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色 第14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首輔夫人重生后、首輔家的錦鯉妻、沉迷游戲后我成了機甲戰(zhàn)神、同床共枕的師姐是男人(高H 1v1 sc)、美食獵人、蝕骨閃婚:神秘總裁的私寵、數(shù)據(jù)化宇宙、獵物(骨科1v1)、快穿之合不攏腿、crush成了我的舔狗
第117章 截單 第二天下樓吃早餐時,林蔻蔻精神不佳,一臉委頓。 自助餐廳里大多都是本次參會的獵頭。 嚴華下來得早些,與其他組員坐在一桌,還多占了個位置,一瞧見林蔻蔻,便忙招呼她過來。 林蔻蔻也沒拒絕,只是剛走過去,就打了個噴嚏。 嚴華有些奇怪,道:“最近氣溫也沒降,林顧問這是感冒了么?” 林蔻蔻剛想回答,可還沒等開口,就聽見旁邊不遠處也傳來一聲噴嚏。 嚴華頓時一愣,轉(zhuǎn)頭看去,竟是隔壁桌的裴恕。 大清早的,這位大獵的精神似乎也不很好,隨便套了兩件衣服就下來,頭發(fā)甚至也有幾縷凌亂地垂下來,有一種倦怠的頹唐。 整個人的狀態(tài)竟和林蔻蔻有點像。 周圍其他人哪個不是精神抖擻?就他們倆噴嚏仿佛能傳染似的,萎靡不振。 眾人不由用一種詭異的目光,在二人之間逡巡。 林蔻蔻看向裴恕,裴恕也看向林蔻蔻,兩人四目相對時,卻都是想起了昨晚—— 那個倒霉的昨晚。 輪渡碼頭買票只收現(xiàn)金,林蔻蔻一度被姓裴的拿錢羞辱。 好不容易買票上了船,站在擁擠的甲板上,看著兩岸風(fēng)格迥異燈火輝煌的建筑群,感受著迎面出來的帶著點潮氣的江風(fēng),倒是難得生出一種奇怪的默契。 彼時彼刻,他們手臂挨著手臂,周遭是喧鬧的人群,他們卻都忽然安靜下來,沒有說話。 風(fēng)里流淌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氛圍。 林蔻蔻低頭看向船頭破開的浪花,里面翻涌著渾濁的江水,過了一會兒,開始反思:“剛開始就想跟你開個玩笑,現(xiàn)在還真上船了。我倆是不是有毛病?” 裴恕看著她,點了點頭,說:“是有點?!?/br> 然后兩人對視,也不知為什么,幾乎同時笑出聲,好半天都停不下來。 兩塊錢的輪渡,無非是從江這岸到江那岸,一共也就五分鐘,無論是想兜風(fēng)還是想看景都無法盡興。 可他們倆,一個敢忽悠,一個敢上船…… 有什么能比兩個聰明人犯傻更好笑的呢? 并且當(dāng)他們到了江對岸之后,天公都不作美,吹過了風(fēng),便下起雨來。 好一場淋漓的大雨,愣將兩人困在了碼頭。 想去坐地鐵,沒傘; 想打出租走,沒車。 倆人一塊站在碼頭附近的候車站牌下,就算裴恕難得紳士,把外套脫了給她披上,也架不住風(fēng)大雨大。 等他們打上車,回到酒店,已是凌晨。 盡管林蔻蔻當(dāng)晚便洗了個熱水澡,可今早起來還是感冒了。 看樣子,裴恕也沒逃過。 嚴華瞅瞅他們倆,在細節(jié)上有些遲鈍,還沒想太多,只是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們倆:“你們——” 林蔻蔻道:“昨晚上空調(diào)太涼?!?/br> 裴恕道:“昨晚睡覺忘了關(guān)窗?!?/br> 兩人幾乎同時回答,撒謊找借口都不帶眨眼的。只是答完了,一個念頭卻同時從他們心底冒出來:不就是晚上一塊兒乘輪渡游江嗎?我為什么要撒謊?對方又為什么要撒謊? 于是這一時,那種隱秘而微妙的感覺,便從心底層層疊疊地冒上來。 兩人都靜了片刻,誰也沒說話。 眾人看他們的目光卻越發(fā)詭異。 唯有嚴華想的不多,沒怎么懷疑,還跟著嘀咕:“是哦,昨晚上風(fēng)大雨大的,今天氣溫都降了一些。不過正好,開展會呢,涼快一點……” 展會的確是今天開幕,地點設(shè)置在酒店附近的寫字樓群附近,申請了一處商業(yè)廣場的地塊,距離酒店很近。 早餐結(jié)束,林蔻蔻與裴恕便先后從餐廳里出來,然后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了一眼。 林蔻蔻道:“沒看出來你撒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嘛。” 裴恕鎮(zhèn)定道:“你的借口也很信手拈來?!?/br> 原本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事兒,但在兩人不約而同的撒謊之后,這件事好像一下就成了兩人共同的秘密,蒙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曖昧。 林蔻蔻莫名笑了,只朝著前方陸續(xù)前往展臺方向的人們看了一眼,問:“早上怎么沒看見老孫?” 裴恕道:“一大早就去展臺那邊了,估計正頭疼呢。” 林蔻蔻眸光微閃,只道:“頭疼難免有點,不過最頭疼的那個反正不是他?!?/br> 裴恕聞言,也跟著笑了起來,只道:“這樣看,昨晚上那場雨,下得可太好了。” 的確,最頭疼的不是孫克誠,而是此時此刻的獵協(xié)主席陳志山。 