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太黏我了怎么辦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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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光仙君道:“在凡塵生活數(shù)月,許是她還有事未交待清楚吧,總要多給她點(diǎn)時(shí)間。” 宋怡然咬住唇:“可師父……” 陵光仙君從窗下轉(zhuǎn)過身,取笑道:“就知道你師父,是誰當(dāng)初還不愿意做他徒弟的?” 宋怡然羞紅臉頰,她不好意思地垂低頭,自言自語般道:“那是因?yàn)殁磺宄?,師父并非真心收我為徒?!?/br> 氣氛短暫安靜,忽地,沉寂中隱約傳來細(xì)碎虛弱的呢喃聲。 “煙煙,煙煙?!?/br> “煙煙,煙煙,煙煙……” 宋怡然猛地抬眸,望向床上的陸雨歇:“師、師父?” 床榻上,昏睡中的陸雨歇薄唇囁嚅,發(fā)出一聲聲含糊不清的呢喃,他雙手伸向半空,仿佛急切地想要握住什么的樣子。 “煙煙,煙煙……” “師父醒了?”宋怡然迅速握住陸雨歇的手,她難掩喜悅地又哭又笑說,“師父醒了,師叔你快看,我?guī)煾感蚜??!?/br> “怎會(huì)?”陵光仙君疾步走回床榻,他擰眉盯著囈語不斷的陸雨歇,不可置信道,“神識(shí)還在沉眠,這人怎么就醒了?” 像是握著什么珍貴寶物般,陸雨歇緊緊攥住掌心的手,是煙煙嗎?是她在他身邊嗎? 想到這里,陸雨歇焦切的面龐緩慢恢復(fù)平靜。 怕驚擾陸雨歇,宋怡然輕柔地喚他,“師父你醒了嗎?” 師父?不,這不是煙煙的聲音!這是誰?煙煙在哪里?濃密睫毛一陣劇烈顫動(dòng),陸雨歇成功睜開眼睛。 猝不及防地與那雙漆黑眼眸對(duì)視,宋怡然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的手已經(jīng)被陸雨歇用力甩開。 最可怕的是,從前那雙總是風(fēng)淡云輕的眼眸,現(xiàn)在滿滿都是憤怒和驚慌。 他甚至質(zhì)問她:“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煙煙呢?我的煙煙呢?我要去找我煙煙……” 宋怡然怔住。 陵光仙君亦是搞不清楚狀況。 就在兩人懵圈時(shí),陸雨歇已經(jīng)掀開被褥起身。 可他的鞋居然被這個(gè)陌生女人擋住了,陸雨歇忍著不耐,禮貌抬起頭:“請(qǐng)讓一讓,請(qǐng)你不要坐在我床上,好嗎?” 宋怡然眼眶頃刻紅了。 她從師父眼中看到了對(duì)她的厭煩和嫌棄。 怎么會(huì)這樣? 陸雨歇忍無可忍。 他的一只鞋被陌生女人裙擺覆住小半,她不走,他怎么去?。?/br> 煩死了。簡直耽誤時(shí)間。 還有,她怎么要哭? 他又沒罵她,真是莫名其妙。 陸雨歇干脆直接下地,他赤著腳匆匆往外跑,人還未走出廂房,嘴上就在喊:“煙煙,煙煙你在哪里?煙煙……” 陵光仙君半晌才回神:“他難道是,是在找唐煙煙?” 唐煙煙?煙煙? 宋怡然雙手握成拳,怎會(huì)?她師父是如此的清冷尊貴,往日連話都不肯多說半句,也不曾叫她“徒兒”或是“怡然”,怎會(huì)叫唐煙煙“煙煙”呢?一定是哪里搞錯(cuò)了!一定是。 眼看那抹挺拔背影走出庭院,宋怡然迫不及待追上去。 她緊跟陸雨歇背后,哽咽著說:“師父,你怎么了?你認(rèn)不出徒兒了嗎?” 陸雨歇快步行在暮色里,但凡遇到守夜的宮婢侍衛(wèi),陸雨歇便問“見到我的煙煙了嗎”,可是他們都沒有看到她。陸雨歇只好一直高聲呼喊:“煙煙,煙煙……” 宋怡然仍不敢相信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師父,你到底怎么了,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師父……” “你有完沒完?”對(duì)煙煙的呼喚頻頻被打斷,陸雨歇再?zèng)]好脾氣,他倏地停下步伐,眼神凌厲地望著宋怡然,冷聲道,“我不是你師父,請(qǐng)別跟著我,也別再妨礙我?!?/br> “可你就是我的師父啊?!?/br> “我不是?!?/br> “師父……” 陸雨歇煩躁地抱住頭,飛快往前跑。 跑著跑著,手腕忽然一涼,是冰凌花有了反應(yīng)。 煙煙?是了,他怎么忘記了冰凌花? 不再理會(huì)窮追不舍的小尾巴,陸雨歇欣喜若狂,飛快奔向冰凌花指引的地點(diǎn)。 氣喘吁吁跑進(jìn)樹林里,陸雨歇到處逡巡,仍不見煙煙熟悉身影。 “煙煙?”莫名的,陸雨歇突然有股不好的預(yù)感,他怔怔走向那棵高大梧桐樹,然后在樹下看到了冰凌花手環(huán)。 