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夫人重生后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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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了,通判跟前一個書吏這才有些不解的問道:“大人,徐中行與知府這般親厚,這次出來,又何必帶著他呢?難道您不怕有個萬一?” 通判輕笑:“這個時候了能有什么萬一,兩司議定,巡撫大人也默認(rèn)了,他一個小小推官,還能翻過天去?再說了,這次帶他出來,也是巡道大人的意思,若是將他困在延寧府,有什么意思,就是要給他這一線生機(jī),才好捉他的馬腳?!?/br> 書吏仿佛明白了什么,笑著恭維:“大人高明?!?/br> 通判自信一笑,延寧府知府這個位置,也該換換人了。 蔣明菀不知徐中行在省府的情形,不過如今的延寧府倒是挺平靜的。 白家自打出了那件事,再不敢招惹衛(wèi)家和徐家,不過即便丟了這樣大一個臉,白家這幾日也挺熱鬧的,不為別的,只因為白家要和睿王府攀上親家的事兒傳了出來。 一時間延寧府的士紳們也顧不得旁的,各個都上趕著拍白家馬屁,一時間白家真是賓客盈門,哪怕是之前名聲臭不可聞的白家大公子,這幾日竟也有人上門說親。 周氏得意的尾巴幾乎翹到天上去。 出出進(jìn)進(jìn)走路都帶風(fēng),如今她在白家的地位也大為不同,便是老太太,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再沒有之前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輕視。 而這一切,都是淑姐兒帶給她的,這一點周氏看的很清楚,因此這幾日對淑姐兒也是有求必應(yīng),親厚的不得了。 反倒是淑姐兒看著很是淡然,對旁人的恭維夸贊都是尋常待之。 周氏看著女兒這般,更是覺得女兒氣度不凡,日后定是個有大造化的,越發(fā)貼著女兒了。 白老太太冷眼旁觀,雖然不屑于周氏的行事,但是心里卻對淑姐兒十分滿意,即便這個孫女兒看著并不是那樣聽話,但是有些手段的去了皇家才能過得更好,這一點她心里清清楚楚,而且淑姐兒想要在王府過得好,也離不得家里的支持,那些每年送進(jìn)京的海貿(mào)銀子,才是白家人在王府存身的根本。 她相信淑姐兒也明白這個,所以倒也不怕她翻出天去,不過到底面上的拉攏還是少不得的,好歹也不能讓這孩子與家里離了心。 全家人就這么供著淑姐兒,也讓一邊的李氏十分牙酸。 她們慧姐兒也是白家的孩子呢,不過就比淑姐兒晚出生幾個月,如今這對比卻是如此慘烈,如何能讓她心氣平順。 這幾日老太太找了許多適齡的未婚官宦子弟給她挑選。 可是李氏卻是越看越心煩,雖然都是官家子弟,但是這不是庶子,便是官位不顯的小官之家,哪里能讓她滿意。 今兒翻得有些煩了,就將老太太送來的冊子丟到了一邊,猛喝了一口茶。 正在此時,外頭卻通傳,二姑娘來了。 李氏放下茶碗,急忙讓人通傳,轉(zhuǎn)眼間,就看見一個長相秀美的姑娘走了進(jìn)來,她穿著一身海棠紅的襖裙,看著倒是多了幾分嬌俏。 “母親。”慧姐兒給李氏行了一禮。 李氏哪里舍得讓她行禮,立刻將人拉到了自己跟前,先是摩挲了一下她的臉蛋,這才道:“如今外頭這樣冷,也不知道穿得暖和些,可凍著了?” 慧姐兒抿著唇淺淺一笑:“沒凍著,您就放心吧。” 李氏這才安心,又急忙讓人給慧姐兒上茶水。 母女倆一邊喝茶,一邊親親熱熱的說了會兒話,慧姐一眼瞄到放在一邊的冊子,心里約莫知道了點什么,臉蛋一紅,輕聲道:“母親,眼看jiejie喜事將近,您說我送她些什么好呢?” 李氏一聽這話,臉上頓時一黑,許久才道:“何必送她什么東西,你們是姐妹,你也還未出嫁,送些針線便罷了,也是你一份心意?!?/br> 慧姐兒抿了抿唇,知道母親這是為她鳴不平,只能小聲道:“母親別這么說,jiejie有今日造化,這是她的福氣,咱們到底是一家人。” 李氏卻冷笑一聲:“說什么一家人,你將她當(dāng)做一家人,她卻沒把你當(dāng)成一家人?!?/br> 慧姐兒頓時臉漲得通紅,也不知說些什么了。 李氏看著女兒如此,也是心疼,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蛋,柔聲道:“好孩子,別難受,你放心,母親一定給你找個妥帖的人家,你日后好好的,母親便是吃糠咽菜也值了?!?