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狠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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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人是李城霧。 許漠煙給他備注寶貝。 從在蓉城再見到他的那一天起就這么備注的,在許漠煙眼里,李城霧可以被付出所有偏愛,他在她這兒占據(jù)了一個十分安全的位置。 “喂?”許漠煙電梯下行,她接通了電話。 “喂~”李城霧的聲音響起,“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br> “還沒吃早飯,還是還沒吃午飯?” 許漠煙聽著他的聲音,能夠猜測到他現(xiàn)在的心情,一定不算差。 “我什么時候吃過早飯呀,有時間休息的話我肯定醒不過來。” “早飯還是要吃的。怎么樣,還順利嗎?” “不算順利,那個人的面我還沒見到呢。下午再去碰碰運氣?!痹S漠煙走出電梯,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你晚上幾點的飛機到蓉城呀?”李城霧那通電話的目的其實是這個。 “可能快九點。” “那到時候見?!?/br> “好!”許漠煙心情立馬輕快起來,連帶著語氣也是:“我想你,你想不想我!” “想。”有些話是她必須主動問,李城霧才會說的。 然后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 許漠煙和李城霧在一塊兒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岑玥是一開始就知道的,但是露露接受起來就比較困難。 因為從小到大,露露只看過許漠煙和陸歸北的相處模式,現(xiàn)在乍一看許漠煙和李城霧膩膩歪歪像小情侶,露露都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她磕的cp之間有第叁者的危機感。 “他倆這情況持續(xù)多長時間了???”露露過來找許漠煙的時候,總會拉上岑玥問上幾句。要知道,當(dāng)初她們?nèi)€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就經(jīng)?;橹悄覉F。 “她回蓉城多長時間,基本上就持續(xù)了多長時間。”岑玥對此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不行,這樣發(fā)展下去太危險了。沉迷男色會讓人無心工作?!?/br> “沒事,有我監(jiān)督著。” “而且你知道專寵會帶來什么后果嗎?”露露一臉嚴(yán)肅地拉住岑玥的手,阻止她把鍵盤敲得啪啪響。 “什么后果?”岑玥看著她,目光波瀾不驚。 “會讓人戀愛腦。我就沒見過許漠煙和一個男人相處過這么這么這么長時間的。也太久了吧?!边@一次性見面的時間絕對超過了陸歸北啊。 “那也沒有那么長吧。”岑玥覺得露露小題大做。 “不對,這對許漠煙來說,已經(jīng)很長了。不行,我得轉(zhuǎn)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怎么轉(zhuǎn)移?給她工作嗎?”岑玥疑惑。 “工作已經(jīng)夠多了?!甭堵稉u頭:“轉(zhuǎn)移注意力,當(dāng)然是指,把她對一個男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另一個男人身上!” 岑玥:…… 上次許漠煙專門去海島出差撲了個空,露露自然要表達(dá)歉疚,于是周末請她出來玩。 其實許漠煙原本的安排是和李城霧度過二人時光的。兩個人睡到自然醒,然后一起做飯做家務(wù)zuoai,最后睡覺睡到周一,再投入正常工作。但是李城霧那段時間的每一個周末都不留在蓉城,她也沒過問他去哪里,于是許漠煙剛好空閑下來,就答應(yīng)了露露一起出去。 本以為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飯局,但是露露一臉興奮,說明緣由以后,許漠煙知道是來見上次她沒見到的那個潛在合作伙伴。 娛樂交友要是能放在一起進(jìn)行也不失為是一種高效工作方式。 本來許漠煙是非常放松的,直到那個合作伙伴帶著遲暮走進(jìn)包廂。 