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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夫人重生后 第130節(jié)

    蔣明菀這才回了正院。

    等到了自己的屋子,蔣明菀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榻上,原本心里一直提著的那根線這才松了下來。

    孟氏終于生產(chǎn)了,家里的這點牽掛總算是安頓了下來,日后也不必再cao心外頭的動靜會影響家里了。

    這般想著,蔣明菀又囑咐海棠:“你去叮囑灶上,這幾日給大奶奶的份例再增添二成,還有大姐兒,也不能怠慢了。”

    海棠笑著應(yīng)了。

    就在徐府沉浸在大少爺喜得千金的歡欣中時,徐中行也從宮里出來了。

    他一邊皺著眉沉思今日皇帝見他的意思,一邊想日后該如何應(yīng)對。

    結(jié)果剛走到自家馬車跟前,平安便一臉喜意的給徐中行道喜:“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剛剛家里傳信,大少爺喜得千金!”

    徐中行一下子愣住了,片刻之后這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他忍不住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足以看出來他此時的心情。

    “立刻回府!”徐中行二話不說就上了馬車。

    平安也不敢耽擱,急忙就讓車夫趕緊回府。

    徐家大公子喜得千金的消息很快就在徐家的社交圈子里傳開了。

    洗三那天,徐家的幾家親戚都上門恭賀,而徐家人也將洗三辦的十分盛大。

    大家伙都能看出來徐家對這個長孫女的看重,因此口中的吉祥話像是不要錢似得往出冒,畢竟現(xiàn)在只要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位徐中行徐大人,最近可是皇上跟前的新晉寵臣呢。

    這樣洗三宴會就在這樣各懷心思的情形下,熱熱鬧鬧的開始了。

    蔣夫人今兒也是來了的,此時正拉著蔣明菀的手在里屋說話。

    “前段時間我聽說寄居在你們府上的一個人鬧出了不小的事情,如今不知如何了?”

    蔣明菀笑了笑:“老爺說當(dāng)是無礙的,只是好似鬧到了皇上跟前,因此需要仔細(xì)調(diào)查幾天?!?/br>
    蔣夫人也不怎么在意這些事情,聽說牽扯不到女兒女婿頭上也就不不多問了,拍了拍她的手道:“如此便好,菀姐兒,聽母親一句話,日后行事還是要慎重一些?!?/br>
    蔣明菀明白母親心中的擔(dān)憂,笑著點了點頭。

    等到洗三的宴會熱熱鬧鬧的結(jié)束之后,徐家也恢復(fù)了平靜,徐中行從前頭回了后宅。

    進(jìn)正院的時候,看見蔣明菀正坐在廊下和海棠她們說話,他腳下頓了頓,到底走上前去。

    蔣明菀也看見了徐中行,笑著起身迎接他。

    “前面的人都走完了嗎?”

    徐中行點了點頭:“今兒人來得多,辛苦夫人了。”

    蔣明菀卻只是輕笑:“哪里就說得上麻煩,大姐兒也是我的孫女呢,為了自己孫女的洗三熱鬧熱鬧,不是應(yīng)當(dāng)?shù)膯???/br>
    正在說話間,丫鬟們也都退了出去,徐中行走上前,拉著蔣明菀的手坐了下來。

    “今日后頭沒出什么事吧?”徐中行問道。

    蔣明菀笑了笑:“這樣大喜的日子,能有什么事兒?!?/br>
    說到這兒她略微頓了頓,又道:“不過是我母親,問了一句有關(guān)楊兄的事情?!?/br>
    說到這兒蔣明菀看向徐中行:“如今楊兄的案子如何了?”

    徐中行嘆了口氣:“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了,皇上應(yīng)當(dāng)是已經(jīng)對袁成壁起了忌憚之心,因此這次調(diào)查,全部由都察院負(fù)責(zé),刑部只是負(fù)責(zé)協(xié)助?!?/br>
    蔣明菀一聽這話淡淡一笑:“如此情勢,袁成壁能甘心嗎?”

