下眼,搖頭道:“沒,就是找他有些事?!?/br> 林嫻拍拍他的肩,“不是我說啊小陸,雖然說你和小余總是同學(xué)……但是畢竟對方地位在這兒了,和我們這些打工的都不一樣,你也別太在意了,對方對你……不一定有你對對方這樣好?!?/br> 林嫻的語氣很像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帶余琛去他家玩的他媽,當然,他媽是等余琛走后私底下教導(dǎo)他才說的。 小時候的余琛對他很好,后來還總是等他一起上學(xué),只是太像個富貴人家的小少爺,他媽總覺得自家孩子高攀了,生怕陸懷亭得了人家一星半點的好還不起,所以并不是很喜歡兩個人來往。 要是知道他倆從初三開始談戀愛,陸懷亭想到這里忍不住笑了一聲,那笑太苦,看得林嫻說不出什么滋味。 “林姐,謝謝你,我懂你的意思?!?/br> 年少無知的戀愛怎么就讓他掉了這無底洞爬不上來了呢。 如果能換一個人喜歡,他又何曾想這樣去“高攀”? 他忐忑不安,只是想要高攀余琛的那一顆心而已,因為他的心早就丟給了對方,被拋棄在了十年前的那兩箱葡萄汁里過了期。 余琛十點多回了一趟家,他爸最近總是不消停,連帶著他后媽,開始給他謀婚事。 他后媽勸他早成家早放心,他爸跟著說男人早點成家才能早點立業(yè),他回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雖然中心思想和親爹后媽不太一樣,但是他確實是打算結(jié)婚。 如果回來沒有遇到陸懷亭,他也許這次就答應(yīng)了。 他拒絕了家里的安排,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 他前天和陸懷亭約好了今天見,那人說要給他做便當。 他開著車,心里悶著一股子撒不出來的郁氣,拐著彎去了陳洋開的咖啡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