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夫人重生后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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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珩都發(fā)了話,旁人也不敢置喙,大家面面相覷互看了一眼,也只能跟著蔣珩動作。 至于被晾在一邊的蔣明昱,他倒也不覺得害臊,蔣珩不理會他,他卻依舊笑嘻嘻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吃吃喝喝一點不耽誤。 徐中行看著這一幕,心中都忍不住感嘆,這個小舅子在某些方面,其實也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徐中行在蔣家的遭遇蔣明菀不得而知,但是這會兒蔣明菀在自己家里,卻也不見得日子過得多舒心。 雖然說是重活了一世,可是同時照料兩個孩子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尤其是甘嬤嬤已經(jīng)離開了,如今這兩個孩子就只能她自己照顧。 雖然也有請的乳母,可是蔣明菀卻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乳母帶大,繼續(xù)走上一世的老路。 所以這一世的乳母也只是給孩子喂喂奶罷了,旁的關于哥兒姐兒的教養(yǎng)照料,蔣明菀都不讓他們插手。 這倆孩子,可以說是她一手帶到現(xiàn)在的。 如今兩個孩子已經(jīng)一歲多了,性子也開始出現(xiàn)了差異。 擢哥兒說話說的早,自打他張了口,那張小嘴就沒停過,見了誰都要和人哦哦啊啊的亂說一氣。 蔣明菀看的好笑,這孩子小時候話多,長大了卻學了徐中行了,整日里冷著個臉。 至于芷姐兒,則是文靜多了,小姑娘聽話的很,哭也是細聲細氣的,直把蔣明菀心疼的不成。 可是這孩子卻有另一樣毛病,嘴上很是挑揀,擢哥兒是給什么吃什么,可是芷姐兒卻只吃一個乳母的奶,旁人的都不吃,哪怕是餓得直哭也不吃。 為了這事兒蔣明菀沒少上火,可是看著小女兒哭的紅紅的臉蛋,她又心軟了,只能繼續(xù)折騰。 也是蓁姐兒懂事兒,這段時間一直幫蔣明菀的忙,因此她才能熬過這一段時間,等理順了手頭的事情,蔣明菀這才緩過勁來。 看著兩個可可愛愛的小東西,蔣明菀心里真是又愛又恨。 等到家里的事情理順了,趙夫人那邊卻突然邀請她過門一敘,蔣明菀想著也有好幾日沒見過她了,而且日后也保不定能見著,便也應下了。 等到了趙夫人家里,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家比自己家里還亂。 前年年底文哥兒成了婚,沒幾個月媳婦就有了身孕,去年年底,誕下一個兒子,當時蔣明菀還聽人說呢,那孩子白胖結實的很,衛(wèi)知府和夫人都高興的什么似得。 現(xiàn)在蔣明菀也總算是見著了這個大胖小子。 的確白胖,反正比擢哥兒當時要胖得多,見著人了也不怕生,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不錯眼的盯著人看,有時候還會沖著人笑,足足一副討喜的小模樣。 蔣明菀看著喜歡,就接過來抱了抱那孩子。 結果剛沾手,一邊正坐在榻上玩九連環(huán)的擢哥兒立馬不情愿了,將手里的九連環(huán)一丟,就吭哧吭哧爬了過來,一把抱住了蔣明菀:“娘!娘!抱我!” 蔣明菀簡直哭笑不得。 一邊的趙夫人忍不住笑道:“真是個霸道的小子,你娘抱抱旁人怎么了?” 擢哥兒也不知聽沒聽懂,反正就是抱著蔣明菀不撒手。 蔣明菀實在拿這孩子沒辦法,只能將那孩子還給了趙夫人。 擢哥兒看著娘不抱旁人了,倒也不鬧著讓蔣明菀抱了,轉頭又玩起了自己的九連環(huán)。 蔣明菀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倒是一邊的趙夫人笑得不行,只說:“你的這個小子,真是有趣的緊?!?/br> 蔣明菀也笑著搖頭:“都是在家里讓我給慣壞了?!?/br> 趙夫人卻搖了搖頭:“我看這孩子聰明著呢,你看著九連環(huán),他竟也玩出了幾分道理?!?/br> 蔣明菀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偶然還是什么,竟然已經(jīng)解開了三四個環(huán)了。 