/br> 慧姐兒頓時眼睛一紅,心里生出暖意,只是想著心里存著的那個淺淺的影子,卻又覺得心頭有些發(fā)酸。 白家熱熱鬧鬧,蔣明菀這邊,也終于親眼見著了趙夫人。 之前形勢緊張,蔣明菀也沒敢上門,如今許是巡道大人看著大勢已定,便也不防著旁人上衛(wèi)家的門了,因此蔣明菀也就挑了個日子,親自去衛(wèi)家看望趙夫人。 前幾日她被白家人氣病,也不知如今好些了沒有。 蔣明菀到的時候,趙夫人正在屋里和一雙兒女說話,聽到徐家來人了,也不聽人勸她,硬是下了床親自去迎。 如此行事,倒是將蔣明菀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攙扶住了看著還有些虛弱的趙夫人。 “夫人何必如此多禮,您這樣,反倒是讓我不安了?!?/br> 趙夫人拉著蔣明菀的手不松開,眼眶泛紅道:“這段時間承蒙你照顧,我便是迎一迎你又何妨,而且我如今身子也好多了,只是他們大驚小怪,攔著不讓我下床。” 蔣明菀仔細(xì)看著趙夫人的面色的確好看了些許,心里也安了心,兩人攜手進(jìn)了正堂。 等進(jìn)了正堂,趙夫人便讓一雙兒女給蔣明菀行大禮。 如此又是一番推據(jù),蔣明菀這才安坐。 蔣明菀這次過來,也是帶著揚(yáng)哥兒和蓁姐兒的,因此等到坐下,揚(yáng)哥兒就迫不及待的膩到了文哥兒跟前,非得拉著他去看自己的小馬駒。 這個小馬駒是蔣明菀父親在揚(yáng)哥兒生日時送給他的,揚(yáng)哥兒寶貝的不行,來東南的時候也便帶上了。 這回來衛(wèi)家,揚(yáng)哥兒更是非得牽上,說要給文哥兒一個驚喜。 文哥兒聽著揚(yáng)哥兒的話,其實也是有些心動的,但是想著不能失了禮數(shù),便有些為難的看向趙夫人。 趙夫人卻是滿臉笑:“我和蔣夫人說話,你們小孩子家家的只怕也坐不住,你便帶著揚(yáng)哥兒出去走走吧,蕓姐兒也和蓁姐兒去玩吧。” 趙夫人發(fā)了話,幾個孩子這才起身告辭。 等人都出去了,趙夫人嘆了口氣道:“也就是揚(yáng)哥兒過來,才讓文哥兒能開懷些了?!?/br> 蔣明菀只在邊上笑:“他自來胡鬧,如今看著,倒也是有些好處?!?/br> 趙夫人笑著看了蔣明菀一眼:“也就你這個做母親的這樣說了,旁人見了揚(yáng)哥兒那個不說聰明呢?!?/br> 蔣明菀跟著笑了笑,心里也是有些開心的,畢竟哪個母親不希望旁人夸贊自己的孩子呢? 之后兩人只是淺淺說了些家里的瑣碎事,蔣明菀聽著衛(wèi)家這幾日還算安寧,心里也就放心了。 但是趙夫人卻看著有些擔(dān)憂,蔣明菀有些疑惑的問:“可是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夫人只管說便是了?!?/br> 趙夫人嘆了口氣,許久才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只是想著兩個孩子的終身,我這心就放不下?!?/br> 蔣明菀一聽這個,心下微微一動,突然就想起了前世。 第24章 、成事 前世的時候, 蕓姐兒被白家人害死且不說,文哥兒的婚事,在后來其實也有一二波折。 那是趙夫人去世三年后的事情了, 文哥兒已經(jīng)守完了孝,年歲也不小了,正是說親的時候。 衛(wèi)大人沒有再娶的意思,家里也沒人做主,因此就將這事兒托付給蔣明菀來相看。 蔣明菀那會兒雖然與徐中行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怎么好了,可是想著到底不能耽擱了孩子,也就把這差事接下了。 結(jié)果她這邊還沒有看出個人選來, 就有人突然打上了門, 說是文哥兒強(qiáng)占了他們家的閨女,要文哥兒給個說法。 這消息一出來也惹出了不少是非,因為那個打上門的不是旁人, 正是白家二房的姑娘。 后來事情到底是怎么處置她沒多打聽,只記得后來, 那姑娘到底是沒進(jìn)衛(wèi)家, 聽說事情是子虛烏有虛構(gòu)的, 來衛(wèi)家找事兒,也是為了訛人。 不過這話都是徐中行給蔣明菀說的,蔣明菀也不知這里頭到底有幾分真假,只是記得, 至此之后, 文哥兒的婚事便十分艱難, 連著相看了幾個都不太趁意, 直到后來實在不能拖了, 這才娶了衛(wèi)知府一位同僚的女兒, 那姑娘蔣明菀后來見了,規(guī)矩是不差,可就是人有些木訥,不大會說話,。 