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夫人重生后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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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明菀聽到嬤嬤的稟報,心里又氣又笑,忍不住輕輕拍了拍擢哥兒的小屁股:“真是個霸王性子,嬤嬤和乳母多哄一哄你meimei你就不情愿了!” 擢哥兒此時窩在蔣明菀懷里倒是不哭了,也聽不懂她說什么,還當(dāng)她是在和自己玩,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又往蔣明菀懷里鉆了鉆。 蔣明菀簡直拿這小子沒辦法,轉(zhuǎn)頭又接過了芷姐兒。 她此時眼淚還掛在臉蛋上,看著可憐巴巴的,見母親過來抱她,就乖乖的伸手。 蔣明菀心疼的心都化了,立刻將小女兒抱在懷里好一頓哄。 一邊的擢哥兒看著這一幕又不情愿了,悶頭就往蔣明菀懷里鉆,嘴里還哦哦的喊:“娘!抱!” 一邊的蓁姐兒看著弟弟這樣,笑著俯身將擢哥兒抱了起來:“娘抱meimei,jiejie抱你好不好???” 擢哥兒回頭看了眼抱著meimei的母親,又看了一眼笑的溫柔的jiejie,小手就抱住了蓁姐兒的脖子,屁股朝著蔣明菀,一臉賭氣的小模樣。 看他這副樣子,屋里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等哄好了兩個活寶,蔣明菀這才松口氣。 他們到底是小孩子,鬧過了很快就累了。 蔣明菀領(lǐng)著蓁姐兒出了東廂房,就去了正房說話。 揚(yáng)哥兒這會兒早就跑的不見影子了,蔣明菀索性也不cao心他。 反正這段時間,徐中行也是派了人跟在他身邊的。 蔣明菀和蓁姐兒在正房整理了一下今日采買的東西,蔣明菀想著女兒的年紀(jì),也有心開始打扮她,因此這次特特給她多買了幾樣首飾。 蓁姐兒倒是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她眼神,心里還是喜歡的,蔣明菀知道這個年紀(jì)小姑娘的心思,有心想要打扮,但是卻不好意思說,因此也不問她,直接就把東西給了她,蓁姐兒半推半就的也就收下了。 蔣明菀撫了撫蓁姐兒的頭發(fā),柔聲道:“你這頭發(fā)養(yǎng)的極好,又黑又亮,日后更該裝扮起來,你如今也大了,到了打扮的年紀(jì)了。” 蓁姐兒抿著唇笑了笑,心里更是害羞。 不過蔣明菀卻考慮著,女兒年紀(jì)大了,倒是該給她分配一個專門梳頭的丫鬟了,之前她梳頭都是貼身丫鬟在弄,可是那丫頭會的發(fā)式也不多,只怕到時候也伺候不好蓁姐兒。 這般想著,蔣明菀又把這件事記在了心里。 等到天都黑透了,徐中行終于回來了。 他看著累的不行,面上都有些發(fā)白,一回來,起身洗漱的力氣都沒了,坐在椅子上半闔著眼緩不過勁來。 蔣明菀心疼的什么似得,趕緊以便讓人打水上茶,一邊親自用帕子給他擦臉。 “不是去衙門了嗎?怎么累成這樣?” 徐中行喝了口茶這才緩過勁來:“今日各處的鹽商突然上門,忙了一日,飯都沒吃?!?/br> 蔣明菀一聽這話,眉頭蹙的更深了。 “你才來第一日,那些鹽商來的未免也太快了。” 徐中行嘆了口氣,拉著蔣明菀手坐下:“是這個道理,只是他們既然上門,那我就沒有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也正好摸一摸這幫人的底細(xì)。” 身為同知,他分管鹽、糧、河工,都是要緊的差事,擔(dān)負(fù)的責(zé)任也很重大,因此即便知道這只怕是有人給他的下馬威,他也必須接住了,否則怎么能服眾? 蔣明菀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心里到底還是心疼他,拉著他的手直道:“趕明兒我就讓福安領(lǐng)人牙子上門,好歹早些給你定下幾個小廝,否則你這一日出去,我也不放心?!?/br> 說起這個,徐中行卻并沒有第一時間應(yīng)下,想了想才道:“這個不急,貼身伺候的人,需得信得過才行,日后慢慢尋摸,不過你要是急著找伺候的人,就先請幾個短工應(yīng)付應(yīng)付,等到平安回來了,想來就能帶一波人過來。” 蔣明菀有些驚訝的看著徐中行。 徐中行卻抬手撫了撫她的側(cè)臉,眼神柔和道:“在來之前,我就知道明州府并非想象中那么簡單,因此便叮囑了平安,在來的路上沿路采買些奴仆,總比本地的要放心些?!?/br> 蔣明菀聽了嘆了口氣,他向來考量的周全,這些原本該自己cao心的事兒,他竟然都想到了。 