冰凌花怎么會(huì)在這里?陸雨歇蹲下身,顫抖著拾起手環(huán)。 這可是他們的專屬手環(huán),是他們那么重要的信物。是煙煙丟了它嗎?難道她后悔了?她不想要他了? 為什么?無剎海里,她不是主動(dòng)吻他了嗎? 他們不是說好要一起死嗎? 難道他們被救上來后,這一切,就都不作數(shù)了嗎? 第三十章 夜色濃, 月光像雪一樣灑在路上樹上,散發(fā)著冷冷光暈。 宋怡然呆站在陸雨歇身后,她全身僵硬, 如墜冰天雪地中。 她師父陸雨歇絕世出塵、高不可攀。他絕不會(huì)像現(xiàn)在這般蹲在草叢里,雙手捧著只手環(huán)黯然心碎,甚至發(fā)出一聲聲難以抑制的哽咽…… 這個(gè)人不是她師父, 絕對(duì)不是。 宋怡然決絕轉(zhuǎn)身, 沒走兩步, 她倏地悲泣出聲。 可這個(gè)人就是她師父?。∷撬膸煾?!她崇拜敬仰又偷偷愛慕許多年的師父! 含淚跑回陸雨歇身邊,宋怡然忍不住大喊:“師父你到底在做什么?唐煙煙不過是個(g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玄英宗弟子,這段時(shí)間, 她到底對(duì)你做了什么?師父你為什么會(huì)變成這樣?我是怡然啊, 我是你唯一的徒弟啊,你為什么要一遍遍喊她唐煙煙的名字?她算什么?她明明什么都不是, 明明我才是你……” “你閉嘴, ”陸雨歇猛地抬眸,他紅著眼眶怒瞪宋怡然, “你才什么都不是,不準(zhǔn)你這么說我的煙煙?!?/br> “你的煙煙?我可是你徒弟,她唐煙煙到底算什么?師父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嗎?你知道我為你吃了多少苦和……” “是我求你們來找我的嗎?你們?yōu)槭裁匆獊碚椅??”捧著冰凌花手環(huán),陸雨歇面帶恨意地起身,他看向宋怡然,以及不知何時(shí)跟來這里的那個(gè)陌生男人。月色下,陸雨歇眼中閃著星星般的淚光, 他喃喃道, “都怪你們, 一定是你們找過來, 煙煙才走的。是不是你們對(duì)她說了什么?是不是你們趕走她的?我討厭你們,我不想看見你們,你們滾,滾回你們來的地方。等你們滾了,煙煙說不定就會(huì)回來找我。” “師父我沒有,我都沒見過她?!?/br> “我不是你師父?!?/br> “師父你……” “說了別叫我?guī)煾??!?/br> 宋怡然已然崩潰,她蹲坐在地上,捂臉痛哭。 這些日子,她馬不停蹄穿梭在各個(gè)凡塵小世界,日日提心吊膽,為的就是找回師父。 可現(xiàn)在師父雖然找到了,但是這些又都是些什么事呀? 她好難過,也好絕望! 陵光仙君立在梧桐樹下,不動(dòng)聲色地觀察陸雨歇。 他是仙尊陸雨歇,但也不是。 真正的陸雨歇神識(shí)仍在沉睡,那么他又是誰?為何現(xiàn)在的這個(gè)他與從前的他判若兩人? 腦中似有靈光一閃而過,陵光仙君卻不能篤定。 他試探地開口喚:“小寶?” 夜色寧靜,無人搭理他。 陵光仙君有些許尷尬窘迫,小寶是陸雨歇幼時(shí)乳名,師娘在世時(shí),總是這般親熱地喚他。 但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 后來,這世上再?zèng)]有天真軟糯的小寶,只有一心修煉肩負(fù)重任的陸雨歇,仙尊陸雨歇。 收回飄遠(yuǎn)的思緒,陵光仙君難得手足無措,他看了看很是悲傷的陸雨歇,又看了看哭得狼狽的宋怡然,也不知該安慰誰,又該如何安慰。 他真是太難了。 若今日來理國的不是他,而是那個(gè)為老不尊的酒鬼就好了。 陵光仙君卑微地上前兩步,腆著笑臉對(duì)陸雨歇說:“那個(gè),你別難過,我?guī)湍阏覠煙熀貌缓茫俊?/br> 陸雨歇沒有抬頭,他握緊手中冰凌花:“你找得到嗎?” 陵光仙君摸摸鼻子說:“唔,要不我先送你回仙域,再回理國幫你找,好不好?” 回應(yīng)陵光仙君的是一記淡淡嗤笑聲,陸雨歇冷眼看他,仿佛看穿了他的把戲:“我哪兒都不去,我留在這里等煙煙。你們都滾吧,居心不良又虛偽的家伙。” 陵光仙君:…… 陵光仙君被罵得一滯。 他有多少年沒被罵過了?還是被這個(gè)“八竿子都打不出個(gè)屁”的高冷師弟罵。 陵光仙君就挺心塞的。 陵光仙君清咳兩聲,正要開口。蹲著哭的宋怡然似被刺激到,她抹干眼淚起身:“師父,你是生病了對(duì)不對(duì)?你肯定是生病了,我要帶你回仙域,我們回仙域好不好?等回到仙域,一切都會(huì)好起來,你會(huì)好的!” 說著,宋怡然魔怔般祭出飛劍,她大步走向陸雨歇,儼然一副就算強(qiáng)迫帶陸雨歇回仙域也未嘗不可的架勢。 察覺到危險(xiǎn),陸雨歇敏銳起身,拔腿就朝相反的方向跑。 陵光仙君喝道:“宋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