這些念頭不過在蔣明菀的腦中一閃而過,她很快又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來,柔聲道:“這事兒倒是不急,等到衛(wèi)知府的事情解決了,兩個孩子的婚事還不是手到擒來?!?/br> 趙夫人聽著這話嘆了口氣,她可沒有蔣明菀這么樂觀的想法,也只以為她說這話不過是在安慰自己。 “等下次再去看我們老爺時,我也與他商議商議,總不好耽誤了孩子?!闭f到這兒,趙夫人又抹起了眼淚。 蔣明菀看她這個情形,便知道她對這里頭的事兒應(yīng)該所知不多,也不多話,只溫聲安慰她。 趙夫人也不是個矯情的性子,難受了一會兒便也罷了,又和蔣明菀說起了別的,兩人說說笑笑,眼看著就到了用午飯的時候。 蔣明菀在衛(wèi)家吃了午飯這才走,走的時候兩個孩子還有些依依不舍,但是孩子們經(jīng)了這一遭,也懂事了許多,沒有歪纏耍賴,只約好了下次再來,便分別了。 等到上了馬車,蓁姐兒忍不住道:“母親,您說衛(wèi)大人這回能好嗎?蕓jiejie這幾日因著這事兒,都瘦了一圈了?!?/br> 蔣明菀嘆息著摸了摸蓁姐兒的腦袋:“放心吧,會好的?!?/br> 蓁姐兒聽著這話,雖然心里好受了些許,但是卻也覺得是母親在安慰自己,可是這種事,她是一點忙都幫不上的,因此也只能祈禱,蕓jiejie家里會盡快恢復(fù)平靜。 等回到了徐家,蔣明菀找了福安過來,讓他去打聽一下白家二房的事兒,尤其是那位二姑娘。 前世那件事,她至今還覺得有些古怪,如今也好提前做些準(zhǔn)備,看看這里頭是不是有什么貓膩。 而福安雖然覺得太太這命令有些奇怪,不過他自來話少,也不多問,便領(lǐng)命出去了。 徐中行不知家里發(fā)生的事情,他自打那日從楊家回來,除了拜訪了幾個省城里相熟的同僚,便在驛館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每日里讀書習(xí)字。 而巡撫大人那邊,自打楊如珪送了信之后,竟也沒有消息,好似無事發(fā)生。 索性徐中行養(yǎng)氣的功夫不差,倒也能耗得起。 至于通判大人那邊派來的人,雖然并不知徐中行拜托楊如珪做的事兒,卻也將他每日都做了什么一一記錄下來報了上去。 通判看著他這乏味無聊的生活,只是冷笑:“看來果真是黔驢技窮了,找的這些人也沒一個管用的,你將這些名字都抄一遍,送到臬臺大人府上。”他將手中的紙遞給了跟前的心腹。 那心腹點頭應(yīng)了,將紙揣到了袖子里。 通判大人這邊自以為得計,繼續(xù)花天酒地,而徐中行那邊卻依然不急不緩的等消息。 這一等就是三天。 這天徐中行剛洗漱完,正要用早膳,卻突然被一個仆役給撞了一下,邊上的書童清風(fēng)就要呵斥,徐中行卻感覺到有個什么東西塞到了自己手里。 他面上不動聲色,制止住了清風(fēng)的行為,又對眼前這個看起來誠惶誠恐的仆役安撫了幾句,這才抬腳進(jìn)了廳堂。 他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在用膳了,只是那些人都遠(yuǎn)遠(yuǎn)躲著他,不敢與他搭話。 徐中行也習(xí)慣了這樣的待遇,并不多言,坐在一旁,叫了以往常吃的飯菜,不急不緩的吃完,這才轉(zhuǎn)身回了房。 那些人看著徐中行的背影,忍不住嘆息:“旁的不說,就這份氣度,卻是不凡?!?/br> 這話說出來沒人敢附和,而說話的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打了個哈哈,又說起了別的。 徐中行毫不在意這些,他等一回了自己房間,就將一個紙團(tuán)從袖子里拿了出來,細(xì)細(xì)展開之后,上面只有六個字:巳時末,云香樓。 這六個字看起來平平無奇,根本看不出出自誰的手筆,但是徐中行自己心里卻明如鏡,他沉默半響,點燃了桌上的燭火,將那紙條燃燒殆盡。 這一日上午,徐中行依舊和往常一樣,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讀書習(xí)字,一直等到快用午膳了這才出來,不過這次出來,卻沒和往常一樣去廳堂用膳,而是領(lǐng)著書童出了驛館。 有人立刻將這消息稟報了上去,不過通判大人在聽說他往酒樓的方向去的時候,便也沒在意,只以為他是出去打牙祭了。 徐中行轉(zhuǎn)轉(zhuǎn)悠悠來到了云香樓,剛一進(jìn)門,便有小二迎客,徐中行蹙了蹙眉,要了一個二樓的雅間。 小二笑著將他迎到了二樓最角落的一處雅間,徐中行也沒在意,就推門走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