    徐中行搖頭:“自然不甘心,只是他不甘心也沒法了,皇上下了令,他不敢違背?!?/br>
    蔣明菀自然也明白這里頭的道理,卻只是淺淺一笑,再不言語,若是她沒有猜錯,再有幾日,楊如瑾就該回來了。

    蔣明菀想的果然不錯,不出五日,楊如瑾就被宣判了無罪。

    宣判那天,徐家派了人去衙門聽信,可惜或許是顧忌著什么,衙門并沒有公開審訊,去聽信的人在衙門門口守了一個時辰,這才得了消息,將楊如瑾接了回去。

    而楊如瑾自己,卻看著像是沒事人一樣,大模大樣的從衙門走了出來,上了徐家的馬車,人看著都胖了一圈,仿佛他來這兒是來游玩的,而不是來受審的。

    徐家接人的小廝都忍不住心里嘀咕,這位楊公子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楊如瑾安全無虞的回到了徐家。

    結(jié)果他回來的時候,徐中行并不在家,楊如瑾聽到這話也只是哂然一笑,轉(zhuǎn)頭就回了西院。

    不過徐中行不在家,蔣明菀和兩個孩子可都在。

    蔣明菀立刻讓人將準(zhǔn)備好的接風(fēng)洗塵的東西送到了西院去,揚哥兒和擢哥兒也急忙去了西院見楊如瑾。

    楊如瑾看到蔣明菀特意讓人送來的東西,有去晦氣的柚子葉,也有一些洗漱用品,并沒有推辭,讓人伺候著洗漱了一番,,等到從凈房出來,只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

    結(jié)果一出來,就看見徐家兩個公子坐在屋里候著,見他出來了,兩人都同時轉(zhuǎn)過身來,各個眼里帶著期待的望著他。

    楊如瑾心里咯噔一下,想著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掉頭就走。

    可惜這不過是奢望,那兩個小崽子已經(jīng)站起身來迎了上來:“楊伯父,您可算是洗完了?!边鐑合葟埩丝?。

    楊如瑾嘴角抽了抽,有些無奈:“你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是在念書嗎?”

    擢哥兒有些得意的昂了昂下巴:“這會兒早就放學(xué)了,而且聽說您今兒出獄,晚輩無論如何也得來見您一面啊,念書算什么。”

    楊如瑾聽著這話,心里覺得好笑,一邊擦頭發(fā),一邊坐到了榻上。

    “說說吧,過來到底想要做什么?”

    楊如瑾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來這倆小子有什么話憋在嘴里。

    揚哥兒聽了這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伯父別生氣,我和弟弟過來,也只是想問問您,有關(guān)于刑部大牢里的事兒?!?/br>
    楊如瑾頓時皺起了眉:“問這個做什么?”

    揚哥兒一臉笑嘻嘻的看著他:“自然是好奇,伯父不知,侄兒長這么大,刑部的大門都沒去過呢,到底不如伯父見多識廣?!?/br>
    楊如瑾聽了這話,面上似笑非笑:“哦,既然你這么想去,不如我這就和你父親說說,送你過去看看?!?/br>
    揚哥兒急忙擺手:“不必不必,伯父誤會了,侄兒剛剛只是說笑呢,今兒過來,就是為了探望您。”

    楊如瑾輕笑一聲,敲了敲揚哥兒的腦門:“你這小子,都當(dāng)了父親了,還是這般不穩(wěn)重?!?/br>
    揚哥兒摸了摸腦門,只是笑笑,也不反駁。

    而擢哥兒在一邊看著哥哥挨打,則是挺了挺小胸膛:“哥哥不穩(wěn)重,我可是極穩(wěn)重的!”

    楊如瑾又敲了一下擢哥兒的腦門:“你也是個不穩(wěn)重的?!?/br>
    說完他笑著嘆了口氣:“你說說,你父親那樣的人,怎么就生出你們兩個這樣的兒子?!?/br>
    揚哥兒一邊摸腦門一邊笑:“這可能就是物極必反吧?!?/br>
    楊如瑾一聽這話,忍不住大笑:“是極是極,正是這個道理?!?/br>
    幾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外頭這才有人傳信,徐中行回來了,馬上就會過來。

    結(jié)果這兩個小子一聽這話,立刻就坐不住了,俱都匆匆起身告辭離去。

    楊如瑾有些哭笑不得的送走了這兩人,心里卻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都說父子是天敵,這在徐家倒真是一點都沒說錯。