正說著呢,石榴從外頭進(jìn)來了,她端了一碗清涼解暑的烏梅湯走了上來,笑著道:“太太,今兒做的烏梅湯還有呢,奴婢想著老爺累了一日了,倒是可以喝這個解解暑?!?/br> 蔣明菀一聽先是愣了愣,然后便是一笑:“我也是忙糊涂了,竟把這個也忘了,老爺且嘗一嘗吧,這可是我從娘家?guī)淼拿胤?,我父親當(dāng)時在家就十分喜歡,你嘗嘗看味道。” 說著就要從石榴手中接過烏梅湯。 石榴似是沒料到蔣明菀會接,手上頓了一下,這才松了手。 蔣明菀似是也沒察覺到這一瞬的不對,接過來之后,就遞到了徐中行眼前。 徐中行看也沒看石榴一眼,只滿臉溫柔的從蔣明菀手中接過烏梅湯,柔聲道:“你做的我都喜歡?!?/br> 蔣明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她轉(zhuǎn)過頭,卻見石榴依舊愣愣的站在那兒。 蔣明菀神色微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淡淡道:“時間不早了,你也下去歇著吧,待會兒再進(jìn)來收拾桌子,這幾天天熱,你們住的又逼仄,記得要預(yù)防暑氣。” 石榴這才回過神,急忙行了一禮,這才從屋里退了出去。 她一出去,就看見了芍藥一臉責(zé)怪的站在門口,見她出來,立刻低聲道:“老爺和太太說話,你巴巴的湊上去做什么?” 石榴一聽這話,立刻露出委屈的神色:“芍藥jiejie說話怎么這么難聽,何嘗又是我巴巴的湊上去了,我這不是給老爺端了酸梅湯嗎?今兒太太吩咐底下人做酸梅湯,當(dāng)時就念叨著說要老爺嘗嘗,我怕太太忙忘了,這才端過去的。” 芍藥此時卻不信她這話,一臉狐疑的看著石榴。 石榴眼神一暗,知道上次的事兒,到底還是讓她存了疑心,現(xiàn)在自己是動輒得咎。 不過芍藥到底也不想在正房門口與石榴鬧開,最后還是淡淡道:“你存著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多說你,只一句話,你若果真是歪了心思,那我也不會再護(hù)著你?!闭f完轉(zhuǎn)身便走了。 石榴看著芍藥的背影,氣的咬了咬牙,可是到底也沒底氣說什么,只能忍著氣跟著一起離開。 此時屋里的蔣明菀自然不知道兩個丫鬟的心思,她如今正在屋里盯著徐中行用飯呢。 蔣明菀就是怕他忙起來,晚膳都來不及用,因此早就吩咐了人留了晚膳給他,但是最后沒想到他不僅晚膳沒用,午膳也沒用,現(xiàn)在索性倒是便宜,兩頓合成一頓吃。 而徐中行呢,雖然餓,儀態(tài)還保持的很好,不緊不慢的吃著,很快就用完了一碗飯,還想再要一碗,卻被蔣明菀給攔住了。 “餓的久了不能吃太猛,對胃不好,而且晚上也不宜多吃。” 徐中行倒也聽話,立刻就表示不要了。 蔣明菀笑了笑,讓人進(jìn)來收拾了桌子,這次進(jìn)來的是芍藥,石榴卻不知去了哪兒。 蔣明菀看了一眼也沒多問,等到收拾的人出去了,又親親熱熱的與徐中行坐在一處說話。 兩人剛說了幾句,徐中行突然拉著她的手道:“你剛剛還說要給我找?guī)讉€小廝,你可曾想過,也給你找?guī)讉€丫鬟?” 蔣明菀聽了一愣:“有芍藥和石榴在,倒也盡夠了?!?/br> 徐中行卻搖了搖頭:“她們到底只調(diào)/教了很短一段時間,不如之前的海棠和玉蘭得用,再說了,你之前在閨中,我知道貼身丫鬟可是有四個的,如今也不能少?!?/br> 蔣明菀聽了忍不住輕笑出聲:“老爺竟連這個也知道,難道是大哥和你說的?” 徐中行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僵住了,但是看著蔣明菀好似不在意的樣子,這才慢慢緩和了下來。 “是偶然間聽蔣兄提起過。”他有些干巴巴的道。 蔣明菀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只道:“不必了,那會兒雖然也有四個,可是也就兩個大的得用,剩下的兩個丫鬟,名義上雖然是大丫鬟,其實(shí)年紀(jì)比我還小,也就是跑跑腿做做零碎的活計(jì)罷了,如今家里的情形如此,倒也不比擺太大的譜,等到日后老爺功成名就,請上十個八個的丫鬟我也不嫌多?!?/br> 蔣明菀說這話的時候,面上還掛著笑,只是她心理卻隱約明白,徐中行絕不是因?yàn)橄铀藕蜃约旱娜松俨耪f這話的,只怕是這兩個丫鬟里真有人背著她做了什么事兒。 想著這個,蔣明菀不由咬了咬牙。 而徐中行聽著這話,心里不知也輕快了許多,柔聲道:“雖則如此,我如今還是覺得你現(xiàn)在這兩個丫鬟有些不得用,到底不是長久用慣了的,還是不如家生子可靠,你日后可以再斟酌一番?!?/br> 蔣明菀聽著這話,越發(fā)確信自己的想法了,再一想之前石榴的表現(xiàn),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過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笑著應(yīng)下了:“難得老爺cao心這個,那我便仔細(xì)斟酌一番。” 