recc大會也辦過這么多屆了,陳志山什么狀況沒見過? 可這種情況還是頭回見! 偌大的場地上,各家公司的展臺早已經(jīng)搭建起來,有的時髦新鮮,有的莊重大氣,風(fēng)格各異,一眼看上去熱鬧非凡。然而就在這一團熱鬧之中,卻有一家公司的展臺分外扎眼! 搭建展臺用的鋼構(gòu)件和密度板尚且沒收拾起來,有一些堆放在地上,木質(zhì)地臺才剛搭建起來,有一大半還沒鋪上地毯,看上去一片凌亂。就更別說旁邊那簡陋的桌椅,臨時支起來的甚至還有些搖晃的廣告牌…… 這是唯一一座已經(jīng)開幕了卻還沒搭建好的展臺! 陳志山看見的第一反應(yīng)是憤怒,直接叫來了展會這邊負責(zé)的工作人員問:“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媒體都要來了,這是要讓別人看我們獵協(xié)的笑話嗎!” 可誰想到,那工作人員支支吾吾,道:“我們也催過了,可,可……” 陳志山問:“可什么?” 那工作人員便朝著前方剛剛被人掛上去的公司銘牌,小聲道:“是,是歧路啊?!?/br> 陳志山眼皮登時跳了一下。 直到這時,他才赫然意識到,這座展臺的位置,不正是航向換給歧路的a5展臺嗎? 再一細看,里面還有一道穿著西裝、沉著臉色,正在和工作人員溝通的身影—— 不是歧路合伙人之一的孫克誠又是誰? 而其他公司負責(zé)展臺的工作人員,也都頻頻向歧路的方向投去目光,又是好奇,又是納悶。 “展臺不是早就開始搭建了嗎,歧路也不是頭回參加了吧,怎么搞到展臺都要開天窗?” “我看他們原本設(shè)計的那個方案很好啊,用發(fā)光地臺,上面一層玻璃,下面裱噴繪,鋪燈管,現(xiàn)在怎么就隨便搞這種木地臺?” “我記得最開始他們不是在a2展臺嗎?” “是啊,昨天忽然改到a5的……” “哼,臨時讓人換展臺位置,原本的設(shè)計方案不就廢了嗎?也就一天多的時間,緊趕慢趕,昨天還倒霉下了一場雨,總不能讓工人頂著雨干吧?” “歧路也算大公司了吧,誰敢讓他們換展臺?。俊?/br> “你自己看看現(xiàn)在a2是哪家公司不就知道了?” …… 細碎的議論聲,遠遠緊緊,雖然聽不大清晰,但也有不少關(guān)鍵的字眼,清晰地傳到了陳志山的耳朵里。 那天晚上他幫航向說和換展臺的時候,裴恕明明語氣那么輕松地同意了,按理說應(yīng)該沒什么難處才是,現(xiàn)在怎么會連展臺都沒搭好? 這一刻,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升了上來。 陳志山眼皮直跳,分明涼爽的一個早晨,他卻覺得冷汗密密地沁上額頭。 這時候,展臺附近的人流量已經(jīng)多了起來。 尤其是各家公司的獵頭,基本都來得很早。 途瑞、銳方、嘉新等幾家大公司占據(jù)的大多是整片場地里最好的位置,陸濤聲、黎國永和白藍也早已經(jīng)在各家展臺坐鎮(zhèn)。 只是在瞧見歧路那邊展臺情況的時候,這三個人隔空相互看了看,卻是悄無聲息地在附近碰了頭。 白藍道:“沒搞錯吧,歧路今年不是大張旗鼓來的嗎?展臺弄成這樣?” 黎國永卻看向陸濤聲:“我看老陸昨天在電梯前面好像跟裴恕聊過?” 陸濤聲道:“他沒提,只說是出了點意外。但我回去之后讓公司里負責(zé)展臺這邊的人打聽了一下,是航向那邊說看中了歧路原本a2的位置,托了陳志山去說……” 黎國永道:“裴恕難道就這么答應(yīng)了?” 陸濤聲也道:“我覺得他不是這種人?!?/br> 姓裴的在今年參加recc大會之前是什么作風(fēng),圈內(nèi)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再厲害的人也啃不動的一塊兒硬骨頭,恨不得把下巴看人,能輕易讓死對頭航向占去了便宜,輕輕松松將原本的展臺拱手相讓? 而且還幾乎在展會開幕當(dāng)天開了天窗…… 再仔細聽聽周圍人的議論:交換展臺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一會兒已經(jīng)人人都在說了。誰讓姓裴的那晚沙龍見誰都發(fā)出邀請呢?而且?guī)缀鯖]人懷疑這是裴恕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戲。 “怎么還有質(zhì)疑人用一天都搭不好展臺的呢?臨時換方案不用時間嗎?人歧路那么大一個公司,前一天沙龍上都還邀請大家今天捧場,要早知道是這情況能請你?展臺怎么說也是一家公司的臉面,人家難道愿意用自己的臉面開玩笑?!” “當(dāng)初航向開除林顧問我就想罵了,沒想到現(xiàn)在參加大會還給人使絆子呢……” “航向自恃是理事會成員,可當(dāng)初這理事會的席位不是林顧問爭來的嗎?” “平白無故讓人家展臺開天窗,有點欺人太甚了?!?/br> “是啊,這跟打人臉有什么區(qū)別?” “今天是歧路,這么大一個公司都得受氣,明天還不知要輪到誰呢……” 最末這句帶著嘲諷意味兒的話傳入耳中時,不管是白藍、陸濤聲還是黎國永,都是心頭一凜。 他們卻不是怕自家公司成為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