她心下一動,看了眼小兒子,卻見他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著手中的九連環(huán),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 她正想說些什么呢,一邊文哥兒家的孩子突然哭了,趙夫人急忙去哄,蔣明菀便也忘了這一茬。 等哄好了孩子,時間也差不多了,趙夫人打發(fā)幾個下人將孩子們抱下去歇午覺,自己則是和蔣明菀坐在屋里說話。 總算是能清凈些了,蔣明菀心情也挺好,兩人說了些家庭瑣事,趙夫人忍不住感嘆:“要說我們家如今的情形,我再沒有什么可抱怨的,可是只要一想著,等老爺回來之后,只怕我們就要離開延寧府,日后再想要見我的蕓姐兒一面也艱難,我這心里就難受的緊。” 看著趙夫人這樣,蔣明菀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感傷,趙夫人如此,她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如今蓁姐兒已經(jīng)十四了,她便是想多留她幾日,也至多留到十七,到時候若是不出意料,徐中行還是在外當官,若是蓁姐兒也嫁到了當?shù)?,那日后他們回了京,豈不是還和上一世一樣? 想著這些,蔣明菀忍不住咬了咬牙,無論如何,到時候她便是想方設法,也得將蓁姐兒嫁到京城去才好。 等從知府家里回來,蔣明菀再看到蓁姐兒,心里就不知道起了多少憐意,一連幾天,都和女兒膩在一起,直把蓁姐兒都鬧得有些疑惑,母親這幾日是怎么了。 蔣明菀卻沒有把自己的心思宣之于口,反倒開始盤算起來,日后京城有哪家的名門公子比較合適。 她思來想去,不知費了多少神,最后卻發(fā)現(xiàn),不論是誰,都沒有比自己的大侄子更合適的了。 出身蔣家,聰慧上進,品性也正直,真真是哪里都挑不出一絲錯來。 更重要的是,將女兒嫁回娘家,她心里也是放心的。 可是這樣千般好,卻有一樣不好。 她的那個大嫂,她總覺得不是個好相處的,而且大嫂與她關系也是平平,如今的蓁姐兒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推官的女兒,哪怕這回徐中行升了官,那也不見得能升到那里去。 這在同樣出身世家豪門的大嫂眼中,只怕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想到這兒蔣明菀忍不住嘆了口氣,現(xiàn)在想這些也有些太早了,還是等再緩一緩吧,因緣這種事,自來都是看緣分,自己cao心這么多,許是到了跟前,自有其他出路。 蔣明菀因為趙夫人一句話,開始cao心閨女的婚事,如今在蔣家,卻也同樣有人cao心自己孩子的婚事。 蔣大奶奶鄧氏,出身世家,等大了,又嫁入了同為世家的蔣家,如今做了蔣家冢婦已經(jīng)十幾年了。 而她的大兒子如今也已經(jīng)十五歲,正該是說親的時候了,可是之前因著還沒下過場,倒是一直拖著,等到去年這孩子終于考上了秀才,家里這才開始張羅婚事。 鄧氏將京中的閨秀們翻了個遍,卻沒有一個能看上的,她忍不住對跟前的嬤嬤長吁短嘆:“之前覺得這京里的姑娘各個都好,如今倒是看著,每個都有不足之處,你說說,這挑個媳婦怎么就怎么難?!?/br> 那嬤嬤滿臉的笑:“也是咱們大少爺太過出色,能配得上便少,更不必說色色齊全的了。” 鄧氏愛聽這話,面上的笑越發(fā)真了:“也是這孩子爭氣,我們這些做大人的,倒也不想委屈了孩子?!?/br> 嬤嬤聽著這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大奶奶這回又是一個都沒看上,便也不在這個話上多說,轉而說起了旁的。 兩人說著說著,就說起了來京的姑爺。 鄧氏輕笑一聲:“姑爺雖然遭了貶謫,但是我看著老爺對他倒是照樣看重,日日都帶在跟前,這幾日已經(jīng)不知拜訪了多少人家,看來這回大計,姑爺只怕又要升了。” 嬤嬤聽出了這話里的酸意,立刻道:“姑爺再升也不過是在外頭勞心勞力,哪里又能比得上咱們大爺在京里做官清貴,老奴雖然是下人也聽人說過,這只要離了京,日后的前程便斷了一大半,姑爺再能耐又如何能強的過命呢?” 鄧氏聽著這話,忍不住眼唇而笑:“嬤嬤這話倒是說得對,這世上的人再強,那也強不過命,姑爺?shù)拇_有本事,只是可惜,這運氣不好,老爺再扶持也無用?!?/br> 說著這話,她好似無意的敲了敲桌子,淡淡道:“我聽說姑太太家的蓁姐兒如今也快及笄了?” 嬤嬤心里咯噔一聲,小心看了鄧氏一眼,不知道她這話什么意思,但是到底也不敢多說,只輕聲道:“前幾日聽老太太跟前的人說,怕是有十四了,明年及笄?!?