許漠煙當(dāng)場石化。 這個世界啊,人的命運是不是就一定要充滿戲劇性玩笑。 越是你不想見的人,就一定會見到;越是你覺得根本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就一定會發(fā)生。 遲暮沒說話,依然神態(tài)自若,是許漠煙外表平靜內(nèi)心實則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在禮貌打招呼之前,她花了好一番力氣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shè)。 社交式假笑和禮貌是最容易假裝的。 許漠煙裝作不認(rèn)識遲暮,遲暮也裝作不認(rèn)識她,兩個人沒有幾次正面交鋒,都做著那一場應(yīng)酬的背景板。 但許漠煙知道自己還是有其它目標(biāo)的,所以自然地跟那個合作伙伴攀談起來,一旦開始打破那種平衡,那對比就會非常明顯,許漠煙對待兩個男人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 本來露露還準(zhǔn)備吃完飯后安排新的娛樂活動,但是看著許漠煙完全get不到她的意思,她好像猜到了什么,也沒有逼迫,順其自然地散了場,跟遲暮他們告別以后,露露挽著許漠煙的胳膊跟她一塊兒在晚風(fēng)中散步去停車場。 “來,說說吧,跟遲暮什么時候好上的。” “誒?”許漠煙嚇得一激靈,猝不及防?!澳阏f什么呀?” “別裝了。你的態(tài)度太明顯了?!?/br> “明顯什么呀?”許漠煙不懂,她是真不懂,到底哪里露的陷。 “你在刻意冷落他。如果這兩個人你都沒見過面,你不可能會對一個人表現(xiàn)得那么自然,而對另一個人表現(xiàn)得如此冷淡,你這個情商的人不可能做出這么明顯的事。”露露分析起來:“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反證了你一定認(rèn)識這個人,這個你冷眼相對的人?!?/br> 許漠煙覺得好笑,嘴角快咧到耳朵: “你是蒙對的吧?” “才不是呢。我只是……”露露心說,她也只是預(yù)判了一下像遲暮這樣的帥哥,多多少少會惹許漠煙注意吧。就算是沒看上,也不可能如此漠視,越漠視越說明反常,從反常里能猜出真相。 “唉,實話說,他是我在軍營里認(rèn)識的。” “哦!原來是這樣!我只是了解到他家是富二代,爸爸富,mama也富,社會關(guān)系也沒那么復(fù)雜,想著把他介紹給你,說不定你會喜歡呢,誰知道他早就是你的啦。” “唉,也不能算喜歡吧。就只是單純地覺得他長得好看,就好像你逛街看到好看的衣服,如果真要說喜歡,那就只是那種膚淺的喜歡?!?/br> “不然呢?這種膚淺的喜歡不好嗎?你還想要多深入的喜歡。”露露側(cè)目,有幾分內(nèi)涵她和李城霧最近過于親密。 “我只是覺得那樣有點不安全?!痹S漠煙嘆了口氣。 “所以,你們已經(jīng)進(jìn)行到哪一步了?你們睡了嗎?” “睡了?!?/br> 露露一臉吃到瓜的滿足表情,興奮地跳了跳,然后問她:“他活兒怎么樣?” “雖然和我睡的時候還是處,但是,意外的,活兒沒有那么爛?!?/br> “那你顧慮什么呀!睡睡怎么了?他長得那么好看,還是處,還干凈,愿意跟你睡覺,睡睡怎么啦?”露露拍了拍許漠煙的肩膀。 許漠煙笑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內(nèi)心那份顧慮究竟是什么,可情緒畢竟是真實存在的,她無法忽視。 “我只是覺得,我還沒有那么信任他,我……” “許漠煙,你對遲暮的期待已經(jīng)達(dá)到這么深刻的地步了嗎?媽呀,那你對李城霧豈不是要考慮跟他結(jié)婚了嗎?”露露察覺到事態(tài)嚴(yán)重。 “沒有沒有沒有!”許漠煙否認(rèn)叁連。而且她想不明白,明明她們在聊著遲暮,為什么就聯(lián)系到了李城霧身上。 “你沒發(fā)現(xiàn)嗎,你跟李城霧實在是太親密了!” “因為我喜歡他,所以我愿意和他親密?!?/br> “我知道你喜歡他,但這種喜歡你是不是只能給到喜歡為止?”露露直擊問題中心。 許漠煙一愣,想了想,只能點頭。 “我知道你是能談一輩子戀愛的,但是人李城霧能跟你一樣嗎?你是許漠煙,你出生下來,就是許大小姐,就算是現(xiàn)在有點落魄吧,你還有陸歸北,有我,有我們這些朋友,有你手上可以聚攏的人脈和資源,就算你沒有這么拼命,一輩子衣食無憂也沒有問題。但是李城霧就是一個普通人,他沒有你這么優(yōu)越的條件,他的家庭是普通的,他的父母能不期待他結(jié)婚生子嗎?