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太黏我了怎么辦 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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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撫琴?”唐煙煙驚訝完,又撓了撓脖頸,不好意思地笑,“哦,我想起來了,你好像是會的,而且很厲害?!?/br> “還行。” “還行就能輕輕松松在滄瀾境贏過琴師?” 白袍男子訝異地看唐煙煙一眼:“那就是,不止還行?!?/br> 唐煙煙噗嗤笑出聲,她和陸雨歇好像許久都不曾這么自在的聊過天了,兩個陸雨歇都是。 每每面對他們,氛圍都有些微妙。 大概他們?nèi)硕荚诳桃鈮褐啤?/br> 她迫切的想找到平衡點,他們卻一心只想得到她全部的關(guān)注。 與此同時,仙尊陸雨歇掌心憑空出現(xiàn)一把伏羲式古琴,看樣式,應該年歲頗為久遠。 席地而坐,白袍男子掀起鴉羽般的睫毛,他含笑看著唐煙煙,復又垂眸,修長干凈的指尖輕輕撥動琴弦,錚地發(fā)出第一個音節(jié)。 緊接著,琴音如流水,傾瀉而出。 唐煙煙便在白袍男子對面坐下來,她單手撐著下巴,看他手指在琴弦上跳舞。 哪怕不懂音律,唐煙煙也聽得出仙尊陸雨歇的厲害,這曲子細膩婉轉(zhuǎn),仿佛能勾動人心,像愛人在她耳畔呢喃,也像愛人落在她唇間的輕吻。 唐煙煙沉醉其中,怔怔抬頭時,恰好觸及白袍男子不加掩飾的眸光。 他竟一直在看她。 他嘴角微彎,眼底盛滿星光,雖是在看她,手上動作卻不曾停頓,好像她才是他手中的那把琴。 一曲畢。 唐煙煙許久才緩過神。 她不是傻子。 她聽得出這首曲子的寓意。 但這卻是她遲遲不想面對的事情,白小蝶曾勸她,不如把兩個陸雨歇都收下,一黑一白,一冷一熱,都不愁夫妻之間的七百年之癢。 唐煙煙玩笑般附和過,可是,果然還是不行吧! 她能接受單純的陸大寶,也很喜歡明明恢復記憶卻在她面前表演的陸雨歇,從烈焰魔窟逃出生天后的那半仙尊陸雨歇,她更是憐愛。但魔魂幻化成形后,他們相互排斥相互抗衡,還對她做出一系列陸雨歇根本不會做的事。 唐煙煙忽然就覺得他們很陌生,她的陸雨歇是不是已經(jīng)消失了?但他們身上又都有陸雨歇的影子…… “你彈得真好?!碧茻煙熜χ鹕?,她蔓延在棧橋的裙擺如花般合攏,自然而然地說,“很晚了,我們回去休息吧?!?/br> “我還想再坐會兒,你先回去?!?/br> “那我走了?” “好?!?/br> 白袍男子溫潤頷首,今晚的他,嘴角一直都噙著笑。 唐煙煙猶豫了會,到底是不想再談下去,便轉(zhuǎn)身離開荷塘。 四周安靜下來。 仙尊陸雨歇低眉看著古琴,不再撥動琴弦。 藕花深處,一玄色身影突然出現(xiàn),他嗤笑著走到仙尊陸雨歇面前,明目張膽地嘲諷道:“嘖嘖嘖,這首思慕之曲當真精彩得很,可惜啊可惜,可惜煙煙偏不吃你這套?!?/br> 仙尊陸雨歇面不改色,他眉眼平和,甚至蘊含著包容:“下午那個小姑娘,你可有印象?” 魔化陸雨歇不懂他想搞什么鬼,不耐煩拂袖道:“區(qū)區(qū)凡童,有何稀奇?” 仙尊陸雨歇收起古琴,輕笑道:“數(shù)千年前,我們途經(jīng)蓮國,那個小姑娘,長得與你我幼時的玩伴很相像,我記得她好像叫三娘,是個很可愛的孩子?!?/br> 魔化陸雨歇皺眉。 他落在朝天闕手里時,被他強塞許多惡欲與戾氣,那些魔念自然都來自不同的人妖魔。 所以他每天光對抗這些都夠辛苦了,哪還想得起不值一提的久遠往事? 仙尊陸雨歇讀懂了魔化陸雨歇眼底的不屑。 這就是他們最大的區(qū)別,魔魂的一切偏執(zhí)都有理可循,他沒有。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凡人釋放的善意看似脆弱無用,實則力量磅礴?!?/br> “不懂你亂七八糟在講什么。”玄袍男子嫌棄地瞥了仙尊陸雨歇一眼。 “我想說……” 白袍男子仰頭眺望夜空,他想說,那些被他刻意掩埋的過去歲月里,無數(shù)凡人曾向他釋放善意,就像三娘,她會在惡狗朝他撲來時,哭著擋在他身前,盡管那時的陸雨歇覺得很可笑。 還有這些日子,他在各個小世界遇到的百姓。 他們毫不吝嗇他們的善意,或是一句囑托,一件襖衣,一杯涼茶,一塊糕點,一聲感謝…… “陸雨歇應該是個有溫度的人?!