    想到這兒,楊如瑾又不免想起當(dāng)年他與父親的關(guān)系,那時他也覺得父親老古板,對他的管束十分不耐煩。

    可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他最想回去的,卻依舊是當(dāng)年父親對他嚴(yán)加管束的時光。

    想到這兒,楊如瑾深深的嘆了口氣。

    徐中行很快就過來了。

    他來的時候,楊如瑾正一臉悵然的坐在桌前喝茶,見他進(jìn)來,也只是笑著擺了擺手:“來了啊,坐吧。”

    徐中行看出了他笑容下的苦澀,微微蹙了蹙眉,但是到底還是什么都沒說,默默的坐到了楊如瑾對面。

    楊如瑾給他斟了一杯茶,笑道:“你也嘗嘗我點茶的手藝,看看可是退步了?!?/br>
    徐中行端起茶碗飲了一口,許久淡淡道:“還是一如當(dāng)年。”

    楊如瑾又露出一個笑來:“你倒是說起違心話來了,你看我這手?!彼斐鲎约旱氖?。

    那雙手雖然依舊修長,可是指腹掌心,都留下了歲月摧殘的痕跡,老繭,皸裂,一個不少。

    徐中行一時間欲言又止。

    楊如瑾卻仿若不在意,將手塞入袖中,淡淡道:“今時不同往日,今日的我,也再不是當(dāng)年的我,徐賢弟大可不必為了我憂心,只要能報殺父之仇,我是什么事兒都能做得出來的。”

    他這話里,帶著淡淡寒意,聽得徐中行心下也有些悚然。

    他抬起頭,定定看了楊如瑾一眼,這才道:“楊兄的意思我明白了?!?/br>
    楊如瑾聽到這話,淺淺露出一個笑來:“好,那就不說這個了,賢弟,我先和你說說今日刑部衙門的事情吧?!?/br>
    今日刑部衙門審案,主審官正是孟曾,身為徐中行的親家,本該在這場審訊之中避嫌的,可是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親口點了孟曾為主審官。

    而孟曾也是莽,絲毫不為自己這個身份所束縛,一樣樣讓人呈上來證據(jù),然后嚴(yán)格的按照證據(jù)審案。

    先是證明了那行商與惠王府毫無關(guān)系,只是為了生意想要請托熟人,還吃了個閉門羹。

    可是這事兒也是惠王府人的一面之詞,刑部那邊咬死了這行商是惠王府的人,楊如瑾意圖不軌,與王府之人結(jié)交。

    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一下子破開了這個僵局,那個行商突然道,他在去惠王府之前,也曾去過睿王府,難道還要算他是睿王府的人嗎?

    聽到這話,原本在側(cè)廳旁聽的袁同徽直接打翻了手里的茶碗,而在場的刑部官員更是被驚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這幾天他們也不是在吃干飯,差點就要把這個行商的祖宗十八代挖出來了,可是這個消息卻是絲毫都不知道的。

    刑部尚書當(dāng)場呵斥那行商胡言亂語攀扯皇子,可是誰知道立刻又被打了臉,那行商很快就報上了一個人名,可為人證。

    鬧到這個份上,傻子也知道這是落入人家的陷阱里了,幾個刑部官員面面相覷,各自都下了保全自身的決心。

    之后的審問過程,便成了孟曾的個人秀,刑部的官員們再不敢多發(fā)一眼,而這樁案子,也火速的定了性,孟曾整理了案卷讓人送入了宮中。

    沒一會兒皇帝的回話就來了:“孟愛卿按律處置就是。”

    只這一句話,孟曾當(dāng)即就將楊如瑾和行商開釋,在場之人也沒有一個人敢有意見。

    說到這兒,楊如瑾忍不住笑了笑:“說起來我倒是沒能見到袁同徽狼狽的模樣,還是有些可惜?!?/br>
    徐中行搖了搖頭:“你若想見,日后有的是機(jī)會?!?/br>
    楊如瑾沒料到這個永遠(yuǎn)板正的小師弟還能來這么一句話,先是一愣,然后就忍不住笑了笑:“師弟這話不錯,確實如此?!?/br>
    兩人說說笑笑交流了一下意見,楊如瑾心情也輕松了許多。