徐中行聽到她這么說,這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很快這個話題就這么過去了,蔣明菀也趁機(jī)將今日見著袁同徽小妾的事兒給徐中行說了一下。 “我當(dāng)時看著那人眼熟,等之后仔細(xì)想了想,這才記起來,原來她就是袁同徽的一個小妾,我在京城時曾見過,她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明州府,想來袁同徽也必然就在此處?!?/br> 徐中行聽著這話,神色終于凝重了起來,許久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說的不錯,的確有這個可能。” 說完他也沒心思再想什么后宅的事情了,直接起身道:“你早些休息,我得去前頭再將今日的公文檢查一遍?!?/br> 蔣明菀知道這是正事兒,也不攔他,將他送了出去,看著他挑著燈去了隔壁院子,這才轉(zhuǎn)身回了屋。 這一晚,整個明州府十分寧靜,可是這份寧靜中,卻又好似醞釀著什么,隱隱透著一絲緊繃。 只是大多數(shù)人還是察覺不到這份詭異的氣氛,依舊無知無覺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而蔣明菀則是屬于,雖然已經(jīng)察覺到詭異,但是卻半點(diǎn)也不緊張,作為一個早早就知道劇情的人,她甚至覺得有些無聊,除了看著徐中行進(jìn)進(jìn)出出忙的腳不沾地的樣子有些心疼,別的卻是一點(diǎn)都不cao心。 在政治斗爭這種事情上,她是完全相信徐中行的。 而通過這一段時間的適應(yīng),福安也很快打聽到了一個可靠的牙婆,找了個時日,就將人領(lǐng)上了門。 因著之前徐中行的話,蔣明菀并沒有立即就給徐中行找長隨,而是挑了幾個簽活契的上門做些粗活。 人牙子當(dāng)時都愣住了,高門大戶的買奴仆,哪里有簽活契的道理,她這回原本都準(zhǔn)備大賺一筆了,沒想到卻落到了空處。 但是到底人家是官家太太,她也得罪不起,只能陪著笑臉交接了契約,又去了衙門做了認(rèn)證,這才將人交到了徐家人手上。 蔣明菀看著挑出來的這幾個人,將這些人盡數(shù)都派到了外頭做事兒,內(nèi)院一個也沒留。 福安應(yīng)當(dāng)是知道了蔣明菀的心思,因此在給這幾個人分派差事的時候也格外用心,分派的都是那些接觸不到要緊地方的差事。 很快的,徐家人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軌。 一直到半個多月后,宅子終于修整好了,家具行李也都?xì)w置清楚,徐家一家人終于擺脫了住在客棧的窘狀,住進(jìn)了正兒八經(jīng)的府衙之中。 在搬進(jìn)去之后,蔣明菀意思著想要辦個暖宅宴。 原本想著就自家人樂呵樂呵算了,但是沒想到,這話卻傳到了知府的耳朵里,然后當(dāng)天晚上徐中行回來就告訴他,暖宅那天,知府夫人也會上門。 蔣明菀都愣住了,他從徐中行處也知道了這個知府和他們不是一路人,甚至還有可能是對立的,這樣一個人突然要上門恭賀他們喬遷新居,這怎么想怎么不對。 蔣明菀忍不住問徐中行,徐中行卻只是淡淡道:“她愿意來,就讓她來,如今他捉不住我的把柄,想來心里也是有些急了?!?/br> 蔣明菀有些欲言又止,許久才道:“那袁同徽還在明州府嗎?” 徐中行聽到這話,突然露出這笑來,只是這笑極冷,仿佛醞釀著什么深切的寒意。 “還在呢,不過也快走了,畢竟京城的事兒他可放不下。” 蔣明菀看著他的狀態(tài),心里隱隱有些擔(dān)憂,但是又不好在說什么,只能嘆息一聲:“那好,既如此,這次的暖宅宴倒是不能如此簡單了,我得準(zhǔn)備準(zhǔn)備?!?/br> 徐中行聽了這話,轉(zhuǎn)頭看向蔣明菀,柔聲道:“倒也不必為了她們費(fèi)心費(fèi)力,反正他們過來,也不是為了吃咱們一頓宴席?!?/br> 蔣明菀難得見他如此促狹,忍不住輕笑道:“老爺?shù)故钦f起怪話來了,他們自然不是為了這頓宴席,我卻不好叫老爺在同僚面前失了臉面,而且也累不到我,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罷了?!?/br> 徐中行聽著這話心中一暖,拉著她的手,看著蔣明菀的眼中滿是溫柔。 徐家的暖宅宴定在了三日后,而在三日后,蔣明菀也鏘鏘將暖宅宴準(zhǔn)備齊全,這日一早,就換上了新做的衣裳,領(lǐng)著幾個兒女,靜候貴客上門。 也沒多等,很快前頭就有人傳話,知府夫人來了,一起來的,還有知府的兩個兒媳并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