卑着勰凶油鴮γ嬉荒R粯拥淖约海粗?,就像在照鏡子,但無論怎么照,都不是最初的陸雨歇,“我曾經(jīng)以為,眼里只在乎煙煙的我們,不過是在做最純粹的自己,但沒遇到煙煙之前,陸雨歇本來就是個有溫度的人,只是在遇到煙煙后,他才找回最真實的自己?!?/br> “他是嗎?” “他是?!?/br> 魔化陸雨歇的滿臉不耐突然消失不見,他狡黠地轉(zhuǎn)動眼珠。 仙尊陸雨歇話里的意思他并不在乎,但他察覺到了仙尊陸雨歇的企圖:“你是不是改變主意,愿意被我吞噬?” 白袍男子頷首嗯了聲。 他這般干脆利落,反而叫魔化陸雨歇生疑:“等等,你該不是想陰我吧?” 仙尊陸雨歇扯了扯唇:“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而已?!?/br> 魔化陸雨歇大喜,連忙奉承道:“不愧是你仙尊陸雨歇,論心懷大義仁慈寬厚,你稱第二誰敢稱第一,你放心,三界一定會感激你的。等我抱得煙煙歸,就給你立個功德碑?!?/br> 白袍男子眉心猛跳,他雖然想通,但還是很難不嫉妒。冷冷望著喜形于色的魔化陸雨歇,他忍著酸溜溜的醋意說:“你以為你吞噬了我,你就是原來的陸雨歇?” 魔化陸雨歇滿不在乎:“世間只剩一個陸雨歇,煙煙沒得選。” 天真。 仙尊陸雨歇搖搖頭。 他正是明白他們與真正的陸雨歇漸行漸遠,所以才自愿放棄。 再這般對峙,他們誰都得不到煙煙。 若僅僅只為大義,仙尊陸雨歇不甘犧牲,更不甘放棄主動權(quán)。他只不過是想在遍地荊棘里,鋪出一條煙煙愿意重新走近他的路。 他和魔魂,誰都不會是真正的贏家和輸家。 但此舉危險重重,哪怕滿盤皆輸,也值得去賭。 第一一八章 第二天清早, 唐煙煙去叫寸寸起床,告訴他,他們準備離開蓮國。 寸寸一臉無所謂, 到哪兒浪不是浪,再說現(xiàn)在的三千凡塵,真沒啥可浪的。 他惆悵地問唐煙煙:“煙兒??!這凡塵界到底怎么回事?。恳郧安贿€好好的嘛!小爺最近愁得很, 吃也吃不好, 睡也睡不好?!?/br> 唐煙煙被他滄桑的語氣給逗笑了:“你才幾歲啊?你放心吧, 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兒給你頂著?!?/br> 寸寸非但沒被安慰,反而更氣了,他雙手叉腰, 鼓著嘴:“好啊煙煙, 你在嘲笑我矮對不對?” 唐煙煙:…… 整理好儲物手鐲,唐煙煙去找黑白陸雨歇。 魔化陸雨歇告訴她, 仙尊回仙域了, 過陣子再過來找他們。 唐煙煙聞言嗯了聲。 她低著頭,站在屋檐下, 像是陷入思考,半晌沒動。 晨曦薄光斜斜打在她身上,帶著點兒朝露的濕氣,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紫玉蘭。 魔化陸雨歇酸溜溜說:“你舍不得仙尊陸雨歇?”他難掩妒忌,口吻藏諷,“他才離開多久,你就舍不得他了?也沒見你以前舍不得我?!?/br> 唐煙煙自動忽略他的話, 并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 魔化陸雨歇扭過頭, 委屈得不行:“煙煙你偏心!” 唐煙煙無奈:“你真幼稚, 你放心, 就算三界顛覆,全天下只剩你們兩個男人,我也不會跟你們好的。” 魔化陸雨歇氣道:“那如果只剩一個呢?” 唐煙煙沒回應。 這句話本就是試探,她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昨晚仙尊陸雨歇的種種行為,現(xiàn)在想來,確實反常。 他的坦白和赤誠,帶著些許訣別的意味。 難道他已經(jīng)做出決定了嗎? 原來從始至終,仙尊陸雨歇都是個溫柔的人啊! 因為魔魂的出現(xiàn),才使他暫時被嫉妒蒙蔽雙眼,他的心明明很柔軟,所以吃虧的那個人總是他。 唐煙煙望著魔化陸雨歇,忽地嘆氣,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復雜:“有時候覺得還是你這樣好?!?/br> 玄袍男子被表揚得莫名其妙,他嘴角情不自禁上揚,順著唐煙煙的話說:“你才知道?我比仙尊陸雨歇好一萬倍,你以后就跟我好吧!你看看我,每天都不忘記抄寫你給我的佛經(jīng),我身上的暴戾之氣再沒發(fā)作過?!?/br> 唐煙煙聽不得他賣慘,因為也是真的很慘。 從前唐煙煙總想著讓他們合二為一,還她完完整整的陸雨歇。 但以這樣的方式,唐煙煙又不想了。 “我要去仙域見他,談談你們?nèi)诤系氖??!?/br> 玄袍男子正要發(fā)作,猝不及防聽到后面一句,瞬間蔫了。 他呆呆看著唐煙煙,是啊,煙煙聰明,很多事,他們根本瞞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