/br> “哦?!编囀现坏瓚艘宦暎骸笆莻€大姑娘了,看起來姑太太也該cao心她的婚事了?!?/br> 嬤嬤頓時明白了其中意思,小心看了眼鄧氏,一時間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但是鄧氏卻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嘴,轉頭又說起了旁的。 徐中行來了京中幾日,卻幾乎將他小半輩子的客氣話都說完了。 蔣珩這幾日一邊帶著他四處拜訪,一邊給他說如今京中的情勢。 “自打前些年懷文太子沒了,今上的精神頭就越發(fā)不好了,可是即便如此,他對幾位皇子依舊淡淡,其中端王殿下是貴妃所出,出身最高,之前也算得寵,可是如今卻因為懷文太子的事兒,被皇上厭棄,惠王向來老實,往日里也不大出頭,睿王這段時間倒是有了幾分氣象,在文人中有賢名。”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稱,徐中行眉峰一挑,忍不住看向老丈人。 但是蔣珩卻依舊面色不變:“不過這都是表面看起來如此罷了,至于內里如何,你日后若是能再次回京,多看幾日,自然就明白了,我如今對你只有一句話,踏踏實實做你的官,別的不要多cao心?!?/br> 徐中行點了點頭:“您的話我記住了?!?/br> 之后翁婿兩個再沒有談起皇家這些事兒,蔣珩只是和他說了說如今朝中的情勢。 “袁成壁的勢力已成,皇上對他十分信任,他對皇上也是卑躬屈膝毫無文人氣節(jié),你可知道,前幾日他甚至還為皇上寫了什么長生詞,向上天為皇上祈求長生之道,如此糊涂,竟也堪配宰輔!” 看得出來蔣珩對袁成壁的意見很大,話語間都是不屑。 徐中行卻只是沉默的聽著,作為更有理由生氣的他,此時卻顯得格外的冷靜。 等到蔣珩說完,他這才道:“皇上扶持他,也不過是因為他聽話罷了,他如此行事,也正符合皇上的心意?!?/br> 蔣珩沉默了,這個道理他也懂。 當今圣上,城府極深,他對大臣的掌控欲也極重,自他御極以來,幾個宰輔的下場都不太好,袁成壁能從一屆貧家子走到如今這個地位,自然也能看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曲意奉承,不是他糊涂,更是因為他格外的清醒。 他如今在朝中的立足之基便是皇帝,他也只能依靠皇帝而生存。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真的安穩(wěn)一生嗎? 袁成壁如今雖然外表風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這滿朝上下,又不知有多少人對他心懷不滿,集天下之怨于一身,他日后又能有什么好下場呢? 蔣珩想著這些,心情十分復雜。 他轉而看向眼前冷靜到有些可怕的女婿,心中忍不住想,袁成壁如今權勢滔天,可當年的楊言正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袁成壁將楊言正取而代之,那他日,未嘗不會有人也將他取而代之。 至于這個人是誰? 蔣珩只深深看了眼徐中行。 很快的,各地的官員陸陸續(xù)續(xù)都入了京,三年一度的大計也終于開始了。 徐中行作為蔣侍郎的女婿,又曾在皇帝面前掛過名,再加上他幾乎可以稱得上完美的履歷,一份上上的考評很快就下來了。 蔣珩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得到消息后還是很高興,當天就在家里擺了宴要慶祝。 蔣太太聽說后也很高興,將這差事兒直接派給了大兒媳。 “要好好準備,這也是菀姐兒的喜事兒呢?!?/br> 鄧氏前腳笑著應了,后腳出了門子,心里卻有些不大舒服。 說到底大爺才是老爺?shù)挠H兒子,可是看這架勢,老爺?shù)故歉粗毓脿敗?/br> 這讓她心里也難免有些嘀咕,這到底誰是老爺親兒子啊。 可是即便心里介懷,她面上卻是半點不敢違背蔣太太的意思,很快就張羅出一桌宴席來,哪怕是蔣太太親自看了,也忍不住稱贊:“很是妥當,讓你費心了?!?/br> 鄧氏笑著謙虛了幾句,倒是坐在一邊的韓氏看著這一幕心里冷笑了幾聲。 大嫂慣是個會做表面功夫的,只是這心眼可不大,這會兒不知道心里多酸呢。 且不說后宅的這些眉眼高低,此時蔣珩卻已經(jīng)將長子和徐中行叫到了書房說話。 “我找人打聽了,你這回大概會往上挪一挪,而且挪動的動作還不算小,你心里要有個打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