你清醒點兒吧許漠煙!”露露抓著她的手腕,近乎是語重心長。 許漠煙又聽愣了。不是因為她不認(rèn)可,而是露露說的,句句都是大實話。 “你是可以選擇一個理想人生的,因為你夠努力夠資本,但是李城霧不行,他現(xiàn)在還沒有那么多要求,他是你理想生活的盟友,可一旦他開始有所訴求,他想結(jié)婚了,他的父母希望他結(jié)婚,你的理想生活就是你們愛情最大的阻礙,因為他沒有辦法配合你,最后,只有你,你妥協(xié)了,跟他結(jié)婚,去捍衛(wèi)你們現(xiàn)在這種純潔又美好的愛情!許漠煙,你說,你是不是這么規(guī)劃的!” “我瘋了吧我那么規(guī)劃!”許漠煙連連搖頭。 “我看你現(xiàn)在對李城霧那么著迷的樣子,像極了不理朝政的唐玄宗!” “沒那么嚴(yán)重,我是喜歡他。但這不代表我會為他改變,當(dāng)然,也不代表,我會綁架他,讓他為我改變。” “所以啊,從現(xiàn)在開始,你每一天都要做好最終他一定會離開你的準(zhǔn)備?!甭堵队忠淮我会樢娧K睦锲鋵嵾€默念著一句話,那時候你就會知道這世界上匆匆過客那么多,只有陸歸北從小到大,一直都會陪在你身邊。 許漠煙沉默了幾秒,那段停頓里,她的心情絕對不算好。 “你說得對?!彼跏菄@息著說。 “所以啊,跟遲暮這個就當(dāng)作是小調(diào)劑不好嗎?你還需要有多信任他嗎?要是玩膩他了就換一個,男人那么多,但最重要的,是你要開心,只要你跟他睡覺的時候是開心的,想那么多干嘛呀!”露露在心里盤算好了,一定要把許漠煙對李城霧的專寵轉(zhuǎn)移出去!一定要! 但是最能說服許漠煙接受這個觀點的,并不是要充分尊重自己所感受到的快樂,而是她突然清醒地接受了那個孤獨必然到來的事實。 如果選擇忠實地愛自己。 那么,哪怕遇到一個特別值得去付出的人,也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要把自己放在那個人后面。 那個人再好,都不值得你為了他去犧牲自己。這是底線。 沒有人比她自己更重要。 所以,最后,她一定要學(xué)會接受生命里所有的離開,最后,只有自己才會永遠(yuǎn)陪伴自己,最后,只會剩下孤獨。 她接受孤獨。 “你說得對,我何必那么擰巴呢。但我還是覺得,李城霧是個很好的人,如果他也有自己的人生要去追逐,那我不會變成他的阻礙,我會祝福他的??上啾容^愛他,我更愛我自己。” “這樣才對嘛!”露露鼓起掌來?!鞍ィ贿^話說回來,你為什么必須要裝作不認(rèn)識遲暮呢?就算是睡過,也完全不用不好意思吧,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大清早亡了?!?/br> “不是不好意思。是我總覺得,我老這么帶著霸占人家美貌的心思跟他睡覺,最后吃虧的是我自己。” “怎么,你怕你愛上他呀?” “不是,其實說出來還挺好笑的,今晚你跟他介紹我的時候,大概是他第一次知道我的真實名字?!?/br> 露露聽到這里,驚訝得嘴巴張成一個o形。 “也就是說,我們之前睡覺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可是他說他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只要是我,他就愿意喜歡我。這很危險。他明明不了解我,卻又能認(rèn)出,認(rèn)出以后還說喜歡我。所以你說,他到底喜歡的是哪個我?” “你們在軍營里都干嘛了?” “除了最后一步,其他的都做過了。我還可勁兒地欺負(fù)他來著。” “那他一定是斯德哥爾摩,就是喜歡你再去欺負(fù)他!”露露越說越起勁。 “哎,欺負(fù)他是要有資本的,我現(xiàn)在可窮了,上次把人家眼鏡踩碎了,他沒讓我賠,但是那眼鏡真貴,不賠總覺得我不夠大方,見到他都抬不起頭?!?/br> “算錢不是那么算的jiejie,你想啊,上一次是他帶你回酒店,以后,你們再約,互相帶,這樣人情不就扯平了嗎?哪里會那么死板地算數(shù)字呢?” 許漠煙揚了揚眉,覺得有道理。 她開車把露露送回家,從露露家樓下掉頭回自己家,等紅燈的間隙,許漠煙想著,或許下次有緣再見的話,她可以考慮對遲暮禮貌一點。 正這么想著,她聽到旁邊的車按了一下喇叭,轉(zhuǎn)頭一看,正好是幾小時前和她相談甚歡的那個潛在合作伙伴。 越過他,許漠煙看到了坐在副駕,也正轉(zhuǎn)頭看她的,路燈下耀眼絢爛的遲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